長生鎮內,人羣散去,攤販出來,往日的繁華與喧囂重新恢復,只是在每一個人的眼中,多多少少都留下了一個人的影像。
笑面虎漢克看了一眼身邊的性-感女子,以一種混雜了冷笑和獰笑的笑容平靜言道:“有什麼指示,請直接下達吧。”
性-感女子也沒有再藏着掖着自己的身份,過去他是漢克的手下保安團的一員,現在她是這個鎮子裡那些大佬的代言人,徐斌掀開了她的身份,她也就坦然承認,殺魔離開前那幾眼停頓的方向皆是各位大佬隱在人羣中的位置。
“抓!殺!吊在鎮子外。”
漢克猜到了會是這樣,平靜的接受了命令,將鎮子裡藏着的一些北面過來的兇徒,弄出五六個,殺掉,掛在了鎮子外。
夜幕降臨,在鎮子裡一間旅館的普通房間內,性-感女子敲開了託且夫的房門,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前街,給你留了一套房子,十字街,給你留了一個攤位。”
託且夫沒得解釋,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得到的一切來自於那個放過自己的殺魔,整個長生鎮忌憚的是他再一次來的時候會否大開殺戒,可那,能是自己可以改變的嗎?此刻,來自長生鎮的饋贈他不能拒絕,走一步看一步,至於未來究竟會怎樣,他也不知道,先站住腳,然後圖謀離開這裡,到了歐洲拿到錢那就自由了,到時還管那殺魔來不來長生鎮,還管這長生鎮時不時血流成河。
………
可以說,這一場戰鬥,改變了徐斌很多,在性格上更加的獨立自信,第一次體會到了成功、掌控、捨我其誰的樂趣,擁有系統沒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反倒先在戰場上唯我獨尊,心中對自己的未來更加有自信,也更加堅定了設定好的目標。
同時,他也一定程度上了解了無敵這個詞彙在特定環境下存在的意義。說不好是不是真的天下無敵,但在長生鎮周遭的戰場上,在昨夜和今晨,他享受到了無敵的樂趣,那種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真是太棒了,上癮,不想放手。
面對着一個象牙塔內小兵卒的‘義正言辭’,徐斌是覺得又可氣又可笑,心中罵一句傻×多少帶着那麼點的無奈,對方也沒錯,至少他一直在忠於職守堅持信念,他接受的整體培養就是嚴苛遵守各種條例條令,徐斌攤攤手,無所謂的將煙掐滅,心情大好的他實在不願意跟一個註定陌生的人去計較對於錯,那感覺就像是你和一個幼兒園的孩子辯解到底老師說的話是不是都對一樣,你不可能更改對方的想法,只能微微一笑,無視這一切。
估計這只是前奏的小菜,還會有更多的非議和否定,畢竟,現在任務完成了人也救出來了,那些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就該站出來指指點點了。
藍成和左朗等人匯合過來,被引誘上當離開了自己固守陣地的他們無比憤怒,剛剛是毫無壓制的宣泄了一下內心的憤怒,跟北方實打實的幹了一場,不說對方扔下多少屍體才當了縮頭烏龜,戰鬥是在對方的邊境線打響,最後對方連撤退都沒得撤退,只能縮在掩體內,認慫裝熊。
他們也知道了徐斌的所作所爲,沒有任何的猶豫,就是一個態度,支持,我們是戰友,我們相信天鬼不是故意無視乘客的生命安危,是他在當時環境下必須的選擇。
任務完成了,挑刺的人永遠存在,因爲他們永遠不是那個執行任務的人,也永遠不會知道在瞬息萬變的環境中做一個決定究竟有多麼的難,他們只是在既定事實的答案面前反向推理,結果就是你別犯錯,哪怕是一丁點那也是你的錯,任務完成了找你過程的錯,任務沒完成更是錯上加錯,唯一不錯的就是完全按照既定方案,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如同教科書一般完成的任務纔是正確的。
徐斌和藍成等人還是跟着大部隊將人送到了山腳下,救護車將人都拉走之後,他們才轉而返回軍營,已經有多名的軍隊大佬和官方大佬到達附近的軍營所在地,所有的記者也都在那裡集結,強大的醫療保障也在那裡。
車中,徐斌平靜的閉目養神,藍成等人也沒有開口,不需要說什麼,無論是誰質疑徐斌他們都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他一邊,不光是因爲戰友之間的信任,更有一個執行任務特勤人員的經驗,在外執行任務有多兇險他們都很清楚,保證任務目標的前提下還要保證自身的安危,過格也是正常,誰又敢說自己的行爲是百分百的教科書呢,那就只能是回來後在墓地上披着軍旗的烈士。
軍營原本是附近邊防部隊的駐紮地,現在很熱鬧,當第一批傷員被直升飛機運送回來之後,記者們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四處亂竄期待能夠有第一手採訪的資料,軍隊方面當然是阻攔,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很清楚,這些人都需要進行一番思想教育避免出去胡亂說話。
徐斌等人卸下裝備,他自己一邊下車一邊脫掉自己滿是鮮血的外套,臉上的油彩早已經徹底花掉,身上的血腥味早已經從衣服沾到肌膚上,一層層的汗泥血跡乾涸在肌膚和背心上,血腥味與各種味道混合產生了濃重的刺鼻味道,幾個最先衝上來的記者瞬間止步,想要忍住捂鼻和皺眉的動作也沒忍住,秦思眠也因爲認出了徐斌而沒有任何的厭惡情緒出現,從後面擠到了前面,開口不是採訪而是關心,給執行任務歸來的戰士們送去了一點點溫暖,至少讓他們覺得我們不是機器,而是歸來的英雄。
“休息的地方在這邊,跟我來,食堂早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先洗澡先吃飯都可以。”
看到有乘客不斷的出入食堂,徐斌並沒有先去選擇洗澡,他不是害怕被糾纏,是懶得被糾纏,當他踏進食堂的那一刻,被攔在外面的記者透過窗戶和門看到的畫面是整個食堂內正在嗡嗡議論進餐的死裡逃生乘客們,頓時鴉雀無聲,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色彩。
油炸雞腿十個,爆炒牛筋一大盤,可樂兩大杯,紅燒肉一大盤,沒有要米飯而是點了烘烤出來的蛋糕,全部都是高熱量的食物,徐斌是以食堂那種鋁製的小盆裝的,爆炒牛筋和紅燒肉直接倒入盆中,麻醬拌的炒肉拉皮也倒了一大碗,蛋糕雞腿也不管是什麼往裡面一倒,他端着盆往回一走,頓時周遭坐着的人瞬間散開,也給藍成等人倒出了位置。
外面的人以爲是周遭的人是在躲徐斌身上的氣味,唯有近距離看到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種恐懼。
秦思眠作爲軍報的記者又是一些內參的撰稿人,自然不需要被隔離,進來後她並沒有去着急採訪,而是讓自己身邊的人到一旁去休息,她則到了徐斌的身旁,幫着他打了一大碗的湯,坐在他的旁邊看着他狼吞虎嚥的吃着足夠八人份的飯菜,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一種叫做崇拜的目光。
梳洗完畢也做了任務彙報的武念丹下來吃飯,精緻古典的五官讓整個食堂的乘客都沒有認出她這個同行的乘客,直到她到了徐斌的身邊端着餐盤盯着他,纔有之前在飛機上距離她很近的乘客想起有這麼一個人。
“謝謝!”
武念丹的話讓所有人都才猛然間想起,自己心中都只是非議這個殺魔的兇殘了,卻渾然忘記了自己現在能夠坐在這裡吃飯生命安全,是這個男人孤軍深入到他國,獨自迎戰數百人將自己救出來的,不管如何否認,這不爭的事實是無法抹殺的,想想當時的情況,一個人對幾百人,他還有的選擇嗎?能夠帶回來大多數人,不該說一聲謝謝嗎?
徐斌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到足夠他們想明白的時間,待到他們之中有人想要說一聲感謝的話語時,那道身影早已經離開了食堂。
洗澡,用了足足一瓶的沐浴露才將身上的味道洗掉,換好衣服出來徐斌直接跟藍成說自己該回去了,留在這裡實在怕忍不住說出一些過份的話或是做出一些過份的事,與其去解釋倒不如任憑上面決斷。藍成很贊成他的想法,找人安排車子送他到機場,並將後勤人員保管的屬於他的一些隨身物品交給他。
在整個營地的忙碌中,一輛軍用指揮-越野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營地,在車上,徐斌很無奈的看着一旁的秦思眠:“大姐,裡面那麼多料你不去挖掘,跟着我幹什麼?”
秦思眠直接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很嫵媚的白了徐斌一眼:“我這是奉命行事,你的行動總結報告由我來寫,對我客氣點,要不然我這筆一歪,你這功勞很可能就沒了哦。”
徐斌先是笑了笑,後略顯落寂的看着窗外落下的夕陽,從早上越過邊境回到國內,這一折騰就是一天,自己被默認離開已經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
“如果僅僅是爲了功勞,那我就把自己的形象樹立爲高大上了,在乘客的面前受傷,九死一生將他們帶離險境……”
秦思眠停着那平淡的聲音,突然有一種不知名的衝動,湊上前,手摸着他的臉頰,輕輕在他的脣間吻了一下。
縱然沒有別的獎賞,我也會送上我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