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具體的計算時間，但申凱估計過去了兩三個小時左右。
從頭到尾姜天依都沒有停下動作，一刻不停的廝殺着，或者說是她單方面的屠殺更加合適。
跟着在某個節點，整個空間中所有東西都莫名停止了，唯有申凱和姜天依兩人還能行動。
緊接着衆多的觀衆都凝固不動，接着一個個消失不見。
坐在堆積如山的屍體中，姜天依嘴裡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只看見她下方的屍山也消失不見。
看着眼前的一切，申凱似乎想到了什麼，從通道口的位置緩緩走進來。
此刻的會場只剩下兩人，姜天依很輕易就聽到了申凱沒有掩飾的腳步聲。
擡頭看着他，姜天依眼中有着疲憊和麻木，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你來了.......”
聽到這三個字，申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走近看着姜天依，想了想申凱說：“看來你並沒有陷入幻境...屠殺自己的粉絲，我還以爲你會崩潰或者無助大哭......”
說完申凱就有種說不下去的感覺了，他不是很會安慰人，剛纔那些話想着讓姜天依能少些壓力，但很明顯沒有作用。
只是看着申凱，姜天依沒有說話，兩人間突然沉默了。
片刻後，姜天依輕輕的說道：“最開始有哭過，但眼淚流乾，自然就不會再哭了......”
“這裡每隔半小時，就會坐滿了觀衆...然後必須在三個小時內...殺光他們，否則很難讓幻境崩潰，這是最直接的破解方式。”
似乎在訴說着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姜天依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特別明顯，但從眼睛中，申凱能看到掙扎和痛苦。
“知道嗎，這已經是第一百六十二次了...倘若不在三個小時內殺光他們，時間一過就會消失，半個小時後會若無其事的再度出現。”
“第一次我掙扎了很久，沒有殺人......”
“第二次我想通了，他們終究是幻影，哪怕變成了我粉絲的樣子，也改變不了本質。”
“我不能爲了一羣幻影般的粉絲，而不顧外面那些同學的安危...所以我開始了漫長的殺戮......”
哪怕沒有親眼見到這些，但從姜天依的話中，申凱也能腦補出這難受的場景。
化作自己最渴望的舞臺，面對自己最狂熱和忠實的粉絲，卻要不斷屠殺他們。
一次，兩次，十次，百次......
心中有種沉重和憐惜的感覺，申凱緊盯着姜天依的眼睛說：“你...一共殺了多少......”
緩緩蹲下身子，姜天依環抱膝蓋輕聲說：“沒數過...最近幾十次，我越殺越熟練，每次大概都會殺掉好幾萬人吧。”
“這樣加起來，一百六十二次...百萬人應該是殺夠了...可不是一次性突破，就毫無用處，呵呵......”
聽到姜天依的話，申凱閉上眼睛。
百萬人命，哪怕知道是幻影，但卻如此真實，會哭喊、怒罵、動作，每一個都會血淋淋的倒在你身邊掙扎。
並且這和用武器或者軍隊間接殺掉不同，相隔着屏幕按下核按鈕，或者指揮着軍隊進行屠殺，遠沒有自己親手一個個殺掉更直接和衝擊。
腦海中莫名浮現了之前在實之間，肖揚不屑的覺得姜天依沉迷偶像生涯，玩物喪志，浪費了大好天賦。
在不知道姜天依所在的虛之間需要面對什麼，直接就通過攻略進度來覺得對方軟弱無能。
“肖揚，她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軟弱...甚至比太多人要堅韌。”
雖然有很多話想和姜天依說，但看着對方的樣子，申凱覺得再多的安慰，都不如儘快突破這裡，帶她出去。
根據姜天依所說，每次幻象刷新都只有半個小時，申凱顧不上詢問她在晶蜂祖星這段時間帶領隊伍，以及加入聯合軍進入祖地的經歷。
仔仔細細讓姜天依描述了一遍虛之間的情況後，申凱微微皺眉。
“不對...這難度明顯不對等！”
按照正常道理來說，實之間和虛之間互爲表裡，在兩者同時開始破解的過程中，難度應該是相當的。
然而就申凱所見的實之間，雖然將所有能量截斷很麻煩，但對於天驕來說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
問題是輪到姜天依這邊的虛之間，居然要在三個小時內，將整個會場百萬人屠殺。
“單靠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完成...甚至就算是我拼命出手，使出全部手段，在三階的修爲下，也不可能三個小時屠殺百萬人，四階還差不多！”
按理說應該是難度對等的兩個空間，如今卻出現這種明顯不對勁的情況，申凱腦中快速的思考着。
“那個幕後黑手想要整個祖星的精華，其實能量也是其中之一，它不想浪費也在情理之中...問題是偏向精神和幻境的虛之間，爲什麼如此麻煩？”
“就算是精神和幻境，其實同樣需要能量維持纔對......”
反覆將整個祖地的經歷梳理了一遍後，申凱終於發現問題的可能所在了。
“該不會...這個幻境中的幻影，全部都是昏迷陷入淺層幻境的聯合軍學生提供的？”
如同一道驚雷閃過，申凱迅速順着這個想法推演下去。
從數量上來說，聯合軍有百萬人進入祖地，恐怕在第一層清醒過來的，寥寥可數。
而這個演出會場的人數不多不少，剛剛百萬左右，雖然沒有細數過，但應該和昏迷人數對的上。
“也就是說...第一層迷失在幻境中的學生，他們反而作爲了原材料，爲這虛之間添磚加瓦，提供了精神力和種種幻影。”
“那個幕後黑手因爲捨不得能量精華，所以實之間的難度只是天驕級別...而這個虛之間，則將它用不上的精神和幻境全部加大。”
“並且有百萬昏迷的學生作爲‘燃料’，不需要耗費它寶貴的能量......”
“同時反過來，有着百萬學生精神支持的虛之間變得難度不斷提升，哪怕肖揚再輕易的破解實之間，少了另一邊，他也無法突破出去。”
“容易的破解了沒用，作爲關鍵的另一邊又破解不了，最後造成了蜂巢第三層變成無解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