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碰撞下，紅與黑兩種色彩，將主神廣場充斥。
可怕而無解的大崩潰下。
號稱無法摧毀的主神廣場，被徹底粉碎。
僅僅只剩下微弱光亮的球體，在見證一位強者的隕落。
沒有任何花巧或者精絕的劍招。
兩者本身的道理，就是世間一切技巧最好的體現。
其存在本身，就超越了技巧甚至小道，化爲它們載體本身而進一步昇華。
紅色的殺場之下，帶着破滅之後蘊含新生。
又有天數泯滅下，爲自我、爲衆生截取一線生機的超卓之意境。
而黑色的狂飆兇獸，則在單手執掌中，被套上無可抗衡的囚籠。
發揮出其最大的暴虐與殺伐，滅絕一切有無。
兩者在一擊碰撞，摧毀了整個主神廣場後，戰況再度升級。
宛如一位絕世而獨立的鑄劍師般。
通天教主在最初的敵視之後，逐漸對申凱露出了一種複雜而興奮的神色。
彷彿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又好像是一道值得自己去攀登的神峰。
在耗盡了自身道理的劍陣無果後。
他居然化身爲清氣，自己投入到誅仙劍陣的殺場中。
原本就蒼白的臉色下，更是添加了幾分暗淡。
身軀不斷崩裂瓦解，通天教主看似油盡燈枯，卻昇華出了不可測的氣機。
傷勢每重一分，他的眼神反而更加明亮，化爲了無雙無對的意境。
“這已經完全脫離了本來的上清之道。”
“截取與無悔之劍...就是你有別於上清聖人的證明嗎？”
親眼目睹對方的蛻變，申凱也不得不感嘆。
眼前的存在，不僅僅是生命本質。
就連根本道理，也走出了只屬於自己意志的路。
或許論層次，還遠遠比不上真正洪荒中的上清聖人。
但祂就只是祂，獨一無二的劍道通天教主。
執掌誅仙劍陣下，化爲斬我斬人的洪荒殺場！
“難怪，主神會設計，讓你們與主角隊內戰。”
“他們如何我不知道...但你的話，距離真正脫離對方掌控，也差不了太遠了。”
聽到申凱的感慨後，置身於殺場洪流中的通天教主長笑一聲。
雖然其外表稚嫩，不過十幾歲的少年。
卻帶着絕世而獨立的豪放風采。
此刻的祂，不像是道祖或者教主。
倒更像是一劍光寒十九洲的絕代劍客！
“說那些腌臢事做甚？”
“若對手不是你的話，本座要下決心走出這一步，不知道多久......”
“或許直到某次任務隕落，也未必如願。”
“既然是好對手而非好友...無美酒的情況下，自當持劍相殺便是！”
看着在長笑中置身殺場的對方。
連號稱萬劫不磨的道體，都逐漸染紅下崩裂瓦解。
申凱在聽到這番話後，於沉默中點了點頭。
“好。”
“那便相殺吧。”
於是，兩位冠絕混沌的劍客，再一次發生了碰撞。
第二擊之下，蕩然無存的主神廣場中，徹底分裂出無數痕跡。
隱隱能透過它們，看到其他隊伍所在位置。
而原本微弱光亮的球體，則似乎完全無法承受，兩者的意志和力量般，逐漸縮小。
反觀申凱，看着不斷侵蝕自己周身，帶來無數細微創傷的可怕殺場。
手腕轉動下，祂一手持劍柄，另一手帶着自己的血跡拂過漆黑劍刃。
“吼！！！”
彷彿破滅混沌的兇獸、魔神徹底甦醒一般。
帶着連兇戾之氣都徹底斬去的恐怖，兇劍的殺伐之意催生到極致。
原本逐漸被赤紅色殺場所覆蓋的浩瀚空間中。
破滅一切的黑色氣機，以無可阻擋的趨勢爆破。
滅絕一切的無量洪流下，兇劍徹底吞噬、破碎了洪荒殺場！
原本的誅仙陣圖分裂爲數斷，而四劍則更是佈滿裂痕。
包括通天教主本身，赤裸的身軀上，也帶着無法恢復的駭人傷勢，進入油盡燈枯的狀態。
勝負已分。
就在申凱心中浮現出這個想法的時候。
一絲驚訝出現在祂眼中。
伴隨着第二擊的徹底落敗下。
理應再無力出手的通天教主，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嘆。
隨後，祂的身軀與元神徹底破碎，融入到陣圖與四劍當中。
看似拼湊雜糅的組合，卻莫名浮現出了一種圓滿和超越的意境。
一道代表着‘劍’的紅色光芒，超越了思維、時空、因果、精神、能量、氣數。
帶着無法阻擋、無可避免的大勢，化身爲一柄純粹長劍。
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與紋路。
僅僅只是最普通的劍垂、劍柄、劍刃三者組成。
然而，這柄劍所化的紅色劍光，卻真正破開了壓倒一切的黑色洪流！
“這是......”
神情微微愣住下，申凱看着自己擡手持劍的那隻手。
一道平整劍痕，正順着手臂蔓延出道傷。
而手中的兇劍，卻還對着空無一物的位置......
隨後，申凱看向自己胸口處，那道被貫穿的傷口，神色複雜。
第三擊，自己只是剛擡劍出手下。
對方卻已經順着持劍之手，一路斬過，最終貫穿胸膛。
以徹底隕落爲代價，申凱在第三劍輸了一手。
“這一劍...如何？”
轉過頭，申凱看着終極一刺後，徹底破碎開來，只剩下微弱意識的通天教主，輕輕點了點頭。
“不俗。”
“論劍道，我在你之下。”
似乎帶着一絲彌留中的滿足和喜悅，通天教主詢問道。
“與混沌中的其他大羅相比呢？”
看着逐漸恢復的傷勢。
申凱收起手中的兇劍，輕輕拂過被對方斬過的位置，嘆了口氣。
“你只是初入大羅，但剛纔的表現...那些皇者，不，大羅當中，也是排名前列了。”
似乎已經分不清是自問還是彌留的呢喃，通天教主笑了笑。
“只是排名前列嗎......”
點了點頭，申凱看着已經什麼都不存在的位置。
那裡彷彿還站着一名孤傲的少年。
“原本，你若不受傷的情況下，應該能與我對十劍。”
似乎輕笑了一聲，通天教主的微弱意志傳來。
“可若對手不是你，又有幾人能給我此等壓力和鬥志，使出那第三劍？”
“有此一劍，已經勝過曾經的千劍萬劍了。”
“不知名的存在...可否...爲此劍取個名字？”
點頭剛剛準備說些什麼。
但申凱還來不及開口，就察覺到。
那個彌留的意志，已經徹底消亡了。
原本就並非正統的大羅，而是自無數他我中覺醒，斬去了與本體的聯繫。
如此存在，一旦隕落下，就真的再也回不來。
“可惜，混沌中自此又少了一名值得稱道的大羅、劍客。”
看着對方消散的位置。
申凱手掌輕輕拂過，彷彿在目睹一把罕見的神劍。
“這一劍，大約以後也不會見到了。”
“便叫做...‘通天教主“吧......”
或許，這一切，本就是某時某刻的偶然中。
洪荒世界的那位存在，對於‘劍’的一絲懷念和執着下，才誕生了這樣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