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含着天人五衰之意的濃霧中，方少雲走出幾步後皺眉自語。
“傳說中的仙界...怎麼會是這般景象？”
身爲一名穿越者，他自從來到這個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後，受限於出身，不得不在壓力下前進。
好不容易報了此世家仇，卻又陷入更高層次的爭鬥......
就是在這樣不斷換副本練級的過程中，不知不覺他的修爲已經真正站在了此世最頂點。
“除了眼前這個妖孽......”
看着身旁不遠處，那名絕代風華的女子，方少雲搖頭苦笑。
天可憐見，自己堂堂穿越者，還有系統傍身的情況下，卻始終壓不過眼前女子半頭。
無上魔主孫若曦，真正橫壓一世的絕代神女。
其統領域外魔宗萬載以來無雙無對，號稱星空下第一！
傳聞其少年時，便有聖境強者以大欺小，卻被其整整跨越兩個大境界下獨力斬殺！
至於同階存在，其殺之如屠狗。
縱然是方少雲自己，也多有依靠系統的幫助，才勉強能與對方抗衡。
而就在不久前，孫若曦修爲再度突破後紅塵爲仙。
其已經真正不滿足於下界第一宗門的稱號。
她想的，是魔主天下！
爲此，出身於藍星科學世界，卻因爲一場九龍拉棺而獲得系統，來到神河大星的方少雲不得不與之爲敵。
可惜縱然有着上古聖體以及系統的輔助，他卻也只是勉強與其一戰。
眼見着不敵孫若曦，方少雲強行啓動系統之下，兩者一起透過成仙路來到上界......
只是眼前的景象，與仙這個字完全不符！
分不清上下左右的廢墟中，充斥暗淡與衰落，可怕的濃霧瀰漫下隱隱傳來哭嚎與廝殺。
“難道是因爲我們沒有通過正常方式，從成仙路一步步打進來？”
想到這裡，方少雲警惕的掃了一眼孫若曦。
似乎也被眼前上界的景象吸引，對方暫時沒有與他爲敵的意思。
“唉，世間有仙，到頭來卻是這般景象......”
“萬古以來，那些自斬一刀的老傢伙若是看見此景，恐怕死不瞑目。”
心中莫名閃過這樣的念頭，方少雲搖頭不語。
神話傳說中，遠在這個時代的萬古之前確實有仙。
其與天地同壽、日月同揮下，永生不死！
不像如今時代的大帝，不過萬載之後便化爲塵土。
當中或許有不甘心的，也只能通過自斬一刀的方式延命苟活......
而大成聖體的他與孫若曦，則是後時代中，衆生心目裡最有可能打通成仙路的強者！
只可惜，看到眼前景象後，方少雲深切覺得所謂的仙，不過一場虛妄。
“什麼人！”
就在方少雲思索間，孫若曦冷漠的聲音傳出。
隨後橫壓四方的魔氣涌動下，化爲一掌打出，帶着一世獨尊的霸道朝未知方向攻去。
然而，在下界足以震撼宇宙、拿捏日月的玉手，卻被一名突然出現的老者緊緊握住。
“嘿嘿，小女娃火氣不小...不過這手挺白嫩嘛。”
眼前突然出現的老者一身蓑衣下，面目看不真切，卻有種猥瑣和看不透的神秘。
“放肆！！！”
孫若曦沒想到自己大意下受制，下意識認真起來，爆發出無上魔主的威嚴。
其大帝元神九轉下，另類成道的肉身甚至爆發出超越方少雲聖體的光輝！
真正動搖九天十地、逆亂蒼穹的一擊。
不但掙脫了老者的糾纏，更連同濃霧一角也徹底破碎！
“哦，小女娃真不錯，沒想到...如今的時代，還有你這般存在......”
似乎驚訝的愣了愣，被打飛出去的老者甩了甩手，收斂猥瑣笑容。
看着氣度不凡的孫若曦，他渾濁的雙眼中似乎回憶起了什麼，閃過一絲蕭索與孤寂。
“罷了罷了，老朽不和你們開玩笑。”
“只是太久沒人來這裡，多少有些寂寞。”
聽到老者的話，孫若曦威勢不減，沉聲看向對方。
“你也不是真正的仙...最多也就勉強跨過紅塵仙級數，比那些禁區中自斬一刀的至尊強出兩籌而已。”
聽到孫若曦的話，老者卻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般，整個人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小女娃，你說什麼？”
“下界那羣連夾縫都過不來的苟延殘喘之輩...你...你居然稱他們爲至尊！？”
看着毫無形象在地上笑倒的老者。
孫若曦和方少雲對視一眼，均有着不解。
平心而論，禁區中的存在縱然發起過席捲世間的黑暗動亂。
但每一個巔峰時代，都是獨尊宇宙的大帝，真正凌駕衆生之上的存在！
縱然自斬一刀，至尊之名又如何擔當不起？
不過也沒有和兩人解釋什麼。
老者自顧自的笑夠後，喘着粗氣擺手說道。
“罷了罷了...老朽也不逗你們兩個小娃娃。”
“這裡，並不是你們想象中的仙界。”
“當然，如果是曾經...或許這麼稱呼也沒錯吧......”
孫若曦放不下架子，方少雲卻不管這麼多。
他有太多的好奇，曾經在下界時，他收集過衆多關於仙的傳說，但當中有太多語焉不詳。
眼前的老者，或許能爲他解答。
“這裡，並非一界，其本身與你們的世界同爲一體。”
“只是由於某些原因...漫長歲月後，它與你們的時代分離開來，自成一界。”
“若硬要稱呼...便叫這裡爲亂古時代吧。”
亂古時代？
方少雲若有所思的揣摩這個稱呼，彷彿想到了什麼。
似乎，在一切古卷中，他也看到過類似說法。
傳說這個時代存在於萬古之前，時光盡頭，是真正與如今時代截然不同的時期。
修士在掌握強大力量的同時，也有着悠久壽命，誕生了無數強者的黃金時代！
“只是，古卷的最後戛然而止。”
“似乎這個時代...遭遇了什麼劫難般，在一夕之間斷送......”
聽到方少雲的話後，老者沉默下來。
隨後帶着感傷和懷念，他殘破的衣袖一掃之下，頓時大片濃霧被清理散去。
遠遠超過了孫若曦剛纔的舉動下，讓整個遼闊地域徹底呈現在兩者面前。
灰暗的星空下，不明物質化爲承載地面。
當中宛若泥土的存在中，還時不時滲出金紅色的尊貴血液，帶有強橫氣息。
而更遠處，則是殘破的可怕古兵刃碎片與戰甲......
這裡的一切讓方少雲兩人震驚，似乎是一片跨越了時代的久遠戰場般駭人！
而更遠處的彼端，徹底超出星辰般大小的一座座冷寂墓碑，正成羣聳立。
“這裡是曾經的九天戰場，如今的亂古時代。”
“同時它也是神話強者的埋骨之處。”
略微停頓了一下，老者取出一枚酒葫蘆，獨自灌了一口後帶着嘆息說道。
“當然，在這個時代...你們也可以稱它爲，人道最後的防線......”
看着黯然飲酒的老者，兩人沉默不語。
眼前一幕太過於震撼，以至於讓他們有種極度不真實感。
亂古時代，億萬強者的墓碑前，劃分出一片無邊無際的殘破古戰場。
其灰暗而孤寂的豐碑，延伸至無窮距離下鑄造爲一道宏大防線。
而在墓碑的後方，則葬下了一個屬於人道的大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