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閉上了眼睛，魏清玄嘆息着搖頭。
他能想象，當時那顆虛擬星球上的幕後高層們，一臉得意、嘲諷、不屑的樣子。
確實，這種情況下，只要是在那顆虛擬星球上土生土長的人類，誰也無法逆轉這股大勢。
這是在中高層刻意推動下，無數中下層充當民意先鋒，嘶吼爆發的意願。
即便是一個國度的最高領袖，面對這股近乎上下合力的浪潮，也會被吞沒，直接下臺。
“可惜...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楚笑這次發動他的機械軍團，走到臺前強行鎮壓了？”
面對逐漸平靜下來了的魏清玄，肖揚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聳了聳肩膀說。
“沒，那傢伙壓根就沒看上這羣小丑。”
至始至終，那些人的動作都沒有瞞過楚笑，畢竟他的身份隱於幕後，而這些人，卻依舊在使用他的智能機械。
不知道是出於惡趣味還是別的，楚笑明明已經能夠鎮壓，卻反而按兵不動。
他出乎預料的控制了另外一部分媒體和宣傳渠道，將那些犯罪者的信息完整公佈到網絡，甚至電視臺的重要新聞輪番播出。
另一方面，在他的智能機械控制和授意下，那些曾經的被害者也被統一拉出了一個陣營。
受害者一方和犯罪者一方，短短一個月內，魏晉分明的兩條線將星球上人類的認知拉開了一道血口子。
有的人說法不責衆，有的人說勿以惡小而爲之。
有的人說放下屠刀改過自新，有的人說事不過三。
有的人說這種律法違反人權，有的人說當爲惡者傷害他人時，就不配擁有人權。
諸如此類的觀點不斷爆發和延伸。
無數的專家學者乃至於網絡大微都展開了噴口水的討論。
鍵盤俠和聖母交鋒，現實和網絡對抗。
直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件後，衝突徹底被引爆了。
某位熊家長帶着自己的熊孩子多次登門道歉，希望對方家長能原諒自己可愛的孩子，對對方女兒多次作出的不可描述行爲。
只要能撤銷指控，或許自己的兒子能免於一死，大不了吃點虧，賠錢甚至等對方女兒長大後娶回家，都是可以商量的。
然而一次次的道歉和商議，都沒有得到對方家庭的諒解後，這位熊家長包括自己的熊兒子，徹底爆發了。
“我兒子可是家裡三代單傳，他才十三歲，只是個孩子啊！”
“你們就這麼盼望我們家絕後，一點良心都沒有，你們是魔鬼嗎！！！”
“爸，打死他們，我死了，他們也別想活！！！”
很巧合的是一個戶外直播採訪真好就在附近，當幾名戶外大主播拿着國外剛進口的最新型智能跟拍機械，心血來潮在小區遊蕩時，聽到了樓上的聲音。
而當他們認爲闖上了大新聞，興高采烈的衝上樓後，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那位熊家長仗着身強體壯，暴露失控下將女孩的家長一刀捅死。
而那名只有十三歲的小女孩，正被她的同班同學，那名熊孩子拽着頭髮朝臥室裡拖過去......
這一幕，在幾名戶外大主播的智能跟拍下，被數十萬人目睹。
彷彿點燃了炸藥桶的火星一般，當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被以一種神秘力量快速公佈後，徹底引爆。
至此，整個國度的輿論被徹底拉開一道口子，形成兩個陣營。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楚笑的惡趣味。”
“不過類似的事不少，就我在虛擬實況轉播中看到的，整整半年中，他那顆星球堪稱熱鬧的不得了。”
“甚至還有些媒體將那黑色的一個月，評論爲人類史上最絕望的六月。”
“最終，以幾個大國爲出發點，楚笑的律法還是磕磕碰碰的通過了。”
“隨後，整個星球的體制都亂了起來，那些已經犯罪第三次的人，乾脆破罐子破摔，大肆在街頭殺人瘋狂。”
“而那些幕後者不甘心等死，發動一切力量，甚至掀起了戰爭。”
“似乎那個世界的第三次世界大戰，頭一次不是因爲利益，而是因爲善惡而爆發。”
“直到此時，楚笑手頭的機械軍團還是沒有動作，他似乎很樂意看到星球土著間的狗咬狗。”
不過終究一場世界戰爭打下來，要花費不少年月。
欣賞了最初一段時間的戰爭後，楚笑終於失去了興趣。
瀰漫着整顆星球的蘑菇雲爆發下，纔開幕幾個月而已，屬於本土人類之間的戰爭停止了。
楚笑，再一次優哉遊哉的吃完早餐後，在那一天清晨，走上了前臺。
可惜那時候，地表的人類要麼死光，要麼苟延殘喘的，也可機會從網絡上看到他的初登場。
緊接着，在目睹了核冬天帶來的末世後，地表殘餘的人類依然互相殘殺。
楚笑皺了皺眉頭，對自己的機械軍團下達了第一道命令。
“此刻還在掠奪殘殺的，就地處決。”
“沒有明顯犯罪事實的，收集起來。”
簡單兩句話，讓星球上本就經歷了核冬天後，爲數不多的倖存人類，數量進一步減少。
剩餘的人類被機械軍團收集起來，關入了楚笑早已製作好的生態圈中。
如同動物園中用來參觀的動物一樣。
楚笑將最後倖存的人類分開關押，每天提供最低限度保證存活的食物水源。
與此同時，他開始調查這些殘餘下來，最後人類的資料、基因等等。
凡是不符合他期望的，全部就地格殺。
“轉播錄像的最後一段時光，楚笑的生態圈中，只剩下了十六歲以下的人。”
“數量不多不少，正好兩千，維持了一個種族的存在基數。”
“而這些被挑選出來，擁有最優秀基因，沒有任何遺傳隱性疾病的人類種子。”
“他們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學習，每天只需要看着四面光禿禿的牆壁，死宅着就可以。”
“在保證了食物的情況下，楚笑每隔一段時間會挑選出男女，讓他們交配，保證後代繁衍。”
頓了頓，肖揚停下了自己的描述，掃了一眼屏幕。
跟着他拍了拍魏清玄的肩膀，讓後者也看向屏幕，此刻在大陸中央的上方，一道光亮出現。
原本應該如同冥界般沒有陽光的灰暗雲層中，彷彿有什麼在撕裂，一道道陽光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