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着實顯得有些漫長，轉眼兩個小時過去了，申凱依然站在樓上的窗臺，饒有興致的看着下面。
不過這一次下面那些找他討債的人，已經沒工夫去指責、謾罵他了，因爲在他的安排下，那些被曹彬等人欺辱過的人或者家屬，正一批批的趕到現場。
“就是你們吧，縱子行兇！”
“你看看你們教出來的好兒子，都做了些什麼惡事！”
“不錯，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殺、該死！”
“死的好，我苦命的女兒啊，沒想到我還能活着看到這一天，嗚嗚嗚......”
聞訊而來的人，看着那些想要討債的親屬，有些發矇，不過兩邊都認爲自己這一方纔是苦主，於是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就算我兒子做了壞事，也輪不到你們來管，更何況他死了！”
“就是，誰知道你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是那個殺人兇手找過來騙子呢！”
“沒錯，而且就算我家孩子犯錯了又怎麼樣，不就是欺負了你們兩下嗎，大不了我賠錢總行吧，但是那個殺人兇手，我要他賠命！”
曹彬那一方的父母親人，依然不肯罷休，扯皮拉筋似乎硬要將黑的說成白的。
“切，糾纏不清，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看見下方的人有吵鬧的、動手的，亂成一團，申凱搖頭，看向站在旁邊的李青。
“李大叔，麻煩你將那些證據，拿下去公之於衆吧，省的他們再這樣冥頑不靈。”
李青有些鬱悶的想着，這小子來了沒多久，彷彿他纔是這裡的老大了一樣，不過轉念想到申凱背後的陳長水，他也是不得不服氣。
更何況李青自問還算有點良心，之前曹彬一夥人自己是惹不起，現在既然有申凱懲惡揚善，他也不介意錦上添花幫襯一下。
於是在他示意下，數十名公差一起行動，衝下去維持秩序。
而李青則不緊不慢的下樓，環顧四周一圈，呵斥了爭吵的雙方。
“好了！都別吵了！”
“你們不是說，自己的兒子都是好人，就算欺負人也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嗎？那我現在就把證據給你們看看！”
“今年三月，張守勳曾經酒後行兇，闖入一戶普通平民家庭，將家中十六歲的小女兒強行發生關係，事後還再三威脅那一家......”
“去年七月，曹彬等一夥人，將數十名拐賣來的兒童賣到黑市......”
“前年五月，李德強行和一位普通婦女發生關係，事後還將她的丈夫活活打死......”
“還有馮紹...還有汪羣...還有......”
“以上種種，過去四年左右的時間，人命案件十七起，惡性事件二十五起，搶劫勒索等小案數百起。”
“每一件都是鐵證如山...自己好好看看吧，這就是你們口中乖巧聽話的好兒子！”
李青將檔案中記載的，曹彬一夥人的罪行，通過光幕投影出來，過去是他們背後有曹氏武道館狐假虎威，李青等人不敢管，但不代表沒有他們犯罪的證據。
而如今既然申凱是五階宗師的弟子，那麼自然，他就有底氣將這些證據公之於衆了。
看着巨大的光幕上播放的，一幕幕血淋淋的殘忍畫面，那些畫面中受害者悲痛欲絕的樣子，不只是那些站在這裡討公道的受害者家屬，就連許多聞訊趕來看熱鬧的圍觀羣衆，都滿心怒火。
而曹彬等人的父母親屬，在光幕播放的證據面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有的一臉震驚，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居然真的做了這樣的事。
有的面色平淡，似乎對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早就知道，只是想要撈便宜。
還有的目光狡詐，感覺還想要死不認賬，歪曲事實。
只是他們再怎麼不想承認，證據就擺在這裡了，再加上他們畢竟是少數，還沒等他們反駁，就徹底的被周圍憤怒的人潮淹沒。
這時站在一旁的葉風雷，看見自己的計劃失敗，有些憤怒的捏緊拳頭。
曹烈無趣的打了個哈欠，搖頭不屑的說：“真是一場鬧劇。”
隨後他往前大步走去，邊走邊對身後的葉風雷說：“老子教了你這麼多年，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教過你這些鬼蜮伎倆。”
“就算你成功了也不光彩，更何況你被人家這樣容易的就化解了，彷彿小丑一般，就更是丟人！”
一路筆直的走到大樓下，曹烈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只是他一個人的笑聲，居然蓋過了在場數百人的吵鬧。
並且他的笑聲越來越大，逐漸嘴裡的笑聲，居然蕩起了陣陣的波紋，彷彿一個個菸圈一般，肉眼可見的不斷擴散開來。
“哄！”
聲音不斷的反覆共鳴，最後居然讓整棟大樓和周圍的地面都激烈的顫動起來，彷彿一場小型的地震一般。
而之前還激烈對抗的雙方數百人，都被他的笑聲影響，有的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有點雙耳流血，痛苦的倒在地上，掙扎抽搐。
本來數百人的鬧劇，居然被曹烈這樣呼吸間，輕而易舉的壓制。
當曹烈笑聲停止後，在場的衆人，就只有曹烈身後的葉風雷，大樓前的李青和樓上的申凱三人安然無恙了。
“葉風雷，今天老子給你再上一課，聽好了！”
“所謂的強者，從來不需要和這滿地的弱者，講什麼道理，耍什麼陰謀詭計，強者所需要的，就只是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的拳頭！”
“誰有不服，只管一拳打出去，轟爆他就是了，他弱就該被我打死，我弱就該被他打死，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曹烈站在滿地痛苦的人羣中，大聲的說着，猶如一尊魔神一般，霸道而又凌厲。
隨後他看着面前有些顫抖的李青，不屑的笑着：“怎麼樣，李青，老子這個道理，你服是不服？”
李青咬牙切齒，拼命平息着體內翻涌的氣血，在曹烈的笑聲下，他武道三階，氣血穩固早就超過汞漿，照見自身的境界，此刻都沒派上用場。
他狠聲說道：“曹烈，你不要欺人太甚，要知道，這件事是你們曹氏武道館有錯在先，更何況你居然敢公然衝擊公差大樓？”
“哈哈，老子就是衝擊了，怎麼樣，你來殺我呀！”
曹烈囂張霸道的笑着說：“當了一輩子的軟皮狗，都七十多歲了，還只是三階？”
“就你這樣的孬種，也配和老子講道理？告訴你，老子今天就沒有道理了，你又能對我如何？”
說完後，曹烈充滿殺氣的看着前方，掃過面前的李青後，擡頭看向樓上窗臺面色坦然的申凱，讚賞的點了點頭。
“樓上的小子，你年紀輕輕，膽識倒是不差，並且能以寡敵衆，殺掉老子那些不成器的廢物弟子，算是條漢子。”
“可惜今天既然老子來了，事情終究無法善了。”
“現在老子給你兩條路，第一你自己下樓，給我大弟子葉風雷賠罪，然後老子說不定還會收你爲徒。”
趴在窗臺上，剛纔的笑聲在曹烈有意控制下，並沒有對樓上造成衝擊，申凱面目表情的對樓下的曹烈說：“敢問曹館主，第二條路呢？”
“哈哈哈哈哈，第二條路就是你不下來，老子直接一拳轟爆了這樓，你們三個都給我長埋地底！”
聽到曹烈直接威脅的話，申凱突然笑了，他一個翻身，居然整個人坐在窗臺上，雙腳懸空的俯視着下面的曹烈和葉風雷。
“凱子，小心點，要不，咱們先下去，看看情況？”王宏擔心的扶着申凱一隻手，深怕他一不小心摔下去了。
“沒事，宏子，你看看，下面的這位曹館主，好威風好煞氣啊！”
申凱對着曹烈，搖動着手指，誇張的一陣調侃。
“這位曹館主，依我看，有其師必有其徒這句話，放在你身上真是沒錯。”
“你雖然沒有做過什麼殘害良民的事情，但這種仗着武力，看不起弱者的態度，和曹彬他們，真是如出一轍啊。”
“今天我申凱也把話放在這，你的兩條路，我一條都不會選，我申凱就坐在這窗臺不動，看你能不能拆了這樓！”
聽到申凱的話，在場還能有意識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不知道申凱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自信。
“哈哈哈哈哈，好小子，有意思，太有意思啦...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個傻大膽，不過說實話，老子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放心，老子會控制好力道，拆樓之後不會讓你摔死的，你小子就等着，乖乖拜入老子門下吧！”
仗着自己武道四階的修爲，曹烈自信的一笑，隨後聳肩擡手，一拳隔空打出，瞬間以大樓爲中心，周圍的空氣先是凝固，跟着彷彿都扭曲了起來。
一道肉眼能看到的可怕衝擊，憑空朝着百米外的大樓轟擊。
只是還沒等曹烈這一拳奏效，一根潔白的手指出現，擋住了這波衝擊，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這一拳。
隨後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這位曹館主，感謝你對我師弟的欣賞之意。”
“只是一徒不可拜二師，更何況，我這位師弟，憑你一個四階，想當他的師傅，你曹烈還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