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了姜天依的到來，天柱中的人皇虛影微微動彈，卻依舊難以顯現出形象。
下一刻，一道稀薄的光霧掃過，對着姜天依籠罩而來。
沒有任何抵抗，當姜天依放鬆下來，再度回神時，已經處於一個金色海洋中。
這裡正是不久前，鴻鈞曾經到達過的地方。
然而這一次，不再是宏大意志，一個兩鬢斑白，身着人皇帝服的青年人緩緩現身。
“我能有什麼事？”
“除了要同時負擔現世、人理和霧牆三者的壓力，導致之前難以現身和活動外，別的一切還好。”
“好歹也是帝后了，對你的人皇夫君，多點信心......”
一如七年前的樣貌，只不過多了些威嚴和高遠。
但此刻面對姜天依，申凱自然不會擺什麼人皇架子。
就在他輕笑着訴說時，姜天依已經快步接近，狠狠將他摟在了懷中。
“天依，咱們是不是把攻受搞反了？”
“此景此景...應該是我摟着你纔對吧......”
申凱在姜天依的懷中無語的說着，臉上有些無奈。
但感受到將自己摟在懷中的人，雙臂越來越用力，似乎再也不想讓他離開一般。
臉上的無奈苦笑褪去，申凱感受着對方的呼吸，摟住姜天依輕聲說道。
“對不起......”
“說好一切已經了結...結果又讓你等了整整七年......”
聽到申凱的低語，將他摟在懷中的姜天依微微顫抖，卻沒有說什麼。
許久後，姜天依輕哼一聲，若無其事的嘀咕道。
“這個姿勢，一點都不舒服。”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申凱先是想歪了，隨後才反應過來。
此刻本來是姜天依摟着自己，而他爲了遷就身高，不得不彎着腰。
隨後自己又反手將對方摟着......
最後的結果是，這個姿勢相當彆扭，哪怕兩者不是普通人，但還是顯得很怪異。
鬆開了姜天依的腰，申凱與她對視下笑了起來。
“我發誓，這次一定是最後一次了。”
“還等三年就好...只需要解決人理清算，我就把人皇之位給其他人，好好陪着你。”
癡癡的看着申凱，姜天依手拂過對方的臉頰。
“你說的，這可是第二次失約了。”
“欠我的十七年...以後要用一百七十萬年、一億七千萬年、一百萬億......”
她的話還沒有全部說完，申凱就緊緊抓住對方的手，溫柔的笑道。
“你一定是整個宇宙最狠心的高利貸，一下子翻了這麼多利息。”
“不過...用時間來定義的陪伴可不夠...我想身邊永遠有你在。”
說完後，申凱再次將對方緊緊摟在懷裡。
心情稍微平復後，姜天依與申凱訴說了幾句，將話題轉回到正事上。
“時隔七年，你終於能出手。”
“是修爲更進一步嗎？”
點了點頭，申凱解釋道。
“這也算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吧。”
但除了自己的修爲有所精進外，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人理線的清掃下，讓他壓力稍稍平復。
不管怎麼說，七年征戰之下，並不是無限數量的人理，確實有了相當程度的減少。
也因此，申凱才能夠稍微騰出手，短暫的顯現和交流。
“可即便如此...人理數量依舊還有不少。”
“我擔心，在最後三年中，現世人族很難支撐下去。”
“無論是傷亡或者疲憊...大部分人已經到達臨界點，甚至早就超過極限了。”
聽到姜天依的擔憂，申凱輕輕點頭，這方面他也早就預料到。
微微思索後，申凱擡手觸動下，整個金色海洋泛起波瀾，一道門戶逐漸顯露。
自門戶後，比起過去成熟和蒼老不少的肖揚走了進來。
看到站在申凱旁邊的姜天依，他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開口道。
“看來，你準備開啓最後的佈局了。”
輕嘆一聲，申凱迴應道。
“其實比我們一開始預估的，還早了半年左右。”
“不過想必你也看到了...如今的現世人族，確實已經到達臨界點，很難再支撐下去。”
“雖說哀兵必勝，但人理數量之龐大，在最後這三年中，很可能哀兵變死兵。”
“因此，雖說還早了一點點，但也依舊在我們考慮中，能夠容差。”
兩人平靜的對話，讓姜天依逐漸回過味來。
人理征戰七載，眼前的情況，甚至現世人族的極限在哪裡，似乎早就在申凱和肖揚的預料中。
看他們的樣子，對於後續早就有了安排。
想到這裡，姜天依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既然兩人提前預料到這種情況，也必然有了相應的對策。
“要把那兩個傢伙叫過來嗎？”
肖揚的話讓申凱笑了笑，理所當然的迴應道。
“不然呢，少了他們，反敗爲勝的收官可沒這麼容易。”
得到肯定的回覆後，肖揚在金色海洋中閉目，似乎在聯絡宇宙中的某處。
看到姜天依不解的樣子，申凱偷空解釋道。
這七年中，他自己抗住壓力，負責承載衆多人理線的征伐，但也因此無法離開和出手。
而肖揚，則爲了儘可能彌補人族兵員與戰損方面的問題。
對方聯合聖院，開發出了一種全新的作戰機制。
其名爲，符文英靈。
“你應該記得吧，當年我們高考時，曾經在人皇金塔中，面對過的那些修士投影。”
申凱簡單的一句話，讓姜天依瞬間想到了某種可能。
“你的意思是，調動古今無數修士的投影...讓他們作爲兵源，代替現世軍隊征戰？”
姜天依的回答，讓申凱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原本確實是這樣想的，但要做到卻並不容易......”
人皇金塔固然能具顯出無數古今修士的投影甚至英魂，但卻只能在特定範圍內活動。
一旦離開現世，失去存在土壤，前往了規則與萬道都截然不同的人理線。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遭遇人理自發的抵抗而消散。
“因此，前面七年中，除了發動現世人族的力量，一邊練兵一邊消耗人理線外。”
“其實還有着爲肖揚他們，不斷蒐集人理方面的數據情報，這一目的。”
“終於在不久前，結合符文科技，在肖揚主持下，研發出了能夠將投影與英魂容納的符文兵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