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蠕蟲回憶當初，那場追擊戰下，別說董先遭到反噬重傷，就連它自己其實也消耗不小。
也是從那一次起，它才真正知道，原來速度這玩意提起來了，真的有存在能單靠着兩條腿，就險些將漫遊在時空長河中的它追上！
自誕生到成聖，都不過是慢騰騰的蠕動，就天然萬法不侵。
因爲哪怕聖賢，也沒幾個願意跨越時空長河去找它麻煩。
有生以來就唯獨那一次，在最初的震驚後，面對逆光而行、宛如瘋狗般追殺的董先，它也全力蠕動身軀，爆發出最快的節奏。
就這樣，也是經歷了數十億年時光，跨越五大時代下，才險險的擺脫對方。
這樣拼了老命的追擊戰，它實在不想再來一次。
畢竟，慢吞吞、舒舒服服的在長河中蠕動，纔是出生至今的習慣......
“只可惜...你我立場不同。”
“這一點，哪怕成爲了聖賢，也無法避免啊......”
看着不言不語，似乎變成了木頭人一般的逆帝，時空蠕蟲知道，對方或許比起當年初成聖時更進一步。
“人族難道真像他們自吹自擂的，是什麼世界所鍾？”
“對於恆古不動的聖賢而言，或許沒有特殊情況下，億萬年沒有一絲進步也是正常。”
“而距離上次和他交手...才過了區區二十萬年啊......”
時空蠕蟲心中念頭閃過，這一戰，真的不好打了。
就在它心有所想的瞬間，逆帝董先準確的判斷出來，並且舉刀出手了。
對於祂而言，沒什麼先發制人或者後發先至的區別。
比對方快，那就直接揮刀，不管對方什麼反應，是防禦還是反擊，做出動作前，自己斬完然後離開就可以了。
這一次，虛空沒有被染上紅色，甚至在衆多七階修士眼裡，這一刀只是極快，反而能被他們看到攻擊軌跡。
唯獨在三皇眼中，露出了凝重和敬畏。
“呵呵，這一刀...斬出了光陰。”
戰場最外圍的混沌祖龍看着逆帝，微微拂過龍鬚低語。
反觀直接面對逆帝出手的時空蠕蟲，則收縮身軀下，彷彿彈簧一般衝起。
億萬波動散發下，一種剎那與永恆相見的韻味油然而生。
並沒有什麼震驚寰宇、擊碎大千之類的力量、氣勢、一切都顯得無比自然。
就如同時空其實一直都在衆生所處的環境中。
只不過需要他們通過鐘錶等方式，通過客觀才能感知到。
真正的時空不是能粉碎多少星辰和宇宙的表面力量。
而是一直存在、環繞始終，能擺脫卻不可以無視。
正如沒有陽光，萬物和文明失去了養分，但沒有時空，連基本的存在都不可能出現。
也正因爲如此，時空長河才號稱人道大世界存世之基中的一種，有着站在宇宙巔峰的聖賢，都不能隨意擺佈的地位。
此刻，逆帝手中的長刀直接與時空蠕蟲接觸。
伴隨着兩者的接近，一種詭異的畫面浮現在衆人面前。
只見虛空戰場中，他們越是靠近，彼此的動作就越是遲緩。
如同電影被慢放的武打鏡頭般，顯得有些搞笑。
但在場的人不會這麼覺得，因爲這是屬於聖賢的戰鬥。
終於，攻擊碰撞的瞬間，逆帝的長刀抵在時空蠕蟲的頭部。
從最開始的慢放，到如今，兩者居然同時靜止下來，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只是一股神秘氣息在兩者身上瀰漫，逐漸讓他們的身影變得不再清晰。
逆帝的身體似乎再度變成馬賽克一般，有無數破碎方塊。
而時空蠕蟲則時不時身體閃爍一下，彷彿老舊電視短路中一閃而過的雪花片。
反覆數次後，兩者保持動作，身軀的變化幅度卻越來越快。
甚至在衆人眼中，他們的身軀每一次變化後，重新出現時就多了幾分透明感。
哪怕是萬族的聖賢也沒有出聲，全場都安靜看着這詭異畫面。
“他們回來了。”
明明前後不過瞬息，衆人卻彷彿度過了漫長時光般。
終於，神宵古城和萬族聖賢同時開口。
隨着話音落下，原本半透明化的兩者，彷彿被什麼力量隔絕開來，猛地在虛空中大幅度後退。
戰場之上，一滴滴晶瑩的聖血灑落，分不清到底是逆帝還是時空蠕蟲的。
“哈哈......”
“老蟲子，真有你的......”
“再來！！！”
渾不在意的擦去嘴角血跡，逆帝眼神中閃爍戰意，又似乎冰凍虛空的火焰般凝練。
他一步跨越星河，再度斬出手中的長刀。
面對步步緊逼的逆帝，時空蠕蟲似乎萎靡不少，無奈只能硬着頭皮跟上。
“就不能緩口氣嗎？”
這時候，它莫名回憶起了過去遊蕩在時空長河中，偶爾出現在人族星球上接觸到的遊戲。
那時候，它就被這種你來我往的方式所吸引，反而對那種既時戰鬥類的沒有興趣。
眼前的情況，更讓它堅定了這種想法。
“回合制纔是正道啊！”
這些話沒有機會說出，逆帝的長刀已經斬了過來，沒有任何給自己或對手喘息的機會。
在場衆人驚訝的發現，從這次出刀開始，逆帝的身軀就開始半透明化。
並且虛空中，隨着他的攻擊軌跡，一段段不連續的殘影浮現。
一道軌跡裡面，居然包含了成千上萬的逆帝，如同一張張膠片般，越是接近時空蠕蟲所在，越是透明，幾乎消失不見。
“哦，年輕人膽子很大嘛。”
“這一刀...居然敢直接觸及歲月，斬向未來？”
除了混沌古龍外，在場大部分修士都只能看出個隱隱約約。
縱然皇者能站在時空長河上，諸我合一、成就永恆。
但踏水而行，和重新回到長河中搏浪擊沙、逆勢而行，就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難度了。
在三皇、神宵古城和萬族兩聖的眼中，逆帝和時空蠕蟲已經在這一擊內，徹底擺脫現在，於無數時代交鋒。
兩個偉大的存在，隨着戰況升級下，真正越過此時此刻此地。
他們逐漸圍繞着時空長河，展開了一場無法用現在時間，來具體計算的曠世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