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耶律阿保機的漢城,秦浩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不會因爲這種事兒瘋掉。
耶律阿保機和以往的草原梟雄最大的區別就是他重視漢人,欣賞漢人,同時善待漢人,歷史上第一個在草原上就建立漢人文明的就是這個人,第一個打破胡虜無百年國運詛咒的也是他。
耶律阿保機對漢人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什麼程度?在五代十國時期,漢人百姓日日夜夜期盼有個叫耶律阿保機的男人把自己抓走弄到草原上,漢城擁有數百萬的人口,但只有二十萬左右是擄掠來的,剩下的全都是漢人子民翻山越嶺長途跋涉不畏艱險的自己跑過去的。因爲中原上實在沒活路,草原上倒是能生活的很幸福。
他不但不將漢人視作奴隸,尊重漢人習俗,還選拔漢人當官,而且是當大官,比如韓延輝在遼國混的幾乎等同於宰相,漢人種地交的稅遠比中原王朝低得多的多,甚至他除了物質層面上還在精神層面上去滿足這些漢人。
有些事人家乾的你不服真不行,比如你想耕地的話他會盡力給你弄來耕牛,比如你單身的話他會盡力給你找媳婦,更絕的是,他會將不同地區的漢人認真仔細地劃分到不同的區域。
比如你是河間來的,他就畫一塊河間區,周圍全是河間人,區域內的景色建築甚至街道盡量全面復原河間全貌,以此類推,如此一來你出門發現身邊都是鄉里鄉親,除了比家裡冷了一些以外其餘格局全都跟家裡一樣,喝多的時候甚至都忘了自己身在草原而在遙遠的故鄉。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啥叫氣節的,甚至於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那是啥,即使放到後世,憤青也多表現在嘴巴上,這尼瑪人家做到這個地步,有幾個還拿人家當敵酋?
因此想要破壞漢城的修建,最核心的一點就是讓那些被耶律阿保機劫掠來的百姓對他沒有歸屬感,最好是恨之入骨,那就不能讓耶律阿保機對他們這麼好,那就必須讓這些漢人生不如死,活不下去,嗯。。。。。
這尼瑪到底誰是正派人物誰是反面角色啊!掀桌子啊!
抱着這樣的一份糾結的心情,秦浩他們做完計劃以後真的是快要吐血了,一幫人想方設法的算計着這些自己的子民怎麼能讓他們過的慘一點,良心好痛啊!
於是當天晚上,秦浩喝的酩酊大醉之後,手裡拿着他們這些人費了兩天時間做出的‘關於如何讓被掠漢人生不如死計劃書’,當着李豫的面大喊道:“看到沒?斯拉!撕啦撕啦地!”
說着,秦浩將厚厚的計劃書撕的粉碎,狠狠地揚在了空中,眼淚不受控制地就流了下來。
李豫勸道:“朕知道你心裡難受,朕的心裡也刀割一樣,但爲了大局,咱麼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漢城的危害還是你告訴朕的。”
“去他母親的大局爲重吧,百姓招誰惹誰了?如果你不能給他們好日子而耶律阿保機卻能,你憑什麼說你是特孃的正義?這天下讓你做九五之位不是讓你魚肉百姓的,這計劃如果真的實行,那就是我大唐最大的恥辱!是漢人最大的恥辱!我寧願耶律阿保機入主中原!”
李豫沉默,不出聲。
秦浩轉身死死地抓着李泌的手:“李先生,你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需要什麼你儘管提,我可以再挖幾支天下強軍來,哪怕是賠個傾家蕩產我也在所不惜,去特孃的社稷爲重,社稷是什麼?是他們李家的一塊牌子?百姓!百姓纔是社稷!這般坑自家百姓的事我絕不同意!。”
李泌也沉默了,好半天才開口道:“其他的辦法,沒有這個計劃穩,而且耗時費力,成功率也不大,卻難如登天。”
秦浩一聽不但沒失落反而一下子精神起來了,“真的還有其他辦法?快說說。”
“其實只要在咱們計劃的基礎上稍微改一下就好了,耶律阿保機能給的,李光弼也能給,他有可汗的身份,可是李光弼有咱們整個朝廷的支持,可以跟他拼財力,說白了,漢城繼續建,但卻讓李光弼去搶。”
“哎?這是好主意啊!”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讓李光弼以南契丹的身份回去,搬出祖制來用各種謠言啊什麼的阻止漢城建立,甚至必要時還可以去欺辱一下這些漢人,搶奪他們手裡的財富,如今的阿保機可沒有五代時期那樣巨大的威望和實力優勢,可以說穩穩的能讓漢城建不起來,這些漢人最終只能淪爲放羊的奴隸,直到有一天餓死或凍死在風雪中。
這也難怪秦浩掀桌子了,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麼個幹法他真的寧願把耶律阿保機請長安來。
“如此一來不但不能對李光弼和南契丹有任何的限制,甚至還要盡力的扶持他,給他更多的兵,錢,糧,而草原上的事情我們根本掌控不了,不說李光弼能不能鬥得過耶律阿保機,就算斗的過,到時候耶律阿保機能做的事情,他李光弼就不能做麼?”
秦浩張了張嘴,竟然有無言以對的感覺,他想說李光弼深受皇恩,全家接受漢化幾十年,絕不可能行蠻夷之事,但這話含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這計劃,說白了就是勞心勞力傾家蕩產的把耶律阿保機換成李光弼,就算成功了又如何?自古最難測的就是人心啊!退一萬步說,權利的特性是隻能往上而不能往下,有些事根本就不是李光弼一個人就能決定,就算他忠心耿耿,他的手下呢?
最樂觀的估計,李光弼可以像回紇可汗一樣對待大唐就謝天謝地了。
想了很久,秦浩才做出決定:“公孫瓚跟他走,除此之外我再去請幾支像岳家軍一樣的精兵來,都特麼的跟他走,一來增加他跟耶律阿保機相爭的把握,二來我的人相對也更好控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