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劉賀便打了開,他也是好奇,不然纔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下來,打開之後,他發現裡面其實全都是一些竹簡記錄的東西,以及部分獸皮,瞬間他就沒有了興趣,要是有點寶藏什麼的他也許還開心一下。
而一眼他就被一張華麗是獸皮所吸引,那張獸皮是老虎皮,外面的皮毛還都保存的好好的,栩栩如生,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就看到契約二字,然後他直接打開看了起來,然後臉色微微有點怪異和凝重。
因爲上面的內容實在讓他有些懷疑,這上面是真正的契約,是平等的契約,而且一方竟然是他劉家的祖宗,高祖劉邦。
這讓他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畢竟皇族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哪怕有時候皇帝羸弱一些,被大臣外戚所欺,但法度上卻是高高在上的,跟這份契約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份契約明明白白的書寫了錢家跟劉氏皇族是平等的地位,這簡直有些荒唐和可笑。
但他不懷疑這份契約的真假,因爲不管從字跡上,還是用料上,以及皇帝的印章上都可以證明這是一份有效的,真實的,劉邦所書寫的契約。
可是這怎麼可能?他想不通,於是將契約拿了出去扔給了霍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朕之前怎麼從來就沒聽說過?”
霍光先是拿起契約看了一遍,臉色也跟着變了幾變,雖然他知道王不可能說假話,但是真正看到這份契約,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因爲這上面的內容寫的清清楚楚,劉氏家族和林家乃是平等地位,權利平等,劉氏家族執掌大漢天下,但林家乃真正的不受管轄,可以說是隱藏的君主,而且契約中明確的規定誰先違反這份契約,便是誰的錯。
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皇帝該和別人立下的契約,但是劉邦就是立下了,那麼當時候爲什麼劉邦會寫下這樣的契約,沒人知道,只能靠猜測知道一點,應該是迫於壓力,誰的壓力呢?當然是林家當時候的家主林輝以及那上百的黑羽軍。
從林飛的身上他們就能夠感覺到那種窒息的強大和霸道,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陛下,這份契約我們也是剛剛纔看到的,但顯然這份契約是真實的,上面有高祖皇帝的親筆以及印章,而且是世代鎖在櫃子裡的。”
霍光開口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知道已經否認不了了,況且那般強大,真要是否認,發起飆來,對於大漢朝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結局,那份契約上也說了,誰先違反契約,就是誰的錯,這契約不僅這裡有一份,王手中也有一份,到時候真要翻臉,對於大漢劉氏皇族是很不利的。
所謂名正言順,再說現在的名聲已經在大漢傳開,大漢百姓對於錢如懷是有很大的好感的,畢竟大漢朝是舊王朝,制度改動是幾乎不可能的,而百姓自然希望改變,這種思維之下,他們更容易擁護一個新的強力權勢,況且錢如懷滅繡衣使者和廣陵王的態度是很受百姓喜歡的,王只對權貴霸道無雙,卻從來沒有傷害百姓,哪怕百姓們離的很近觀看,也沒有被斥責。
當然霍光知道這是不屑去這麼做,百姓對於他來說毫無威脅,但是百姓卻不這麼認爲。
就算是霍光自己,其實也是有些心向王的,王更有霸氣,更有帝王之姿,對於他來說,效力這樣的人手底下,會更加的有價值,就如同當年他在漢武帝手底下做事一樣,總是讓人有無限的動力。
其他大臣看過契約之後跟霍光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他們都認可契約的真實性。
當然劉賀卻是不爽的,開口道:“這你們覺得該怎麼處理,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他的地位權利跟我平等,那會出亂子的,更會對大漢朝帶來災難。”
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就明白這一點,如果現在劉賀發出去一道旨意,本來是定死的,王結果卻發了另外一道跟他相反的旨意,那到時候該聽誰的?
皇權唯一,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劉賀荒唐不假,但也不會不知道其中的利弊,況且誰不喜歡權利?作爲皇帝,他本能的就排斥別人跟他擁有一樣的權利。
只是他的話一出,霍光和一衆大臣卻是相互用眼神交流,卻拿不出一個主意來,這事情牽扯太大了。
“平時你們不都挺能說的嗎?這時候怎麼都成啞巴了?”劉賀喝斥起來,他很難有機會這般訓斥大臣,特別是霍光,平時都是霍光對他進行勸說,甚至是說教,他犯的錯永遠比霍光多。
霍光又和一衆大臣對視了一眼之後,最終開口道:“陛下,契約你也看到了,真實性不存在疑問,上面明確說了誰違反誰的錯,也就是名正言順的問題,我們現在總不能除掉王,哪怕削弱權利都做不到,那樣我們就會變成背信棄義,所謂名不正言不順。”
“況且就算我們現在要做點什麼,實力上卻也不能保證一定強過王,昨日我們也看到了王手下的兵馬是如何的強壯,而這僅僅是一部分,據說這個王在異域還統治着偌大的國度,誰知道有多少人馬,強不強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是暫且先等等,好好摸清楚王實力再做決定。”
“而且王未必對於我們漢朝有壞處,就如同當年的高祖一樣,錢家最終還不是退出了漢朝,幫助高祖取得江山之後,人家沒有留戀,也許王也未必留戀漢朝的權勢,畢竟在異域他還有自己的國度可以管理。”
“因此我們還是先看看情勢發展再做決斷。”
霍光的這話一出,其他大臣也都紛紛附和,因爲這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是最爲好的一種處理方式,錢如懷的強勢他們看得出來,真要是翻臉,到時候大漢打過打不過暫且不說,但他們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劉賀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畢竟他當皇帝是來享福的,可不是去跟人拼個你死我活的,不然到時候他可就有罪受了,現在又是美人,又是美酒佳餚的,所以立馬開口道:“霍大將軍說的不錯,就按照你的辦,沒事的話就退朝吧。”
“是,臣等告退。”
霍光等人開口道,然後退出了朝堂,衆人一起又說了一些話後各自回家,從他們的眼裡可以看出來,都有自己的打算,錢如懷的出現無疑打破了漢朝的朝廷權勢平衡,很多人要做新的打算。
至於霍光,他還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這邊霍光他們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而蘇文和章贛也將事情調查的差不多了,於是又聚在了一起。
“事情我這邊調查的跟傳言的差別不大,這個王好像真的有點東西,強悍霸道的很。”蘇文開口說道。
“我這邊也差不多是同樣的結果,而且一早霍光他們去找皇帝稟告了此事,好像也沒有撒謊的意思,而且還拿出了那個契約,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樣的契約,這可是個讓我看不清的東西。”
章贛也開口道。
蘇文點點頭道:“契約是真的,我的人在皇帝身邊,掃了一眼,看的很清楚,這不知道會對我們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朝堂之上也沒拿出個注意,皇帝就是個棒槌,只知道享樂,這樣的人出現了也不想着對付一下。,,。
“慎言,畢竟是皇帝,我們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省的被抓住把柄。”章贛謹慎的道。
隨後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好半天,蘇文才又開口道:“那麼現在你覺得這個王的出現對我們有沒有什麼影響?”
“不好說啊,這個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脾性,我們都還不知道,如果能夠交好他,對我們來說也是不錯的,只是可惜沒有去迎接他,對於我們來說已經失去了先機,以後只能再找機會了,至於其他,就只能走着看,到時候弄清楚了王的狀況我們再做決定。”
章贛沉吟了一下道,這事情現在他也拿不準,跟朝堂之上的人一樣。
蘇文也點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最近消停一些,蟄伏起來,先把皇帝哄開心了再說,到時候要是有什麼變故,我們也能有所動作。”
章贛點頭,於是兩個狼狽爲奸的傢伙也散去了,大漢好像又恢復了平靜,但這只是表面上的,錢如懷的歸來,會改變很多人的計劃,很多人的想法。
就比如天下百姓,錢如懷的大名慢慢的蔓延出去之後,天下百姓震驚,從此他們知道還有一個這麼威風的王。
而其他當官的和各路將士也都紛紛打聽錢如懷的消息,希望可以藉此找到飛黃騰達的機會。
當然最爲直觀的改變是繡衣使者沒有了,廣陵王也沒有了,皇帝也頒佈了旨意,確認了廣陵王的罪狀,勾結繡衣使者這一條也輕飄飄的將繡衣使者的罪名確定了,而且繡衣使者是皇帝鷹犬,既然皇帝都不在乎,自然也就沒人再去組建,從此也就除名了。
百姓們歡欣鼓舞,畢竟繡衣使者也好,廣陵王也好,他們都很討厭,只是他們沒有將感謝送給朝廷和皇帝,而是送給了王。
不過這些都是虛的,都是緩慢的在改變的現狀,真正直接的是林一去辦的事情,他帶着人馬直接一夜之間奔襲多地,將廣陵王的所有親近手下和籠絡的人全部擊殺,第二天他便匆匆趕了回來,效率高的嚇人,而這就是黑羽軍的強悍之處。
“主人,事情已經辦妥,廣陵王相關的人馬我全部都處理了,有地方軍的將士,也有鄉霸豪紳,繳獲的財物我沒有拿,全部給了當地官員處理。”
林一開口道,廣陵王的勢力當然是各方各面的,但林一也沒嫌麻煩,全部都處理了。
錢如懷點頭道:“那就好,財物就給他們吧,畢竟我們也不缺那麼點爛東西,正好他們可以將此事稟報給劉氏朝廷,他劉氏朝廷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主人說的是,那麼接下來我們幹什麼?恐怕廣陵王的後續事情還得等一些日子才能全部彙報給劉氏朝廷,他們是個什麼態度現在也不好說。”林一開口道,廣陵王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但這次他將廣陵王的人馬連根拔起,其中軍中將士波及了幾十個,大大小小都有,以及各路鄉紳豪族也有不少,這些人被突然處理,肯定會有一些對大漢的影響,大漢朝廷的態度會不會像之前面對廣陵王的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對此錢如懷卻是不屑的道:“他們什麼態度我在乎嗎?隨便他們,我回來漢朝先玩夠了再說,好了,不用去理會這些事情了,我們的人馬先安排好,城外建一個兵營,也便我們的人源源不斷的來此駐紮,現在跟我出去逛逛,同時找個地方,弄個跟羅馬一樣的鬥獸場,那些奴隸該好好給大漢人民帶來一場精彩的表演了。”
“是,主人。”林一對於錢如懷的命令自然沒有任何的異議。
隨後收拾了一下,帶着林一以及黑羽軍的林八,林十三,林二十幾個人就出了門。
長安城是這個世界這個時期最爲繁華龐大的城池之一,光人口就幾千萬,絕對是難以想象的,熱鬧繁華是這裡的主題。
街道上人來人往,各種小販走卒應有盡有,幾人自然走到哪裡都顯的有些亮眼,畢竟錢如懷的氣質在那裡擺着,而林一幾人都帶着彪悍的氣息,生人勿進的表情也讓衆人不敢靠近。
不過認出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當天去歡迎回歸的人雖然很多,但在前面真正看清楚樣貌的人卻沒有幾個,而且錢如懷當天是穿着鎧甲,帶着頭盔,遠遠看去只能看出個大概,知道威武霸氣,卻不可能真正的看清楚長什麼樣子。
其次,他們也不可能真的挨的很近的觀察,除了霍光等人,沒人真正能夠看清楚,可能騎着高頭大馬,穿上鎧甲,大家能認出來,但脫下那一身的裝備,他們就很難輕易認出。
所以一行人雖然惹人注意,但卻不會造成圍觀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