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六箱黃澄澄的金子。
黃二狗只覺得口乾舌燥。
他的頭腦現在一片混亂,算不出這樣六箱黃金到底值多少錢。
但比起五萬兩一定是翻了好幾個倍!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臟砰砰直跳。
太子殿下的意思難道是要將這些金子都給他嗎?
黃二狗只想要伸手去摸那些金子。
但是理智終究拉回了他。
黃二狗對着太子殿下不住磕頭,宣誓效忠於他。
可這時候的君梧只是冷笑一聲。
這黃二狗,是真的狗。
此人的忠誠便是價高者得。
如果有人能拿出更多的錢,黃二狗必定是調轉屁股就向他人下跪。
自然,這世上已經沒有人能拿出比君梧更多的錢了。
但是必要的敲打還是需要的。
君梧微微做了個手勢,三妖立刻將箱蓋合上。
抱臂怒目看向黃二狗。
三妖都是肌肉虯結,身材魁梧的大漢。
被這樣三個面目古怪的傢伙盯着,黃二狗更覺得心虛了。
這時候君梧對着靈猿點了點頭。
靈猿立刻領會意圖。
他走上前去一手按着屋中的一張木桌上。
那木桌不知何年何月打造,上面積滿了油膩。
靈猿手掌上的力道輕輕吐出。
嘩啦啦一聲響,那木桌頃刻間便成了碎木屑。
黃二狗不由心中哀叫。
這老桌子還是祖上傳下來的。
別看樣子毫不起眼,卻是貨真價實的老紅木。
質地堅硬無比,便是磕碰了也不留印痕。
誰知這樣的紅木桌子在越太子手下只不過輕輕一按便碎地如此徹底。
黃二狗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爲老紅木桌子而流,還是爲自己而流。
這時候君梧冷着臉看像黃二狗道:“本太子知你這兇龍寨原是齊國軍隊所化。
雖向本太子投誠,卻也難忘舊主。”
黃二狗慌忙磕頭,直將自己額頭磕破,灰土將傷口激地生疼也是顧不上了。
他不住哀求道:“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饒命!”
說真的,他只是在心中轉了個心思,認爲跟着景天也有不少收益。
就立刻被太子殿下察覺。
這份本事簡直賽過鬼神,他如何還敢再造次!
君梧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要想讓景天不知不覺得玩轉在自己掌心之中,便不能把着黃二狗逼得太緊。
接着君梧便道:“景天來此,自然是要你尋找寶珠碎片了。”
黃二狗猛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道:“他雖然存了這狗屁心思,但小人絕對不會應承他的!”
君梧卻道:“不必。景天要你尋找碎片,你就讓你手下兄弟去尋找。
就是他給你五萬兩銀子,你也大可收下。”
眼看黃二狗還要表忠心,君梧用眼神制止道:“無需在本太子面前作態。你只需表現的爲錢辦事就行。”
黃二狗這才諾諾點頭。
只是他心中卻是暗喜,這場差事,至少五萬兩銀子已經穩妥落袋了。
之後太子殿下必然還有更多好處,他這會可是真的要發達了!
兇龍寨中的黃二狗心中做着打算。
他不知道景天卻是一轉身又回到了嘉平道首府。
景天雖然輕輕鬆鬆地答應了支付黃二狗五萬兩銀子。
但是他從幽冥中出來之時是赤條條的,就連衣服也是回到人間後見了路人搶來的。
要他憑空拿出五萬兩銀子又怎麼可能?
但是景天眼中充滿自信。
他離開人世之前留下的三條後招,自是每一條都穩妥忠實的緊。
如今他已經會過“護國監”和“蕩叛大將軍”,剩下一位“祿君爵”是時候去會一會了。
齊國雖然過了千年,七橫四縱,二十八坊的格局並未大變。
景天按照記憶中的方位,來到了上三坊之一的鴻壽坊中。
這鴻壽坊本來佔地總有十畝地大小,只住了一戶貴胄——便是永泰侯。
永泰侯中出過十二位齊國皇后,地位可以說是非常尊貴。
但景天之所以去找永泰侯府,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歷代永泰侯爵還有另一個身份——祿君爵。
每一位齊皇若是尊奉自己當年留下的遺詔,都應該多加賞賜同時是永泰侯和祿君爵的後人。
不僅僅是因爲初代永泰侯是與景天一起出生入死的功勳舊臣。
更是因爲景天與他的一個約定。
作爲齊國的備用財庫,當齊國出現災難時,祿君爵必須第一個拿出所有賞賜支援齊國的國庫。
這麼一來其餘的貴族、官宦們也沒了藉口,必是紛紛傾囊相助。
可以說祿君爵是景天爲大齊所準備的第三步後手。
護國兼內斬讒臣!
蕩叛大將軍外御強敵!
祿君爵爲國之支柱!
景天算無遺策,爲齊國的長盛不衰做下層層佈置!
這便是他可以藐視雲中君、沐顯通等人的原因!
景天心中壯志沸騰,但是眼前的景色卻是將他拉回現實。
爲何如今這鴻壽坊變得如此蕭條?
他曾經不知多少次坐乘輦來到鴻壽坊,但是步行來此還是第一次。
景天過去不曾察覺,這鴻壽坊竟然變得有些雜亂。
怎會如此呢?鴻壽坊應該是齊國京城得上三坊,最爲華貴的地方纔對。
而且如今這坊中顯然並非是祿君爵獨門獨戶住着,反而是分割成了好幾十戶人家。
而這些人家門口都是張紅結綵的,看着竟有一些庸俗。
完全沒有了過去鴻壽坊的威嚴莊重。
景天按照記憶來到祿君爵的大宅前,皺眉發覺這大宅或許只有過去十分之一大小。
他敲了敲門環,便有一個老僕睡眼惺忪的來開門。
景天皺眉問道:“這裡是永泰侯府麼?”
老僕聽了這話顯然動了怒氣,看着景天如同看上門找茬的閒漢一般斥道:“什麼話你也敢亂說?我家老爺是做生意的。和侯府不侯府的沒關係!”
景天還要再說,忽然一個人從斜旁裡衝了過來。
他將老僕推到一邊,上下打量景天,忽然對他行了個恭敬大禮道:“在下見過大人。”
景天點了點頭。知道此處在大門外,便不計較那男子的稱呼。
景天細細打量這個男子。
三十歲出頭,不知爲何穿着商戶的服飾,面目清雋,眼睛細長。
總算還有三分當年祿君爵的模樣。
只是景天在打量此人的時候,不知道自己也在被對方悄悄算計。
這位本該是祿君爵的男子看似恭順地低着頭。
但他心中卻是在暗暗慶幸,景家竟然真的還有活人!
太子殿下果然沒有騙自己。
那好,“向景家人復仇”的誓言時時刻刻啃食着自己,今日必要都報在齊國公景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