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鄧乾這才鬆了口氣,不知爲何,先前莫名緊張。
“過來,讓二少爺看看。”
鄧乾伸手去拉秦林雪,結果被秦林雪一掌打開。喝道:“別碰我!”
鄧乾不再理她,對秦鐵歌道:“二少爺,這小娘們倔的很,時間又短,到如今也沒調教過來。只能靠二少爺您慢慢調教了。”
“鄧先生,本少爺真是不知該說什麼了,來來,本少爺敬鄧先生一杯!”秦鐵歌舉杯一乾而盡,臉色喜笑顏開,胸中情緒複雜,翻江倒海,無法平靜!
不幸中的萬幸,若非在此遇上,他林雪姐後果不堪設想。
炎鬆一笑道:“這小娘們哪弄來的?的確難得。”
“這是秦鐵歌那王八蛋的堂姐……黑市商人道。
提到秦鐵歌,炎鬆一倒是知道,炎滸進腐爛林爭奪侍衛鐵牌,就是死在了秦鐵歌手裡。秦鐵歌在紫陽皇域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早傳進了炎府。
蝶羅剎看了秦鐵歌一眼,心說怪不得如此反應。
“在下盯她一段時間了,這小娘們是個財迷,到處耙錢!在下投其所好,用金錢誘她,可不想這小娘們非但財迷,還很狡猾,居然被她識破了。”
“哦?” 炎鬆一有些訝然,鄧氏兄弟都是老狐狸,多少人栽在他們手裡,卻不想這小娘們竟識破了他。
“二位少爺,你們說,識破了在下的騙局該怎麼辦?”
秦鐵歌哪有心思想這些,現在這事越來越麻煩。而秦林雪的遭遇,只怕是她一輩子的痛苦。
炎鬆一道:“若換做本人,發現鄧先生要將我的人騙走,自然該立刻結束這場交易。”
鄧乾深表同意:“大少爺您說的極是!可您猜這小娘們怎麼樣?裝糊塗,將計就計,要反騙在下!在下當時那個求之不得……”
“這小娘們可是不一般,又倔又狡猾,還堅韌不拔,一路上逃跑七八回,到現在依然不死心。”
“你怎知她不死心?”炎鬆一看着秦林雪,秦林雪行屍走肉一樣,面頰蒼白,美目如灰,沒有絲毫光彩,怎麼看一顆心也早已死了。
“大少爺,這小娘們一路不讓在下碰她,而剛纔您也看得到了,一根指頭都不讓碰,這就是還不死心,還想着保住貞潔,找機會逃走。”
炎鬆一訝然,他非常喜歡秦林雪,唯一遺憾就是不潔了。 聽了對方這話,不由問:“你的意思說,她還是個處?”
聽到炎鬆一的話,秦鐵歌也精神一振。
鄧乾笑道:“大少爺,看您這話說的,這是在下特意爲二少爺物色來的,怎能找一殘貨?”
“那她怎麼……怎會如此模樣?”秦鐵歌指着秦林雪,激動萬分。
鄧乾笑道:“這小娘們廢了,經脈被在下震斷,沒了前途,變成了一個專供男人享樂的玩物,所以才這般模樣。”
“什麼!”秦鐵歌一把抓過鄧乾,吼道:“你居然……
“少爺,您別激動!” 蝶羅剎底下狠狠踩了秦鐵歌一腳,又對鄧乾道:“鄧先生,我家少爺憐香惜玉,你這般對她實是過分了!”
“唉!
二少爺,在下也不想,在下本想用‘引魂術’控制她,可這小娘們實力比我強,心念又堅定,控制不住!若非在下有工具相助,只怕早已死在這小娘們手上。”
這話沒有半點虛假,鄧乾做夢都想控制秦林雪,那一來秦林雪就成了傀儡,可以隨便睡她。
炎鬆一起身道:“鄧先生莫怪,鶴一憐香惜玉是出了名的。”
說着拍了拍秦鐵歌肩頭,“鄧先生可是說了,此女不比煙茹這般聽話,性情又堅韌,你一個看不住她就跑了!而這樣柔弱一點不是更好?好了,我有點乏,不陪你們了,先走一步。”
說完轉身離開,匆匆下樓。
鄧乾沒想到會是這樣,心中不悅,臉上卻在微笑。
可誰知這張即使有人要殺他都依然會笑的臉,下一刻驀然僵住,指着秦鐵歌的臉驚道:“你……你的臉……”
“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 秦鐵歌不由摸自己的臉。
蝶羅剎也不由看向秦鐵歌的臉,結果一張花容也驀然驚詫,驚詫無比!
“你暴露了……蝶羅剎激喝一聲,以身破窗,夜鶯般飛掠出去,鬼魅般消失在夜色裡。
夜色悽迷,溼冷黑暗。
長街空曠,不見一人,炎鬆一早已不見蹤影。
炎鬆一突然離去,正是發現了秦鐵歌臉上的變化!
因爲酒、激動,各種情緒的變化,讓秦鐵歌的易容術出現了問題。
炎鬆一似乎想明白了一切,珍兒爲何敢以下犯上?縱使凌冰寵她也不敢如此,現在終於明白了,珍兒定然也是假的!
珍兒如此放肆,凌冰還要護她,看來凌冰也是假的!
鶴一將珍兒帶回去玩兩天,這是在救她。
這究竟是什麼人?難道是胡家人?可胡家人有如此高明的易容術麼?
那麼是誰?
萬殺宗!!
想到這裡,炎鬆一沁出一身冰冷汗液。
萬殺宗已潛入府內,目標極可能是爺爺他老人家,下單者必然是胡家!
胡家,該死!此事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炎鬆一一路疾行,突然前方一片光明,碩大燈籠上寫着一個大大的炎字!
身形狂掠,不走大門,徑直越牆而入……
溼冷夜風捲着青幽霧氣從窗戶吹進來,吹淨了室內的酒香、菜香,上品龍涎香的氣味,吹走了一切,唯獨吹不走恐懼、忐忑、興奮、委屈。
秦鐵歌恐懼忐忑,如果蝶羅剎沒能殺死炎鬆一,計劃非但失敗,蘭惜雨、皇甫媚兒也會有危險!
鄧乾也恐懼忐忑,他如何也想不到,竟在這裡遇到秦鐵歌,竟把秦林雪毀壞了之後再交給他。
他給人下套無數,讓套中人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沒想到,到頭來,命運之神也給他下了套,讓他一步步走向死亡,今夜,必是死亡的終點,
可是他不想死,再嚴密的圈套也有漏洞,命運之神的圈套自然也有漏洞,可是漏洞在哪裡呢?
等等,冷靜一些,首先一個問題,秦鐵歌爲何不殺我?我可是親手
毀了他姐,他該立刻殺了我纔對!爲何不殺我?……
秦林雪依偎在秦鐵歌懷中,就像一個孩子。
見到秦鐵歌的那一時裡她無比興奮,但接下來是無盡的委屈,這一路的委屈始終壓在心底,甚至她自己都感受不到,都忘卻了這海一樣深的委屈。
現在完全傾瀉出來,渾身瑟瑟發抖,可是她已無淚可流。
她完了,再也無法淬鍊,她的夢想,她的一切,都隨着經脈的短碎而破碎。
“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我相信一定有讓你恢復的方法。”
抱着她瑟瑟發抖的身體,秦鐵歌心中滋味竟一時說不清楚。
突然,一條黑影從窗戶掠進來,正是蝶羅剎。
“怎麼樣?” 秦鐵歌問道。
“本姑娘辦事你還不放心?”蝶羅剎嫣然淺笑,掃了鄧乾一眼:“爲何不殺他?”
秦鐵歌將秦林雪送到裡間榻上,然後出來道:“幫我搜搜,看看有沒有讓我姐恢復的方法?”
“這種人的記憶很髒,本姑娘不想沾染。”蝶羅剎盯着他,黠笑道:“如果你肯讓我搜一下你的記憶,本姑娘就幫你。”
“我沒什麼秘密,只有一個秘密,你想要可以拿去。”
“這可是你說的。”
蝶羅剎慢慢湊上來,近到二人感受到了彼此的呼吸,忽然她站回去:“先留着這個機會,記着,以後本姑娘隨時可以搜你。”
“不必搜,我說我說!”
鄧乾忽然道:“她是七天前受的傷,傷勢時間還很短,你給她用‘地鬼復體丹’,服上一顆便好!”
“地鬼復體丹?丹樓可有這種東西?”
鄧乾皺眉:“這種東西不多見,百明武府應該有。你最好現在就找一頭金頭鷲,連夜帶她回去,因爲你只有八天時間。八天一過,她的傷勢就超過了半月,那時候破碎經脈定形,就再也無法恢復!你明白在下的意思麼?就跟骨頭一樣,碎骨頭生在一起,再矯正也來不及了!”
秦鐵歌沉吟,額頭鎖的更緊。
任務還未完成,如何離開?
炎隆勳受了重傷,三女殺他應該沒有問題,問題是他現在是炎鶴一,他若離開,炎鶴一的位子誰來頂?
明天便是刺殺之日,即使有人來頂也來不及!
而他若不抓緊時間連夜趕回百明城,他林雪姐可就再無恢復的希望。
怎麼辦?
“我不能放棄我姐!放棄這次行動,另作打算,從長計議!”
秦鐵歌想明白了,炎隆勳可以過些時日再殺,秦林雪絕對不能等。
“你……!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過此次機會也許就……”蝶羅剎目色激凜,話雖沒說的那麼直,但她的目色告訴秦鐵歌,她堅決反對!
秦鐵歌根本不看她,轉身去找秦林雪。
蝶羅剎忽然抓住鄧乾後腦,拖到近前沉喝:“看着我的眼睛!”
施展‘搜心術’的過程不能被打斷,否則會傷害施術者與被施術者,秦鐵歌要帶鄧乾一起走,只能等着。同時他也想證實一下鄧乾所言的虛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