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淡淡的風中輕輕吹來,在這個寬闊的江面上,兩個人似乎都已經迷失了方向,就這樣向剛纔來的地方慢慢的飛行着。寒冷的感覺也漸漸變得敏銳起來,就這樣兩個人在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的飛行中,漸漸地喪失着自己的力氣。
尋緣本就來是一個十分豁達的人,而在這一個地方卻也忍不住埋怨起來,反而是一直以來的左宗卻一直沒什麼抱怨,而是沉默的走着,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早已變成了自己的道路,只是跟着那一道金光在空中飛行着,卻一點別的樣子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尋緣似也是抱怨的累了,索性只是憑着一種感覺向前飛着,而後面也沒有人說話,兩個人也就這樣沉默着,沉默着,然後就是單調的飛着。
時間和黑暗在這個時候卻成了一種煎熬般的困境,還有那漸漸而來的困頓,都是無時無刻不在消磨着兩個人的體力和精力,但兩個人誰都沒有,也不敢有所停頓,無論是誰,對這黑暗也都有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而黑夜給了人安靜的享受,卻也給了人害怕的渴望。
就這樣走啊,走啊,天也這樣漸漸地亮了起來,尋緣四下看了看,卻陡然一驚,雖然說夜晚看不清道路,可是在一些河流的拐彎處卻也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個地方分明來過,這一晚上兩個人竟是在彎彎繞。而此時左宗也是發現了這個情況,然後他卻仰頭望天,大喊一聲:“老天啊!”然後就不管不顧的落到了一邊的岸上,休息起來。
尋緣這才發現,左宗心裡又怎麼可能不抱怨呢,只不過他一直都是在壓抑着自己罷了,當下苦笑一聲,也落了下去。
他們哪裡知道,其實這個地方本就是一條地下暗河,但無論什麼河,只要是流動的,總也會有源頭、有去向的,而這一條暗河本也是當年西河花費了大人力開闊出來,一來爲整個門派提供水源,二來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所以這一條河本就是圍着山,在山腹中掏出來的,所以才呈現出來環形的樣子,不過這一層卻不是尋緣他們理解的了。
這一坐下來兩個人卻是誰都不想動彈了,之前也是因爲一種求生的念頭,所以兩個人才堅持着沒停下來,而這一停下來全身的疼痛和酸楚便彷彿加倍一般呈現出來,彷彿就是這樣一躺下來就再也不願動了一般,就想要這樣沉醉下來。
兩個人躺在岸邊的沙子上,彷彿有說不出來的愜意。
就像是多少年之前的時候,少年少女一起躺在那一座小樹屋裡,靜靜的睡覺,卻帶着說不出來的笑意,多久都沒有過的愜意生活了,卻在這一刻體現的這般清晰。
左宗閉着眼,忽然問道:“尋緣,你說咱們的仇還能不能報,以前我不知道,可是近些日子先是有擎天峰上面的那一戰,然後在血窟裡面又有那兩個人的一戰,到後面咱們所見到的那一個巨大地烏龜,這世界上稀奇的東西,強大的人層出不窮,咱們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有時候我就覺得咱們這樣的井底之蛙,在真正遇到大風大浪的時候,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雖然說天地門給了我們另一個家,可是聽師父他們說,這世界上還有崑崙,還有魔教,甚至那西方絕域的地方更有沒有人
去過的地方,就是這些,咱們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纔剛剛接觸外面的世界就已經成了這樣,當初那一場大雪,那通天的手段,現在卻顯得更加的遙不可及了,這樣的存在,是咱們能面對的了的嗎?”
尋緣嘆了一口氣,似乎也是有一點動搖,那一直存在於心中不滅的跡象,卻也忍不住問自己,這樣的存在,是自己這些人可以對付得了的嗎?
但他還是說道:“會,肯定會的,不論他們是什麼樣的存在,只要咱們能夠好好地活下去,我堅信這一切都將被我們摧毀,那些殺害了我們一村的人,也絕對會死在我們手中的。”
“當初的是一個人,那個人我聽師傅說是景山劍派的,而剛纔的那一個人好像也是景山劍派的,只是那個人不知道是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左宗也是嘆了一口氣,道:“這些都不重要了,就從剛纔那番打鬥的激烈程度來看,咱們連沾邊都不可能,就算那人是又怎麼樣,也不還是沒有辦法報仇嗎?嘿嘿,不過如果他是,那麼他也肯定不會好受的,那一個戴面具的人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嗨!”尋緣仰首望天,看着那蔚藍的天空,心中也是一陣感慨,曾幾何時,自己還有所有的夥伴,都還是無知的孩子啊,如今卻硬要揹負起這樣的一副重擔,考慮着以後的發展,考慮着以後的仇恨,那些多少年前都是那麼遙遠的東西,卻離自己這麼的近,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突如其來的一般,看不到的希望,看不到的悲傷,這些卻又來的這麼近,這麼讓人心悸和害怕,卻還要必須承擔。
就像是那時光在悄悄流轉,白雲蒼狗,卻又白駒過隙一般,悄悄地不帶走一些痕跡,但滄海桑田,已是大變了模樣,更別說什麼世間的人了。
就在尋緣和左宗在這懷念過去憧憬未來的時候,忽然從旁邊傳來一聲驚訝的聲音,“咦,這竟然還有人?”兩個人都是一驚,但心念鬥轉之間卻都是大喜過望,紛紛朝那一個聲音所在處看了過去。
江水還在波濤洶涌的拍打着岸,嘩啦啦的直響,在一片陽光之中,一個女子從另一邊的轉角處俏生生站在那裡,一身紫色的衣服被風吹得輕輕飄動,彷彿所有的美麗全都一下子加在了這個女子的身上。
尋緣和左宗都是看的一愣,但還是馬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而就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個女子身後又走出了九個身着不同服裝的蒙面人,看那衣服的樣式也應該都是女子。
兩個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那個身着紫色衣服的少女卻忽然冷冷的問了一句:“你們也是來這尋寶的嗎?”
左宗不知所云,此時正有一個話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點頭說道:“是!”卻沒有看見尋緣遞給他的眼神。那個少女慢慢的點了點頭,卻是對旁邊的一個身着深紫色衣服的蒙面人說道:“和我猜的差不多,這個地方出現了這麼大的異動,本來就很容易招惹許多人一塊過來的,雖然這個地下暗河位置隱秘,卻也瞞不過有的門派。”
那個蒙面的女子面紗輕動,像是也在微微點頭,然後對那個紫衣少女說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那
個紫衣少女聽了她這句話笑了笑,像是能得到這個人的讚賞特別的高興似的。
尋緣忍不住問道:“你們又是什麼人,怎麼也出現在這裡了?”
誰知此言一出,那個少女馬上就回過頭來,面色陰沉,剛纔還笑顏滿面的笑容馬上就變得冷冰冰的了。
尋緣心中暗忖這女子怎麼翻臉翻得比翻書都快,這剛纔還是笑顏如花,這麼一轉臉的功夫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只聽那個紫衣少女對他們兩個喝道:“現在只有我問你們話的份,又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問我們了?”
尋緣一皺眉,多看了那女子兩眼,可是左宗卻立馬忍不住問道:“你怎麼這麼說話,我們也是好心問問你們,怕你們也是跟我們一樣迷路,纔出不去的……”但他說着說着,卻看那少女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起來,好像生氣,又好像從來就沒有受過這樣的頂撞似的,美麗的臉上更是別的有些紅了。
但她在最初的憤怒之後,慢慢的忍了下去,卻忽然冷笑了一聲,道:“照這麼說你們兩個是迷路了?”
尋緣看着她沒有說話,而左宗也終於看出了這個女子不是平常的女子了,小聲的嘟囔了一聲,卻也不再言語。
“喂,問你們話呢!”那少女忽然又喊了一句。誰知兩個人都沒說話,她身邊的那個蒙面女子卻開口了,聲音雖然清脆悅耳,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又彷彿多了幾分傲氣,彷彿兩個人能被她問上一句話便已經是多大的福氣,頤指氣使的讓人總是那麼不舒服。
“你們兩個又是哪個門派的,這底下暗河又是怎麼找到的?”
左宗在她的氣勢下率先退縮了,道:“我們是在一個石窟裡面,有兩個人打鬥,最後威力太大把山都劈開了一個口子,我們就掉下來了,現在還在找回去的路呢。”
那個女子也是一愣,顯然是對他所說的劇烈的打鬥有些不信,本來嘛,開天裂地的手段雖有聽說,可是誰又真的見過,而這自然也就不能就憑兩個萍水相逢一面之辭就妄加評斷,不過這副表現看在尋緣和左宗兩人眼裡卻成了另外一個樣子。令兩個人都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而在她們兩個人身後的八個女子一直也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人插嘴,看上去都是侍從。而那個蒙面女子在愣了一下之後,暗暗點頭,對兩個人說道:“那你們現在是要去做什麼?”
左宗這次也是急忙說道:“其實這位姑娘猜的不錯,我們是在找回去的路,只是此地有些詭異,我們走了許久發現都是在繞彎子,根本出不去。”
蒙面女子點點頭,道:“這倒是,你們如果走得出去了,那西河還不如回家撞死了算了,這一條暗河是他花費了無數人力建造的,自然也就有無數的力量,其中更是蘊含了五行八卦各類變化,就憑你們自然就過不去了。”
尋緣心中暗暗吃驚,四下觀察出去,竟然還真的有幾分樣子,心中暗暗自責,自己跟師傅學了那麼多年的佈陣之術,其中也有不少的變化,如果仔細一點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淡淡的風吹過,帶着輕柔的感覺,尋緣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多謝前輩指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