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真是忙碌,左耳貼洞偷聽,右耳又要聽林盈說話,一隻手得掌握林盈的身體,另一隻手還得隨時“討好”林盈,嘴也沒得閒,既要向林盈“通報”偷聽來的內容,又要不斷回答林盈提出的問題,一心多用,忙而不亂,真是難爲了他。
林盈似乎很接受這牀底下的遊戲,身體不斷蠕動,與陳子濤越貼越近。
“子濤,你,你越來越壞了。”
“這怎麼說呢,我現在是幹部,應該是越來越好了。”
“不,你就是越來越壞了。”
“林盈,請舉例說明。”
“比方說,比方說以前,咱們讀書那會,你都不敢拉我的手,可現在……”
“現在咋樣?”
“現在,現在你自己看唄。”
“呵呵,這你都不懂啊?”
“什麼?”
“這叫進步,這叫新時期新做法,這叫解放思想,改革開放。”
“去你的。”
“林盈,我還會實地考察呢。”
“什麼實地考察?不就是你們當領導的下去檢查指導工作麼。”
“非也,非也,我說的實地考察,是我對你進行實地考察,就是這樣,這樣……”
“嘻嘻……子濤,你真壞。”
“這只是初步考察,你身上全付武裝,我不容易考察,沒多大意思。”
“那,那初步考察以後呢?”
“這就多了去了,比方說當面考察,深夜考察,全面考察,深入考察,等等,等等。”
“嘻嘻,你從哪兒學來的呀。”
“呵呵,聽來的,書上看來的。”
“從實踐中學來的吧。”
“不是,敝人還沒這個榮幸,林盈你要是願意,可以成爲我的第一個考察對象。”
“去你的,我纔不呢。”
“呵呵,你現在不正在被我考察嗎?”
“你壞,你壞……”
林盈又咬陳子濤的耳朵,當然,換來的是陳子濤對她更多的“考察”。
樓下,三位縣領導的談話在繼續。
向方良說:“老林,老郝,現在看來,劉貴龍和喬豔蘭也靠不住啊,你看今天下午的會議上,兩個人支持陳子
濤,那手舉得那麼快那麼高,看着真是噁心。”
郝偉明說:“老向,劉貴龍和喬豔蘭不一樣,兩個人不是一類人。”
林平說:“老郝說得對,比起那邊,劉貴龍是肯定支持咱們這邊的,但劉貴龍是性情中人,他喜歡陳海峰陳子濤父子這類人,而喬豔蘭那娘們完全是個機會主義者,她的屁股可以爲自己的利益而隨時轉動的。”
向方良說:“讓那娘們得逞了,她還能再幹一屆縣委常委,真是便宜她了。”
郝偉明說:“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倒是挺理解她的,一個婦道人家,走到現在這一步也不容易,所謂魚有魚路蝦有蝦道嘛。”
林平說:“讓她再幹一屆,主要是咱們海嶺縣的婦女幹部後繼無人,外地的又不願調來,而縣常委會裡又必須有個女常委,你們說說,不讓她繼續幹還能讓誰於呢?”
向方良說:“我說兩位,她個人生活的名聲可不大好啊。”
郝偉明說:“這確是一個問題,我聽說地委書記趙益南都知道,老頭還爲此下過指示,民不舉,官不究,算是把喬豔蘭給保護了起來。”
林平說:“喬豔蘭的老公李劍波,曾是趙老頭的老部下,一起南下的幹部,聽說李劍波還是趙老頭的救命恩人,喬豔蘭和李劍波的婚姻就是趙老頭親自撮合的,所以趙老頭保護喬豔蘭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向方良說:“這次喬豔蘭能再幹一屆縣委常委,也是靠了趙老頭的的親手運作,算是幫到家了。”
郝偉明說:“所以嘛,她的個人生活問題,只要沒人舉報,咱們還真不好管。”
林平說:“這個麼,主要還是看在趙老頭的面子上。”
向方良說:“我聽說她和孫成光掰了。”
郝偉明說:“不是掰了,是孫成光受傷了,請了個長假,春節也是在他老婆那裡過的。”
林平說:“這樣也好,但願喬豔蘭那娘們少惹事,從此能注意個人形象。”
向方良說:“說到喬豔蘭,我想起了她兒子李一民,這傢伙太沒出息,去青浦鄉工作沒幾天,居然先撈到了一個老婆,這叫什麼事嘛。”
郝偉明說:“我早就說過,李一民象他媽,工作上很難有開拓性的表現。”
林平說
:“是我看錯人了,我本來以爲他能與陳家老幺掰掰手腕的呢。”
向方良說:“老郝,李一民那對象叫什麼名字?”
郝偉明說:“叫李媛媛,鄉專職會計,聽說號稱青浦鄉第一美女,其他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樓上的陳子濤聽得索然無味,這纔想起他來林家的用意。
“林盈,你說有要事面談,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我們法院有個去東江大學法學系進修的名額,姜院長和院黨總支決定讓我去,我拿不定主意呢。”
陳子濤忙道:“這是好事啊,傻丫頭,這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難道你想當一輩子的書記員嗎?”
林盈小聲道:“要兩年呢。”
陳子濤笑道:“兩年算個啥,我還在省城待了四年呢。”
林盈咬着嘴脣問道:“這麼說,你同意我去了?”
陳子濤楞了楞,“不對,什麼叫我同意?我算什麼啊?你應該問你爸你媽去,還有你那位未來的老公。”
“我媽支持我去,我爸不同意,他就想着我調到天州去,早點結婚,至於,至於那個人,我才懶得理他呢。”
“呵呵……這個這個,我算什麼呢?”
“好同學,好朋友唄。”
“噢,真想讓我幫你拿主意嗎?”
“嗯。”
想了想,陳子濤道:“我的建議是你應該去,理由有三,一,學習能改變你個人的命運,二,你也可以趁機暫時擺脫你爸套在你身上的枷鎖,三,是我媽說的,女人一定要獨立,要有自己的追求和事業。”
“那我去。”
“什麼時候走啊?”
“正月十五以後。”
“我送送你?”
“算了吧,讓我爸看見,你會有麻煩的。”
“呵呵,也行,我是想,我是想再實地考察你一次,全面地深入地考察一次。”
“壞……你有車,可以,可以來省城找我麼。”
“好主意啊。”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林盈要走了,陳子濤心想,走了也好,因爲他看不到他和她的結果。
還是想想明天的縣三級幹部大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