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生包子
“噗?”柯爲卿嗆了一口口水,瞪大眼睛問左無笑,“你剛纔說什麼?本少好像聽到了特別可笑的事情。”
“沒什麼,當我沒說。”左無笑看他驚奇的樣子,知道說白了又是一場爭吵。
柯爲卿白他一眼,“別把人想的都給你一樣,本少再正常不過了。”
左無笑搖頭,也不知是信或不信。到了離海邊,就見十七正和一位剛準備下海的漁民說着什麼,左無笑看着披着薄披風的十七,語帶試探地說:“那個人應該也是邢北溟的侍衛吧,怎麼感覺動作有點遲緩?”
柯爲卿斜眼瞅他,“你跟就跟吧,別跟本少彎彎繞,少打聽。”
不知十七怎麼說服了谷唯京,讓他同意跟他一起坐船出海。不大的船上坐了十七、谷唯京、影七、四方還有船伕,正要開船,柯爲卿帶着左無笑跳過去,“等等本少!”剛好卡上最後兩個位子。
影七打量一下左無笑,“這位似乎沒有見過,柯公子你不介紹一下?”
“哦,這個是本少在離海的朋友,也是來幫忙的,你們儘管使喚他好了,他很好說話的。”柯爲卿頗有點心虛地道。心裡暗罵,混蛋你要是敢耍花招,本少一定殺了你再自殺!
左無笑端起一副無害的嘴臉,配上那張普通大衆的老實人的臉倒真像那麼回事!“在下左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不用客氣。”
船隻沿着略顯湍急的水流徑自往下,岸邊的景緻逐漸由寬廣的平地變爲石頭林、低矮的石頭山,最後經過一處頗爲陡峭的山壁,再往下又是同樣的一番景緻循序重來,十七忽然抓着那漁夫的衣服,“老丈,麻煩您退回到剛纔那處山壁。”
那漁夫應了一聲,開始調轉船頭,影七看着那陡峭的山壁,因爲臨水,上面遍佈着青苔還能看到山頂上郁郁青青的草叢樹木,中間有着一個巨大的凹陷,“十七,你覺得他們會從這裡上岸?”
十七點頭,“恩,只是有種感覺。”
漁夫把船靠在山壁下,對着那個大凹陷,好奇開口:“各位俠士,你們是要從這裡上去嗎?這兒滑的很,你們可要小心了。”
“多謝了老丈。”影七看着柯爲卿、左臨、谷唯京和四方先後跳上那處凹陷,轉頭看着十七擔心道,“這樣太危險了,我帶着你上去。”
十七搖頭,“不,我可以的,如果只是這樣的距離都做不到,我……”
“別說了!快過來!這兒有發現!”柯爲卿的急吼傳過來,影七不由分說地在十七反應前帶着他飛了過去,谷唯京他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這樣做最好,而左無笑則是盯着影七看了一會,直到影七察覺看過去才作罷。
地上有幾處血漬,好在近幾日天氣晴好纔沒有把血漬衝沒,不多,但是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是誰留了這麼多的血,衆人的人一下子都提起來了。
“順着血跡走吧!”這麼說之後沒一會,地上的血漬分叉了,柯爲卿指着這兩股問:“兩個人分開了?或者還有其他生還者?”
“分頭行事吧?我們六個人……”
“你們四個一組,我倆一組,他武功很厲害不用擔心!”柯爲卿搶着說,開玩笑,若是這傢伙真的變了臉,自己倒黴也就倒黴了,別牽連了其他人,誰叫自己同意帶他來了呢!
“那我們走這條路。”左無笑沒有拒絕,指着一條血跡比較少的路道。
分工之後,衆人的腳步都不自覺地放快,直到影七的手無意中碰到十七的手,察覺到其手的冰涼,“十七,你的手這麼冰,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停下,谷前輩,您來看看。”
十七急道:“我沒事,要快些找到主子!”
谷唯京眼神一冷:“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早知道就不該讓你過來,你心緒一直不定,如果你想找到你家主子後自己再出個什麼事,就繼續這麼不要命!歇一會!”
再說柯少那邊,柯爲卿與左無笑沿着血跡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終於左無笑面色一喜,柯爲卿瞧了個正着,“找着了?”
左無笑指着前方隱約可見的洞穴,道:“隨我來,應該就在那裡!”
可洞穴內只有殷誡一人,除了衣服破些,頭髮散亂,臉上花了點,瞧上去沒受什麼傷,柯爲卿心裡一沉。問及邢北溟的去處,殷誡冷哼一聲:“邢北溟?還真是有情有義,腿傷成那樣還堅持要走出去,只可惜我們倆落入離海身上什麼都溼了,否則哪裡會窩在這裡這麼狼狽!”
言下之意,他們在這裡就分手了。站在兩個大魔頭面前,柯少終於覺得有點不妙,殷誡冷眼看他,右手動了動,左無笑忙按住,低聲道:“宮主……”
柯爲卿趁機跑了,殷誡看着他逃得飛快的身影,再看左無笑易容的平凡的臉,魅惑一笑:“本宮想你不介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現在的想法吧?扶本宮一把,站不起來了……”
卻說邢大堡主,此時正拖着一條腿在山谷中轉悠,腿上血跡斑斑,衣服上也被大片血染紅了,但看他的面容仍保持着平時的優雅冷清的堡主風範,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邢大堡主暗地了不顧形象地罵了一句,什麼鬼地方,怎麼都走不出去?
也許上天是覺得他如此悠閒不符合如今的形勢,原本不見一人的山谷突然冒出來倆人來,還是自己異常熟悉的。邢北溟看着其中一人,暗暗捏緊了拳頭,早知道這人不會輕易離開瀚海王族的庇佑,原來早有預謀,可憐自己還傻傻地中了他的圈套。
羅文京哈哈一笑,“喲!這不是邢堡主嗎?怎麼弄的如此狼狽,比起當年被你趕盡殺絕的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哈哈!”
邢北溟視線轉到他後面的嚴雲升,淡淡道:“你的觸手伸得挺長,跟這麼多勢力作對你倒是很有信心。”
羅文京剛纔囂張的表情立刻變得憤恨,“跟你邢大堡主作對不豁出去能行嗎?我可不想落得他們幾個的下場。”
“你以爲,你的下場會比他們好到哪裡去?只能說你出現的恰到好處,羅文京,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邢北溟手中開始聚起一團寒氣。
“哈哈哈哈!你以爲憑你現在如此悽慘的模樣會是我的對手?被火雷炸的感覺很難受吧,腿還能走嗎?嚴雲升,先給他鬆鬆筋骨!”羅文京不把此時的邢北溟放在眼裡,少一隻腿無論誰的戰鬥力也會減半,何況毫無防備被火雷炸過肯定受了不輕的內傷。更重要的是,外面都是天下第一堡和武林盟的人,他必須確保自己全身而退。
嚴雲升上前一步,怒視着邢北溟:“邢北溟,今日我要爲我爹報仇雪恨,你納命來!”
嚴雲升的功夫還不錯,比他老爹好了不只一星半點,只是跟自己比還差了許多,邢北溟不厚道地想,不過現在這腿實在是不靈活,拖了不少後腿。看着嚴雲升氣咻咻地攻來,手裡冒着不正常的紅色,邢北溟鄙視殷誡,真是養了一隻好的叛徒。
避過這一掌,其實邢北溟可以不依仗雙腿走路,以他的功力浮空一時也是可以的,這樣就很容易解決掉嚴雲升,但那極耗費內力,在後面還有羅文京虎視眈眈的情況下,保存實力纔是最重要的。邢北溟見嚴雲升招招致命,果然狠毒,留下也是後患,便決定送他上西天。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邢北溟缺了條腿的戰鬥力,嚴雲升還是漸漸處在了下風,羅文京看得心頭火起,輕叱一聲,抄起傢伙也加入了戰圈。如此一來,邢北溟就沒有了顧慮,羅文京是抱着一定要殺死自己的念頭來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也不留餘地,直接使出月冥神功,陰寒的掌風直襲兩人心肺而去,即使躲避,範圍太大還是中招了。
羅文京和嚴雲升齊齊退了兩大步,吐出血來,沒有停頓的,又是一掌,雖然只是普通的一掌,江湖上也沒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住,眼看這一掌就要拍在羅文京身上,羅文京眼珠一轉,抓起一旁仍在吐血的嚴雲升擋在身前,嚴雲升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羅文京,只是內傷過重無法掙脫,被擊飛到遠處,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
“哼,對不起啦,誰叫你是我的手下呢,關鍵時刻就是爲我犧牲!”羅文京殘忍道。
從衣袋裡掏出一顆藥丸吃下,羅文京眼睛瞬間就充滿了血絲,看來是打算拼死一戰了,這種大補的藥只能維持一時,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幹掉邢北溟,否則死得就是他!
“邢北溟!我要你死!”羅文京速度及內力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手中的闊劍武得也是虎虎生威,鋒利的劍刃逼得邢北溟朝後一個趔趄,險些被削中肩膀。
“哈哈哈哈……很快你就能在地獄裡跟你那該死的爹會合了哈哈!去死!”羅文京猖獗地連連出手進攻,幾乎連劍招都不使了,只狠狠地瘋狂的砍着,還大方闕詞。
“是嗎?我看不見得。”邢北溟眼裡閃過怒火,拼命聚起內息,丹田處傳來劇烈的痛楚也顧不得了。掌中的寒氣順時暴漲,羅文京感覺到陰風直襲臉皮,有預感這一掌絕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他急急朝後直掠幾丈遠,落在稍遠的山谷邊上,邢北溟飛身撲過去想了結了他,不料,同時卻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朝自己飛來,面前是羅文京驚怒的表情……爆炸聲後,視野裡沒了邢北溟和羅文京的影子。
站在被炸出一個缺角的凹陷邊,嚴雲升露出一個陰狠無比的笑:“多虧我還留了一個火雷,沒想到吧!下地獄去吧!”
十七他們也聽到了隱約的爆炸聲,心裡一驚。本來他們聽了柯爲卿的消息,沿着可能的路線繼續往裡尋找,一個人也沒發現,哪裡來的爆炸聲?匆匆趕到事發之地,除了被炸黑的谷地,其他一絲蹤跡也無……
又過了數日,等在離海的衆人接到了邢北溟發出的訊息,於是,在偏離他們尋找路線不少的一座小漁村,十七見到了一身粗布衣衫仍不減風華的主子。
“主子……”腳步略有些蹣跚地快步走上前,終於第一次主動地摟住讓自己吃不下睡不着擔心徹底的人。卻注意到接住他有些沉重身子的人搖晃了一下,扶住門檻才穩住,“哪裡傷到了,屬下看……”
制住某人還想查看的身體,邢北溟露出一抹不常見的笑意,“比起這些,好好慰藉一下本堡主纔是最重要的吧!”十七疑惑地擡頭,邢北溟的臉已近在咫尺,略顯蒼白的脣欺上自己微張的脣。
於是,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在柯爲卿影七等一衆跟來的人的注視之下,在身後漁民驚詫的目光之下,兩人吻做一處。輾轉碾磨之後,邢北溟的舌頭叩進十七嘴裡,肆無忌憚地開始攻城掠地,十七隻呆了一瞬,想到主子消失這麼些天腦中無數恐懼的猜測,終於不能自已地狠狠摟住邢北溟的頸項,笨拙地回吻。
兩人就這麼吻着,直到身後的姑娘啊呀慘叫出聲,直到邢北溟覺得自己的腿快支撐不住了,才戀戀不捨地分開,邢北溟又輕啄了一下,看着十七剛纔泛着蒼白的臉透出些許紅暈來,才滿意道:“我叫他們一定要看好你,竟還讓你跑來,該罰。”
十七這才替他們擔心起來,捉着邢北溟的雙肩急道:“主子,都是屬下的錯,別……恩!”雙手突然收緊,十七的臉焉地又慘白起來,悶哼一聲矮下了身體。
“怎麼回事?是不是肚子痛?”邢北溟接住無力靠過來的身體,衝着傻住的一羣人狂吼,“人呢,都愣着幹什麼?快把谷唯京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