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生包子
柯爲卿哆哆嗦嗦縮在馬車角落裡,看着對面那個氣場強大的美人,雖然是他先動手摸到人家肚子上,但他不知道這美人就是殷誡啊!混賬左無笑,竟然眼睜睜看着他來送死,自己一定要跟他同歸於盡!
殷誡掀開被子,露出他那張男女通吃的臉,盯着說要憐香惜玉的柯少爺,緩緩綻開一個讓人渾身顫抖的笑,柯爲卿哀嚎,大魔頭要殺人啦——“柯少爺,怎麼?是覺得本宮不夠美,嚇成這樣?”
你這魔頭殺人不眨眼,本少自認不是你的對手,當然害怕了!本少還是很惜命的好不好!
殷誡見他不說話,突然意有所指地問:“你覺得,本宮比起那什麼臨鳳樓裡的鳳起姑娘,誰更好看?”
呃……柯爲卿傻眼了,這人是要跟個女人比美嗎?哦,柯爲卿忽然想到眼前這位可是當年怡情閣的頭牌,那個妖豔啊!自從白曉殷從怡情閣退出後,不知道多少男人爲之傷神,更有不少人誓要找出到底是誰最終的得到了白曉殷的愛,讓她義無反顧的離開了。至於那什麼臨鳳樓的鳳起姑娘,到底長什麼樣來着?早已忘了那姑娘什麼樣的柯少爺呵呵陪笑:“不是什麼有名的姑娘,真的,長得也就一般般,怎麼能跟你比呢?”
“是嗎?”殷誡聽到後似乎對他沒什麼興趣了,又把被子拉高了點,閉上了眼睛。柯爲卿呼出一口氣,咋麼咋麼自己的手,剛纔的觸感到底是……
簾子被掀開一條縫,左無笑的臉出現在外面,“還不滾出來。”
柯爲卿猛地提起一口氣,一步跨出去,踢在左無笑屁股上,怒道:“你個殺人兇手,本少今天要是出了什麼事都是你害的!”
左無笑伸手沒去揉自己的屁股,轉而抓住柯少爺的腳腕子使勁一扯,柯少爺就在馬車上摔了一個屁股墩,兩個年紀不小的人就在外面滾打起來,左無笑抓住某人的賊爪子,低聲道:“小聲點,惹怒了宮主,對不起,我也保不住你。”
柯爲卿端坐起來,還是決定問明白,不然心裡不踏實,他趴在左無笑耳邊,做賊般道:“本少剛剛摸到你那個宮主的肚子,鼓鼓的,很像小十七那時候的樣子,他肯定不會懷孕對不對?是不是生了什麼重病?”
左無笑一陣無力,宮主這段時間喜怒無常,也虧了剛纔沒起殺心,這人賊膽怎麼這麼大?把人按坐在身旁,搖頭道:“知道這麼多對你沒好處,沒聽過……”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柯爲卿接下去,瞪圓了眼睛,“不想說就算,本少總會知道的,哼,你要帶本少到哪裡去?”
這人,話題能轉換得再快一點嗎?
人潮涌動的大街上,影七吃完中飯從一家飯莊走出,就聽前方有人大聲嚷嚷着,有個女子的聲音自人牆當中穿透而出,“好啊你敢吃東西不給錢,以爲這世道沒有王法嗎?趕緊把錢給這位大伯,否則別怪本姑娘的劍不長眼睛!”
“你等着——”估計是那人怕了她手上那把劍,跑了。
“切!”吳恩慈收了手上那把只能用來嚇唬人的劍,趾高氣昂地走出了人羣,結果看到了一個讓她心生火起的人,這恩人身邊的人都跟她有仇,害得她一句話都沒跟恩公好好講,“喲,這不是邢大堡主身邊的侍衛嗎?恩公的哥哥?來這裡有何貴幹啊?”
影七不跟這個眼睛翹到天上的姑娘一般見識,語氣淡淡道:“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吳恩慈指着他,張着嘴說不出來,知不知道就是這樣才最氣人的。“大哥,就是她!拿劍指着Xiong-Di我!要給Xiong-Di我做主啊!”正氣着,吳恩慈聽到後面傳來雜亂的聲音,竟然是剛纔跑得那個渣子叫上他的Xiong-Di來了,一個個凶神惡煞,手裡還抄着棍棒。吳恩慈心裡一虛,趕緊走到還未走遠的影七身邊,抱住他的手臂:“哥哥,咱們回家啊!”
那些人正要衝過來,見又多了一個男人,長得也不像是個厲害樣,也沒把他放在心上,猛地一揮手:“一起打——”
影七抽回手,沒再讓她得逞,無奈地看他一眼,吳恩慈伸伸舌頭:“對不起啦,你不幫我的話,我今天可就交代在這兒了。”
一時間大街上被揍飛的身影此起彼伏,哀叫聲一片,在影七之前待過的酒樓上一個身影轉身下樓,剛走出門口,一個被影七踢飛的人直直朝這邊飛過來,眼看就要撞到那個人的身上,圍觀的人一片驚呼,吳恩慈捂着眼睛,“天啊,那個人是個孕婦!”
衆人定睛一看,果然!雖然那人披着厚厚的斗篷,遮住了臉頰,但從敞開的縫隙間還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小腹,這要被砸上,小孩恐怕就要不保了!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灰影迅疾地出現在那孕婦的身前,將人攬住退到了安全的位置。那個被踢飛的人就沒那麼好運了,重重地摔在地上哀嚎。
雖然沒砸到人,總歸是自己的過錯,影七鬆開手後略帶歉意地道:“抱歉,在下出手急了些,沒嚇到吧?”
那名孕婦拉拉斗篷,並未答話,只略微搖搖頭,便匆匆消失在人羣中。影七忽然覺得有點心神不寧,又覺得自己可笑,收回一直注視着她的目光,就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吳恩慈擠上來:“原來恩人的哥哥你喜歡少婦型的,一直看也不知看夠了沒?不過那女的個頭還真是高啊,要不是見她手扶着小腹真的有身孕了,本姑娘還以爲她是男的!”
左胸忽地一跳,影七不再耽擱,向着相反的方向離去。被剩下的吳恩慈左右看看,趁着人都還沒有爬起來,揣着寶劍飛奔着躲到安全地帶。
無人注意的角落,之前披着大斗篷的疑似孕婦的人注視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眼裡有着思念還有得逞之色,叫你們靠得這麼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影七回了月明城,但是沒再回天下第一堡,他偷偷摸摸想看看十七和寶寶,被十二逮個正着,聽聞十七又有了身孕的消息,他心裡是止不住的欣喜和擔心,十二拍拍他的肩膀,“甭擔心啦,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恐怕要好不少,主子會把穀神醫再請回來的,倒是你……主子有令~”拖長了音調,看夠了影七緊張的神色才笑着道,“命你暫時不要透露回來的消息,特把東湖別院借給你住住,哎,咱們也算小十七的孃家人,我哪天也去住住?”
主子怕是有人得了消息前來不小心騷擾到十七吧,不過,主子還能讓自己留下,真的很感動啊……
東湖別院住進了曾經的影衛,每天的生活自給自足,打水燒水做飯什麼的,自由自在。可是偶爾一覺醒過來,卻覺得是不是自己錯覺,這院子裡似乎不是住着自己一個人,看守別院的人暫時給調回堡中了,此處應該只有自己一個的。
“你在想什麼,小七?”屋頂上探出一個漂亮的腦袋,影七想得入迷,絲毫沒有發覺,着實驚了一跳。
“十二,你來了,怎麼,主子允你過來?”
十二跳下來,捱到他身邊,愁眉苦臉,“你都不知道,我們這些影衛都快要失去作用了,主子動不動就擺手,‘離遠些’,免得我們打攪他的好事,以前時不時有刺客黑手,現在天下太平啊!就連……林滄海也不常上門了,你走的那段時間,他跑得比誰都勤快。”這話題轉變得很怪異,無緣無故扯到林盟主頭上去了,影七厲眼瞅向十二,有什麼瞞着我的?
十二擺手,“嗨,你別問了,反正都是跟主子有關的事,作爲影衛是不能妄自議論主子的,否則會受到懲罰!我好怕呀!吃飯了沒,我好餓呀!”
也不知道是誰剛纔說得興高采烈!影七雖然很想問清楚,但看十二一副打死我也不開口的模樣,只得搖頭先去洗刷,順便去做飯。坐在他牀上的十二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擦了一把冷汗,這在小七身上打聽消息怎麼這麼心虛呢?
早飯很簡單,夾肉餡餅、煮雞蛋、白粥,不過十二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小七的手藝可不能經常吃到啊!吃到一半,影七忽然想起一事,擡頭問道:“十二,柯公子現在可在月明城?”
“在啊,前兩天我還見他抱着寶寶亂飛,怎麼突然想到他?難道你……小七你……”十二一臉的驚嚇和不忍,被影七一個雞蛋砸中臉部,才消停了,抓住掉下來的雞蛋,剝剝皮吞到肚裡去,“柯公子前段時間出事了,具體怎麼我也不清楚,不過在牀上躺了好久才能下牀,上次見他,雖然還是滿臉笑,但是感覺很憔悴、很憂鬱的樣子,主子大概知道些什麼。”
“出事了……”果然是很久沒見了,難道是左無笑乾的,柯公子對那個人感覺很放心,“最近有沒有血魔宮的消息?”
“哈?”十二猛地擡頭,非常詫異小七居然會主動問起血魔宮的事,“我沒聽錯吧?”
“怎麼回事?難道真的與他們有關?”
“不是不是,我只是聽到你忽然提起血魔宮有些詫異而已。他們很久沒有動作了,幾乎是在江湖上消失了,所以林滄海纔不怎麼來了。你覺得跟他們有關?”是很久沒有動作了,只除了那個人經常還是會神出鬼沒的。
柯公子的事到此也沒個結論,恐怕只有當事人最清楚,不過影七心裡也始終哽着一根刺,拔不出咽不下,而且最近他越發覺得精神緊張,本是一座安靜美好的別院,怎麼會給他這種感覺?
再次被莫名驚醒的影七終於忍不住披上衣服來到院子裡,整個院子除了自己的房間,沒有一處亮着光,他住的是偏院,以前主子跟十七住的是別院位於後方的靠近湖畔的院子,柯少一開始購買這處別院的時候就選了中心處最漂亮的一間院子,說是最漂亮,也就是春夏之際院子裡會開滿鮮花,他白日裡來看過,還爲這些花兒澆了點水,此時看去,院子裡黑漆漆的,正當他要轉身的時候,裡面傳出細微的脆響,像是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他伸出手,雖然晚上有微微的涼風,但也不至於會把東西吹落地,院子裡有人?十二沒跟他說會有人住在這裡,如果有的話不會不會自己打聲招呼,影七放輕了腳步,如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悄無聲息地潛進這所盛開了鮮花的院子。
所有的窗戶和門都關得嚴嚴實實,他小心揭開一片瓦,屏息朝裡望去——
裡面雖說燈光昏暗,可並不是像外面所看的那樣漆黑一片,因爲內室所有的空間都被帳幔隔絕開來,擋住了光線,牀上側臥着一個人,上身的衣物險險地搭在身上,□卻是光裸的,被子全部團在身下,他就那樣抱着被子一動不動,眼睛緊閉着,像是睡着了一樣,影七的視線轉了一圈,落在很明顯是被主人置氣扔在地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