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六點。愛耨朾碣綠苑,林家。
臥室內,陶麥被某人強行摁在牀上,並被命令不得下牀,陶麥哭笑不得,斜睨着林啓輝不滿的說:“我已經躺了整整三天了,再躺骨頭都軟了。”
林啓輝不爲所動,拉好被子蓋住陶麥,溫聲說:“書上說月子很重要,保養不好以後會落下病根,我是爲你着想。”
他言辭溫柔,目光含情,深沉的眸內似有令人沉醉的漩渦,陶麥一眼望進去,再也生不出反對意見。只能歪着頭,傻笑着看着他又去照顧一旁熟睡的小四月。
“砰——”房門忽地打開,林翼旋風一般衝了進來,嚷嚷着,“小四睡醒沒有,到晚飯時間了。轢”
“噓……”陶麥頓時對林翼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四月還在睡覺,動靜這麼大,吵醒她可就哭翻天了。
林啓輝也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林翼,林翼立刻灰溜溜地靜了下來,擡腳去看嬰兒牀裡的小四月,見她雙眼緊閉睡的特香甜無知,不由翻了一個白眼,從出生到現在,她就是睡睡睡,睡醒了就吃,吃完了就拉,連睜眼看人的時間都很少,尤其是看他的時間,真是急死人了。
“媽媽,小四妹妹什麼時候會走路說話?”林翼盯着熟睡的小四月,十分期盼地問酲。
陶麥唔了一聲,“快了,滿一週歲就可以了。”
林翼是十個月會站,十一個月會走,十二個月會叫爸爸媽媽,比一般同齡幼兒都要早那麼一點半點,至於自己的女兒,個體差異大,誰知道什麼時候,不過總不能比哥哥差太多吧?
“我倒希望我們的小四月晚點學會走路遲點學會說話。”林啓輝語氣淡淡,聽的陶麥一頭霧水,好奇問:“爲什麼?”
林啓輝執了她的手,一臉光華的說:“自然是想把她捧在掌心多疼一點時間,最好能笨一點,太聰明瞭就不可愛了。”
陶麥心滿意足的笑,她知道林啓輝爲什麼會有此想法,他曾說過他愛她太晚,讓她有了那樣一個充滿憂傷無望的童年,他說最好生一個女兒,讓他可以從小把她寵到大,給她全世界最完美的父愛,讓她了無遺憾茁壯成長。
“好,我也要一個笨笨的妹妹。”林翼拍着手說。
陶麥和林啓輝相視一笑。
晚飯,陶麥想要下樓和大家一起吃卻被林啓輝阻止了,陶麥一把拉住林啓輝的手,輕聲說:“蘇柔遙的事我已經和媽說了,你覺得這樣做可以嗎?”
林啓輝眸光一深,眼裡有璀璨的感激一閃而逝,他捏住陶麥的手,重重地點頭,陶麥嘆了口氣,“可是這樣一來媽媽就不能和我們住一起了。”
“世上哪有兩全之事,這麼做,已經很好了。”
陶麥微笑點頭。
在他們的干涉下,蘇柔遙和林皓辦了離婚手續,林浩的醫藥費由他們來出,蘇佟被安排在一家養老院,蘇柔遙和程玲一起離開。
至少十年之內,蘇柔遙不會再回京都,不會回來認林翼。
……
……
……
小四月拍百日照片這一天,外面焦陽當空,炎炎夏日也擋不住林翼抱着小四月拍外景的熱情。
森林公園裡,攝影師滿頭大汗地跟在一身小西服格外帥氣的林翼身後東奔西走,林翼抱着小四月來到一處風景獨好的地點,看了看攝影師,大聲說:“就這裡吧。”他大模大樣地把小四月放到木椅上坐着,自己坐在她身邊,小手臂摟着她,防止她坐不穩摔下去。
攝影師擦擦汗,開始調整鏡頭,“準備好了嗎?”
林翼忙看一眼邊上的小四月,見她耷拉着腦袋忙伸手扶了一下,可他一鬆手小四月的腦袋又耷拉了下來,就想沒睡醒一般,如此幾次,氣的林翼只好手撫着小四月的小臉,可這樣的動作並不好看,於是,林翼乾脆低下頭,撅起嘴巴貼在小四月小小的粉紅的脣上。
攝影師徹底傻住了,有沒有搞錯,人家姑娘才一百天什麼都不懂好不好,居然就占人家便宜?
林翼眼角餘光見攝影師呆站着,不由吼了一聲,“拍啊,傻瓜。”
他這一吼,不但吼醒了攝影師,也驚動了小四月,只聽小四月哇啦一聲,震天響地哭了起來,攝影師也顧不了這麼多了,連忙抓拍幾個美好的鏡頭,當林翼的脣貼上小四月時,小四月大概是餓了,忙用光禿禿的牙齦咬住軟軟的遞到她嘴巴邊上的脣,然後吸奶一樣裹了起來,林翼立刻傻了,而這一次,攝影師沒傻,忙連連搶拍。
閃光燈下,細碎的陽光透過樹梢縫隙落在林翼精緻的俊臉上,林翼……臉紅了。
他抽開身子,紅着臉抱起小四月,回身去找自己的爸爸媽媽,那兩人安安穩穩地坐在一張木椅上,靠的極近,頭靠頭,居然還用白色的小外套撐住擋住外面的視線,他爸爸的手可疑地摟着媽媽,不知道藏在衣服後面的兩人在做什麼?
林翼抱着小四月一步一步走過去,不經意間放輕了腳步,走近一看,臉一黑,他的爸爸媽媽正吻得如火如荼,比這夏日還要熱乎。
“媽媽——”林翼突然大叫一聲,嚇得兩人趕忙直挺挺地坐直身子,放下手裡的外衣,陶麥紅着臉咳嗽一聲,“怎麼了,小翼?”
林翼的臉仍然有點紅,不過陶麥以爲是熱的,畢竟今天高溫嘛。
“小四餓了。”林翼上前幾步把小四月放到陶麥懷裡,陶麥不相信,“她早上才吃過的。”
“可是她就是餓了。”林翼指了指小四月蠕動的小嘴,這會兒正在啃着自己的小拳頭,林啓輝看了看,輕輕捏住寶貝女兒的小胳膊,眉目微皺,“看起來好像是餓了。”
陶麥愣住了,這是在外面,公園裡,大庭廣衆的,叫她怎麼……“不如我們先回家吧,林翼你也拍的差不多了吧?”
林翼搖着頭,不同意回家,“我和小四的合照才拍幾張呢,還要拍。”
陶麥抱着小四月尷尬了,這……
林啓輝也皺眉,大有帶着妻兒回家的意思,林翼見此,十分不滿的抱怨,“不能用衣服擋一下嗎?你們剛剛怎麼做的就怎麼做。”
陶麥和林啓輝齊齊紅了老臉,陶麥不忍拂了林翼的熱情,只好忸忸怩怩地用衣服擋着給小四月餵母乳,可小四月壓根不吃,只咬着自己的小拳頭。
林啓輝看一眼,十分確定的說:“她不餓。”
陶麥嗯了一聲,整理好衣服看着小四月津津有味地吃着小拳頭,林翼奇怪地皺着眉頭,“那她剛剛咬我嘴巴幹嘛?”
“什麼?”林啓輝睜大眼,被林翼的話震住了。
林翼低了頭,頗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小聲的說:“我……我剛剛親了妹妹,妹妹就過來咬我嘴巴。”
陶麥聞言,不禁哀嚎一聲,“我們小四月的初吻就這麼沒了……”
林啓輝臉色有些難看,鐵青鐵青的,狠狠瞪了一眼林翼,林翼瑟縮了一下,不過卻也不怕,理直氣壯的說:“反正妹妹是我的新娘子,小時候是,長大了也是。”
林啓輝簡直哭笑不得,林翼要不是他兒子,且是沒血緣的兒子,他一定上去揍他了。
陶麥十分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兒,才這麼一點大啊,就被腹黑的林翼吃的死死的了,未來怎麼樣,真的堪憂啊。
“妹妹爲什麼吃手指?”林翼不懂。
“她可能是要長牙了,牙齦癢。”陶麥蹙着眉,開心地看着小四月,才百天就要長牙了嗎?
林翼知道小四月不是真的餓了,當即又抱走了小四月,“我帶妹妹去拍照,你們繼續。”
林翼拽拽地轉身就走,身後的陶麥和林啓輝面面相覷,陶麥紅着臉嘟囔,“都怪你。”
林啓輝低沉一笑,醇厚的動聽聲音湊近陶麥的耳朵低語,“情難自抑,情難自抑。”
說着果真就要繼續去親,可林翼卻又突然回來了,陶麥忙一本正經的問:“又怎麼了?”
林翼憋着一口氣,黑着臉,“妹妹尿我身上了。”
兩人一看,果真看到林翼白色的小西服上一灘略微發黃的水漬,而那始作俑者居然扭動着小身子彷彿十分嫌棄地爬到林翼身上乾淨的地方,而後伸出小胳膊對着父母嗯嗯呀呀,似乎是想讓父母抱她。
林翼氣到不行,跺着腳說:“把我尿髒了就想走,小四月真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