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會享受。”陶麥由衷的說。
方傾墨笑着接納陶麥的誇讚,陶麥仔細看了房間之後,心裡有些不舒服,她是來爲他工作還債的,不是來享受的,如此待遇,叫她有些難以接受。
方傾墨不是笨人,自然看出了陶麥臉上的忐忑,他指了指寬大舒適的白色沙發,陶麥過去坐下,方傾墨一臉坦然地說道:“反正樓下的房間空着也是空着,叫你來住住反而給我添點人氣,也省了我每個月支付的大量清潔費,這樣挺好,你不用介懷。”
他既這樣說,她再扭扭捏捏的倒顯矯情,陶麥嗯了一聲,表情鬆懈下來,方傾墨立刻高興起來,“走,陪我去看電影吧。”
他拉着陶麥走向視聽室,陶麥一手製止住他,“可是現在是午飯時間,你都不餓的嗎?當”
方傾墨一愣,似乎這纔想起要吃午飯這麼回事,糾結了一下便道:“好,那我們出去吃吧。”
他這麼個招搖的人,雖然他每次出門都裝扮的非常低調,可每次和他在一起無論做什麼事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被記者逮到又是一番離奇古怪的謠言滿天飛淝。
“不,我看我們還是在家吃比較好。”陶麥扯住方傾墨的腳步,方傾墨怔了一下,隨即竟異常高興起來,連口說好,便打算去買菜。
陶麥知道這棟大廈邊上設施齊全,超市裡的東西一應俱全,新鮮的瓜果蔬菜自然必不可少,“不,你還是在家待着,我去買。”
陶麥推方傾墨回去坐下,她自己去買菜,方傾墨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臉色奇怪之極。
陶麥回來時,方傾墨正坐在沙發上翻看着雜誌,柔和的燈光下,他穿着淺白的居家服,顯然他剛剛換了一身衣服,此時安靜地坐在那裡,垂着雙目,怎麼看怎麼米人帥氣,就像一幅畫。
聽見關門聲,他微擡了頭看她,俊美的臉沐在光線下,帶了一絲笑意,說不出的溫暖惑人,陶麥眼皮一跳,這丫太會魅惑人了。
“我回來了。”陶麥喊了一嗓子,直接走進寬敞明亮的廚房,一應廚具都是高級且乾淨的,不過正因爲太乾淨倒像一種擺設,絲毫沒有人間的煙火氣。
陶麥動手燒飯,方傾墨先是坐在沙發上隔着空間看了看她,而後又放下雜誌滿臉興致地走至廚房裡,站在那看陶麥一陣忙碌。
“原來你還會做飯,沒看出來。”
陶麥回頭看他一眼,這傢伙,雙手抱胸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也不來幫她一把,“你沒看出來的東西多着呢,做飯有什麼稀奇的。”她一直覺得一家人能圍在一張飯桌上吃飯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是以,她便一直認真鑽研廚藝,想要給自己的家人美味的食物。
“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做飯。”方傾墨對着陶麥的背影說。
陶麥頭也不回,想到方傾墨的舉止和職業,猜他一定見過不少不回做飯的女人,“也不是人人都喜歡進廚房,你看那些上流社會的小姐們,她們生長的家裡從小就有專門做飯的廚師,天天各種美味伺候着,有幾個還需要自己動手?”
方傾墨略一思索,“確實是。”
忙乎了一會兒,陶麥做了三菜一湯,兩個人圍在一張足夠坐十個人的餐桌上吃的心滿意足,方傾墨不住地誇陶麥,陶麥笑呵呵地接受,其實方傾墨不生氣時,還是很好相處的,甚至稱得上隨和。
飯畢,方傾墨爲了表示自己不是吃白食的主動收拾碗筷並自己去洗,可惜還沒洗好,他已經失手打碎了一個碗碟,陶麥看不下去了,把他推到一邊,“算了,還是我來吧。”
方傾墨的手上還站着洗滌劑搓出的泡沫,他在另一邊的水龍頭下衝乾淨,轉過身見陶麥已經動作迅速地洗好並放進消毒櫃裡了,他上前,纖長有力的手指伸到半空中才陶麥脖子邊上甩了甩,一股涼意驚得陶麥啊了一聲,回頭,正對上方傾墨盈滿捉弄笑意的眼睛,她站直身子不甘示弱地也朝他甩了過去,幾滴零星的水珠兒飛到方傾墨的臉上,方傾墨呵呵一笑,伸長手臂就去撓陶麥的癢處,陶麥最怕癢了,咯咯笑着躲開,方傾墨見她笑的可愛,不禁窮追猛打,陶麥只得閃躲着身子避開他靈活四移的手,兩個人頓時笑鬧做一團。
陶麥抽身太急,身子一個不穩往地上倒下去,方傾墨閃電般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兩個人的視線瞬間對上,兩兩相望,方傾墨眼裡的笑意和愉悅那麼濃烈,讓陶麥有些閃神,半天才反應過來,驚惶地站直身子推開他,屋子裡沒了彼此的笑聲,一下子安靜下來。
方傾墨看了看陶麥,發現她臉色酡紅,也不知是剛剛鬧得太歡累的還是剛剛那一抱羞得,不管是因爲什麼,他都……
“陶麥,我從來沒這麼高興過。”
“啊——”陶麥望住一臉認真的方傾墨,就這樣也叫做高興?
方傾墨臉上認真的神色不減,“我說真的,我……我的家人都是非常嚴肅古板的人,所以我……”
方傾墨吞吞吐吐的,陶麥恍悟,方傾墨既然生長在這樣一板一眼的嚴肅家庭裡,這些不
成體統的行爲自然是被禁止的,“沒關係,反正你現在不和他們住在一起,想高興就高興。”
方傾墨一愣,皺眉竟想了半天,忽地大聲道:“對啊,我怎麼從沒這樣想過。”
陶麥不禁翻白眼,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已經根深蒂固地影響了他的行爲,即使遠離家庭的束縛,行爲舉止上也不會偏離原來的軌道多遠,想一想又覺他似乎有點可憐,自己一個人也活的這麼板正,未免有些無趣。
吃了午飯,方傾墨到體育室小小鍛鍊了一下,陶麥好奇的在他的視聽室裡東摸摸西瞧瞧,這視聽室設施齊全,堪比一個豪華的濃縮版電影院,巨大的液晶屏幕前是一排超大的沙發,坐上去,舒服極了。
陶麥看了看邊上一排溜擺放整齊的碟片,高高的三排架子,擺放的滿滿當當的,有很老的片子,也有最近的文藝片,外國的、港澳的、內地的……分門別類,多不勝數。
陶麥找來找去卻始終未找到方傾墨自己出演的碟片,最後看見一個很熟的電影名便抽出來放進影碟機裡播放。
絕佳的音響傳出片頭曲,立體聲在耳邊清晰地響起,屏幕也十分清晰,這樣看着,真如置身電影院,感覺很棒。
陶麥坐在沙發上看着,漸漸地投入劇情,連方傾墨什麼時候坐到她邊上她都未曾察覺,影片播到三分之二時,方傾墨突然出聲,“你覺得這個女人傻不傻?”
陶麥被這聲音驚了一跳,不過她的感情都投入到影片當中了,隨即回道:“她傻嗎?她只是自始至終都愛一個男人,矢志不渝,如果這也叫做傻,那什麼又叫做爲愛忠貞不渝?”
方傾墨聞言眉目微皺,女主角無聲的流淚中他輕聲說:“剛剛龐律師打來電話說林啓輝今天才離開你家,他拒絕簽字離婚,態度堅決地表明不會與你離婚。”
陶麥心裡一抽,她的眼神慢慢從屏幕上移開,林啓輝他今天才離開她的家嗎?呵呵,她就知道他不那麼容易趕走才和方傾墨離開的,他暫時不離婚沒關係,等蘇柔遙肚子大起來了,到時他自然不得不離。
方傾墨自陶麥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流淌,不禁試探地問:“你……你會不和他離婚嗎?”
陶麥一怔,隨即搖了搖頭,方傾墨雙眸迷惘地垂下,“你是說你一定會和他離婚嗎?”
陶麥點頭,方傾墨傾身斜倚到沙發上,微微眯了眼,視線落在屏幕上,心思卻不知跑到了哪裡。
被龐律師的話一打擾,陶麥心裡有點亂,看的沒有起初關注,看着看着,到後來竟不知不覺睡着了。
方傾墨側眸看她安靜的睡顏,她一張清秀明麗的臉歪在沙發上,眉心微蹙,彷彿做着什麼不好的夢,時不時還會嘴角微動,似在夢中說着什麼,卻始終沒有聲音。
方傾墨拿過遙控器關了電影,扯過沙發邊上疊放着的薄毯爲陶麥蓋上,自己和衣在她邊上躺下,窗外的陽光照在窗簾上閃着隱約的光,屋內溫度適宜,他只覺得這一刻異常的安靜美好,他睜着眼睛美滋滋地享受了一會兒便也不知不覺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傾墨醒過來時,第一件事就是睜眼看向陶麥,可卻一眼看了個空,超大的沙發上哪有她的身影,他心裡莫名的一縮,忙起來去找,找遍了所有房間也沒看到她,心裡不由訝異,難道她走了?她能去哪?
“陶麥……”方傾墨開門出來,順着樓梯往下走,到下一層直接用鑰匙開門而入,房間裡靜悄悄的,他的腳步不由得放輕,走近臥室時,隱約聽見了說話聲,聲音一個高一個低,好像是廣恩美和陶麥在說話。
“麥子,他讓你住這裡?這怎麼可能?”廣恩美不可思議的聲音清晰的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