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飛剛回宿舍沒多久,醫院的廣播播出了一首激揚的軍歌,他一直沒注意這首歌歌名是什麼。來實習這麼久,符飛都不知聽廣播放這首歌多少遍了,耳朵都聽得長老繭了,現在就是讓他把這歌詞倒着背都行了。不知爲什麼,醫院總是放着軍歌,像一個吝嗇鬼不捨花錢般,讓醫院滴民衆幾乎沒聽過一首情意綿綿的流行情歌,這也許是軍人醫院的處世吧。
廣播一響,符飛知道的一個意義就是下班了,播的一首歌還未結束,2號宿舍的幾個人已經回來了,洗刷過後,馬上進入了充胃大戰中。
“我說老大,你做人實在是太失敗了,要是我有你這麼個才華,多少個妞都泡上了,哪像你,連個妞都搞不定,看我家秀秀,好得沒話說……”杜文波的口水快飛進大家的飯碗去了。
“切,你的八字還沒一撇麼,說實話,這個冷冰冰還真難搞……”蘇情只有望而嘆氣。
“老二,冷冰冰是個好女孩,多用點心吧。”符飛對杜文波的刁難當是沒聽到,倒是關心蘇情的事了。
“天天冷冰冰的,怎麼個好法?說說……”杜文波奇道。
符飛把今天從文秀那裡知道的事說了一下,道:“她只是外冷內熱罷了。”
“服了你了,這種事到現在才說,你從火星來的麼?”杜文波擺出你是白癡的模樣。
“我是今天才知道的嘛,不知道怎麼說。”杜文波的語氣不對,符飛怪道。
“果然是火星來客!鑑定完畢。”蘇情道,
“這些早八百年前的事了,我以前沒和你說過麼?”杜文波倒地不起。
“你什麼時候和我說過……”符飛很鬱悶。
“靠,事關二哥的終身幸福,當然早有準備了,要不要我詳細念給你聽。”杜文波說着又要拿出資料本一一詳細說給符飛聽。
“算了,給老二聽就行,給我幹什麼。”差點忘記杜文波的小道消息都是有一套的,估計連冷冰冰的底細都被他翻便了吧,符飛搖搖頭道。
“二哥早知道了,還不是一樣搞不定。”
“老二加油了,哪個周顯衛沒什麼威脅的,你們吃吧,我出去一下。”符飛放下筷子,起身就往外走。
“上哪去?”
“科室。”門外傳來符飛已遠走的聲音。
“老大這幾天不是不用上班的嗎?上科室做什麼?”陳康詩奇怪的道,什麼時候符飛也變得勤快了。
“笨蛋,還用問嗎?快吃飯!”杜文波氣得拿筷子敲了陳康詩一個響頭。
“爲什麼又打我?”陳康詩不服道。
“我是老四,你是老五,我不打你打誰……”
至於符飛爲什麼要上科室,確實是不用說了,陳康詩也確實是該打,這麼明顯的問題還問,還算是個生活白癡了,不知他在蘇情等有情人的渲染下爲何還能保持着赤子之心,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符飛迫不及待登上了六樓,徑直往辦公室走去,闞莉現在應該是一個人就餐吧,如果沒意外……
“帥哥,好久沒看到你了哦。”路過護士站時,當值的護士向符飛喊道,聲音還挺耐聽的。
當然聲音耐聽不代表人耐看,今天值班的護士是符飛的師姐香姐,同是南海大學出來的,大符飛三屆,聽說已結婚了,也不知道是還是不是,這個符飛不需要去考證,對於這個學姐,符飛還是有好感的,人雖然長得一般,但爲人開朗,待每個人都很熱心,符飛呆在科裡一個月,除了闞莉,就她比較熟點了,也許是因爲大家都曾從一個學校出來的關係吧。
“今天師姐值班啊,科裡忙不?”見到香姐與自己打招呼,符飛也不好意思當沒聽見,他走到護士站前臺,趴在那裡眼睛溜溜的看護士站的板塊,這塊板塊是護士用來記錄今天重要工作記錄的,見上面也不過記着今日入院一人,出院三人,病重患者的牀號,符飛數了下,還是以前那些老字號,想是昨天與今天科裡也沒什麼好忙的,他放下心,闞莉應該很輕鬆的對付了。
“老樣子了啦,沒什麼忙不忙的,有小麗幫我呢,昨天和今天好象都沒看到你呢,你出科了嗎?”香姐笑了下,繼續寫她的護理記錄。小麗是香姐帶的實習護士,符飛也跟着香姐一樣叫她小麗,也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對待病人好得不了,大家都滿喜歡這個實習護士的。
“還沒,我還有四周纔出科呢,是有點事,這幾天不來了,你忙吧,我先進去了!”符飛笑笑道,自己去打球的事也沒必要去宣傳什麼的,說不定人家還以爲自己驕傲什麼的就不好了。
“才一天就想闞院花了吧,她剛叫外賣上來呢。”香姐擡頭調笑的道。
“香姐你想哪去了,呵呵,走了。”符飛尷尬的乾笑了下,趕緊溜走了,不然再讓香姐說點什麼,就不太好了。
現在是盛夏,天氣悶熱得很,醫師辦公室裡24小時空調肯定不停的開着,所以大門一般是緊閉着的,現在也不例外,下班了,辦公室也沒進進出出的人,病人大部分都午休了,科裡有點安靜,符飛輕輕推開辦公室裡的門,從摳開不大的縫跡裡符飛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在正中的辦公桌上就餐,那種熟悉的感覺讓符飛從心底一熱,輕手輕腳的走到闞莉的身後,靜靜的看着就餐中的闞莉,闞莉與衆不同的握筷手勢,優雅的吃相,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吃有辣椒的菜……
忘記昨晚驚嚇過的情景,符飛手往前一探,半摟着闞莉的蠻腰,順勢坐在闞莉旁邊上的椅子上,柔聲道:“莉姐……”
“啊!小飛……快放手!”闞莉突然被符飛這麼一下子嚇了一跳,很緊張的看着辦公室的洗手間,邊努力爭脫符飛的半抱她的手。
“不放!”符飛野蠻的加大了力氣。
“有人,快放手……”闞莉急道。
可惜已經晚了,辦公室裡傳來一聲尖叫,聲音震耳欲聾,幾乎整棟大樓開始劇烈的搖動起來。
“是你!”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怎麼會是她!符飛整個人完全垮了下來。
“你們認識?”闞莉奇道。
符飛臉上一熱,道:“見過一面。”應該感謝這棟大樓的設計者,辦公室的隔音效果不同凡響,藍亦晨的尖叫並沒引起外面騷亂,不然此時保證符飛成爲科里人人喊打的過街鼠。
“誰認識這個流氓!”出現在辦公室裡的那位女子擦乾手上的水跡,走到辦公桌前,坐在符飛的對面,兩眼冒着火花狠瞪着符飛。
出現在辦公室洗手間的不是誰,是符飛來南海武警總醫院時在公交車站邂逅過的那位驕蠻美女藍亦晨,爲什麼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符飛疑惑的眼神從闞莉接下來的話中得到了答案。
“咳,小藍是這裡的見習醫生,今天剛到內科。”闞莉臉上也紅通通的,這種事被自己的學生撞見了是誰都會有點不好意思的,輕輕推開符飛的手。
“跟你的?”符飛道。
“恩。”闞莉點點頭。
MyGod,怎麼會是跟着闞莉的,希望這個野蠻女子往後不會找自己麻煩吧。
“闞姐,你說的那位弟弟不是這個流氓吧?”藍亦晨突然拉着闞莉轉到她那邊,悄悄的說道,邊說邊緊盯着符飛,生怕符飛給偷聽到了。
就是藍亦晨再小聲,符飛一樣聽得清清楚楚,符飛鬱悶了,我真的長得很像流氓嗎?他什麼表現得讓人這麼窩心了,不過闞莉的下面的話讓他稍微得到些許安慰。
“恩,小飛不是流氓呀。”闞莉算是承認符飛是她弟弟了,又爲符飛辯解道。
“那爲什麼你們……你們那個……”藍亦晨一時找不到什麼好詞語表達出來,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什麼那個?”闞莉也裝糊塗。
“我剛看到的,他的手在你的腰上!”藍亦晨一急,聲音難免大了起來。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我們只是……只是……”闞莉臉都紅了,怎麼也說不出話來了,這種事情是越說越糊塗,愈想隱蓋愈讓人可疑。
“只是什麼,你說啊。”藍亦晨緊張的追問道,她一點也不理解闞莉現在的心情,真是一個單細胞生物。
“你誰啊,我們的事需要你來管嗎?”符飛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闞姐的事怎不關我的事,你以爲你是誰!”藍亦晨亦不甘示弱,反頂道。
“我是她弟弟,你又是誰?”符飛插着腰,挺起肚子道。
“我外公是這裡的院……院內患者,我是來見習的!”藍亦晨面色有點不正常,不過還是撐着,如果符飛是闞莉的弟弟,那她挺多隻能算闞莉的學生朋友,弟弟與學生,不用說也知道哪個重要了。
“切,還以爲是什麼人呢。”
“你這個流氓!小心我讓你實習不下去!”
“我什麼,流氓又怎麼?關你鳥事!”符飛不屑的道。
“你……走着瞧!”藍亦晨氣極,指着符飛,身子不住的顫抖着。
此時,闞莉不得不出來打團圓了:“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小藍先吃飯吧。”
“小飛,你怎麼上來了?”闞莉看着符飛問道。
“我上來看看你,沒累壞吧!”符飛盡是溫柔,手又有點不規矩了。
“有什麼累不累的,還好了,倒是你訓練不累麼,怎還不午休下。”闞莉拍開符飛的手,眼角瞄着邊上的藍亦晨。
“今天你值班嘛,再累也得上來陪姐姐。”
“撲嚏……”藍亦晨站起來,抓起飯盒,大聲道:“我到值班室裡看電視了。”
闞莉也不攔她,道:“這些菜都拿去吧,我吃飽了。”
等藍亦晨出去後,符飛問道:“她是誰?怎是來見習的?”
“你呀,人家可是院長的外孫女,性子直了點,你就不懂讓着她一點麼。”闞莉笑道,她想嚇下符飛。
“院長了不起嗎,大不了不實習了,反正我也不想行醫,我可沒慈心濟世這份心!”符飛想都不想道,他符飛什麼時候怕過誰來。
“你不怕,姐姐怕呀,要是炒了姐姐,誰來養我。”
“我養你!”符飛心直口快。
“嗤,現在你還沒工作呢,怎麼養姐姐,好了,總之回來後好好與小藍相處,她可要呆在這裡到她開學。”藍亦晨還是一個在校的醫學生,趁着學校放暑假的時候來這裡見習了,她外公是這裡的院長,來這裡見習還不是小事一樁。
“我還真沒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工作呢?”符飛撓撓頭,尷尬的笑了下,一直以來他就是靠着那點遺產過生活,現在錢也快被他花光了,還真要考慮找個工作賺錢了,不然別說養闞莉,自己都養不了。
“你沒想過留在醫院工作麼?”闞莉臉色有點期待。
“這個……這個,也不知道啦,實習結束了再說吧!還不知道有沒有醫院要我呢!”符飛打哈哈,其實以他的能力,哪個醫院會不要他呢,不過當醫生太辛苦,日日夜夜的上班,好象不符合他的性情。
“你就沒想過爲我留在這裡麼?”嬌滴的臉龐,憂傷的眼神,讓符飛也要心碎了。
“不是,不是……我……莉姐,你的意思?”符飛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說什麼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他還是有點高興的,畢竟闞莉說這話,說明了她接受他了……
“那你是願意留在這裡工作了?”闞莉突然轉涕爲喜,歡喜地道。
“我沒有家,哪裡工作都無所謂的。”女人果然是善變的,符飛無奈的道。
“誰說的,姐姐的家不也是你家麼。”闞莉說完頓了下,突然害羞起來。
“謝謝姐姐,姐姐對我真好。”被闞莉的關心感動了,符飛倒沒想到那一層。
“主任也很看好你的,我跟主任說說,院裡肯定留你在這裡工作的。”闞莉眉開眼笑的道,對於符飛的表現,整個內科醫生都有目共睹的,雖然符飛就讀中西醫專業,但內科理論知識紮實,在內科進修一年後,內科一般病理他足以遊刃有餘。
“不用麻煩姐姐了。”符飛趕緊拒絕,要是給闞莉這麼一講,那還得了,人家不說自己走後門,也說自己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了。
“你想反悔?”闞莉瞪着符飛,如果符飛敢說是,她的粉拳肯定不客氣地招待下去。
“也不是,這個等到以後再說好嗎?”威脅是女人一種手段,符飛無語。
“放過你,給我說說你以前是怎麼認識小藍的,以前沒聽你提起過。”闞莉兩手託着下頜,對着符飛道。
“這個不用說了吧,也就見一面而已。”符飛尷尬的笑了下,要是說當時的情況,保證被闞莉笑死,可是他有膽子把實情說出來麼。
“見一面她怎麼會這麼討厭你,肯定你對人家做了什麼,快說。”很明顯,闞莉不打算就這麼放過符飛。
“不說行不行。”符飛可憐的懇求。
“不行!”闞莉很堅持。
“以後再說好不好。”
“不好!”
“嘟嘟……嘟嘟……”辦公室裡的電話聲救了符飛,闞莉拿起電話一聽,突然她臉色一變,臉上露出着急狀,回個話“我馬上就來。”就掛下可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