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還能對幽君說出這麼平靜的話來,已經是壓制住了我所有的怒火,要不是怕嚇着月兒,現在我就恨不得直接向着幽君跑過去,直接將月兒搶回來。
聽我說這話,幽君的眉毛一挑,看了眼他手裡抱着的月兒,又看了一眼我,回答我說:“這次我來找你,就是爲了說月兒的事情的。”
“說月兒的事情,你該不會是善念大發,想把月兒還給我了吧。”我嘴上雖然是對幽君這麼說,但是我心裡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若是幽君想把月兒還給我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也不至於這麼邪魅,以我對他的瞭解,他這次來,一定是想拿月兒,和我做什麼交易的。
“恰巧和你想的相反,我是來跟你提條件,讓你把念兒交給我。”
幽君話裡,帶着嘲弄我的意思,我一聽他這話,頓時就冷笑了一聲,果然就和我所料的一樣,幽君根本就不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把月兒還給我。
“你覺得你身就在長白山,身邊到處都是仙家,你認爲你進來了,沒有我和柳龍庭的同意,你別說讓我把月兒交給你,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你還能不能走出這長白山。”
我在對着幽君說這些讓他認清楚現實的話,但是幽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而是繼續他剛纔的話,跟我說:“我能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讓你恢復從前的記憶,但是你恢復了記憶之後,就得答應我,以後不再糾纏念兒,我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把念兒帶大,她只認我一個父親。”說到這裡的時候,幽君的語氣忽然就陰沉了下去,擡起下巴冷傲的看了我一眼:“再說,念兒本該就我的孩子,一切都是你自己自食惡果,若是我沒說錯的話,你我現在還是夫妻關係,而你卻背叛了我,又和柳龍庭在一起了,這筆賬,我都還沒找你算乾淨。”
這簡直就是我從小到大聽到的一個最大的笑話,果然是惡人總是有一大堆顛倒黑白的惡言惡語,什麼叫月兒本該是他的,什麼叫我背叛了他,他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得到愛。
可能是聽見幽君的語氣冷了下去,月兒坐在幽君的懷裡,小臉上涌出了一抹害怕的神色,轉頭看了看我,當我看見月兒有些驚慌的小眼神看到我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要急壞了,而在月兒看了我之後,又轉頭看向幽君,張着嘴,似乎是想對幽君說話,但是口一開,卻是幾聲啊,咿,啊啊咿呀的聲音,然後又伸手抓住了幽君的手,用手指在幽君的手掌上比比劃劃,像是在寫着什麼字。
當我聽見從月兒的嘴裡吐出就像是小兒學話似的從嘴裡吐出那些咿咿呀呀的話的時候,心裡此時也不想再跟幽君糾纏這些我們根本就談不攏的話題,而是向着幽君走了幾步過去,儘量不讓幽君再一次的又抱着月兒在我的面前消失,然後質問幽君:“你還說月兒是你一個人辛辛苦苦帶大的,月兒現在都三四歲了,怎麼連話都不會說?!”
此時月兒就在我的面前,我很想過去抱抱她,哪怕是摸摸她那張可愛的小臉也好。
“怎麼,念兒不會說話,你是不是心疼了?要是我說念兒啞了,是個啞巴,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當幽君對我說完這話的時候,我眼睛都睜大了,幾乎就是控制不住我的手,直接向着幽君的衣服領上抓了過去,狠狠的將他往我面前一拽,然後怒問他說:“你說什麼,月兒她啞了?”
我說着這話的時候,轉頭看向此時正坐在幽君手臂上的月兒。
可能是月兒沒想到我會忽然過來抓住幽君的衣領,或者是我這個動作,讓她看的稀奇,單純的就又衝着我笑了起來,脣邊兩個梨渦,可愛又分外惹人嬌憐。
“月兒?”我輕輕的喊了一句月兒。
“月兒,我是你的媽媽,你知道嗎,我是你媽媽?”
當我看着月兒的小臉蛋說出這話來的時候,眼眶一紅,眼睛頓時就被眼淚浸溼,眼前一片模糊。
月兒十分的天真可愛,可能是跟着幽君,也沒接觸過外人,看着我的眼睛,好奇又可愛,似乎很喜歡我,伸着手來摸我的臉,小嘴一張,咿咿呀呀的對我說了幾句我並聽不懂的話,然後再轉頭看向幽君。
幽君此時就像是成爲了月兒的翻譯似的,儘管他這時被我死死的扯住了衣領,一副傾身向我壓下來的彆扭姿勢,但是在月兒看了他一眼之後,他還是跟我解釋:“我跟她說了,你是她母親,今天我帶她來見你,她要我跟你說媽媽好漂亮。”
可能是幽君跟我說的話的語氣比較死,月兒聽了,覺的不好,又伸手抓起了我的手,在我手心裡,一筆一劃的寫着:“媽媽好漂亮,念兒一直都在想你。”
寫完後,月兒便拿着我的手,往她的臉上貼,整張小臉都靠在了我的手心裡。
當我看見月兒稚嫩的小手在我手裡比劃着的時候,我眼淚瞬間崩潰,控制不住的就洶涌了出來,手掌不停的揉着月兒嬌柔的臉蛋,回答她說我也一直在想她,每時每刻都在想,是媽媽不好,讓她跟着幽君吃了這麼多苦。
儘管我現在心裡無比的疼愛月兒,但是月兒啞了的事實,就擺在我的面前,我的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被幽君搶走,這麼多年來一路風餐露宿,還成了一個啞巴,這筆賬,我一定要跟幽君算清楚。
我本想將月兒從幽君的手裡抽出來,但是幽君的手一直都緊緊的抱着月兒,將月兒向着他的胸口按進去,像是十分疼惜月兒,而他這樣,也讓我沒辦法下手,於是就只能使勁的忍住眼淚,一副十分兇戾的模樣的質問幽君:“月兒的嗓子怎麼啞了?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你有什麼後果,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沒敢當着月兒的面說殺了幽君,但是幽君並不蠢,他聽出了我這話裡是什麼意思,見我連哭帶罵的質問他,不但沒表現出一副擔心或者是憂愁的模樣,反而是冷眼看着我,哼了一聲:“你還有臉問我,若不是你,念兒怎麼又會啞?都是你和柳龍庭害的。”
“我?”我這麼愛月兒,怎麼可能會把月兒害啞。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我又問了一遍幽君。
幽君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頭再看了一眼他懷裡抱着的月兒,月兒看見幽君在看着他,頓時就衝着幽君甜甜一笑,十分乖巧懂事。
幽君的眼神頓時就柔和了下來,對我說話的語氣也平靜了下去,回答我說:“當初爲了躲避你的天兵,有次月兒發燒了,我和柳烈雲用盡了法力,也沒能給念兒退燒,你和柳龍庭已經撒下了天羅地網來圍捕我們,我們根本就不能出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月兒的嗓子被燒壞,卻無能爲力。”
當我聽完幽君說這些話的時候,一下就愣住了,月兒的嗓子,竟然是因爲我大肆的找他,而被燒壞的。
“可是你就不知道把月兒還給我嗎?要是你肯把月兒還給我,月兒的嗓子怎麼又會壞,都怪你,沒有把月兒照顧好!”
我怒罵着幽君,而此時根本就沒等幽君接我的話,月兒看見我兇幽君,頓時的就心疼的抱住了幽君,用她小小的身體擋在了幽君的面前,然後用一雙哀求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滿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