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韓爺我已經抓到了,你在哪,我送他給你。”
一輛商務車中,何遠左手搭在車窗,右着手機,電話的那頭,正是黑傘女人!
他的位置是駕駛座,身旁副駕上是一身休閒裝束的何靜珊,待黑傘女人約定好地點,何遠朝珊姐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後而踩下油門,朝前奔去……
天色已黑,路上行人稀少,商務車很快便到達了指定地點,然而黑傘女人卻再次打來電話,要求更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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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五六次,何遠方將車停在中心廣場,他陪莫琪買內衣時就曾來過,高高聳立的鐘樓此時直指八點,依照約定,何遠跟何靜珊紛紛下車,關好車門,他們四下張望,尋找着黑傘女人……
遠處一座塔樓上,幾臺高倍望遠鏡擺放在陽臺,看着下車的兩人,姜信心中一驚,不解地看向身旁姜慶榮:“爸,何遠也太神了吧,歹徒連約定的地點都能猜到?”房間只有父子兩人,說話也不用什麼顧忌。
不怪姜信驚愕,昨天晚上何遠便打來電話交待姜慶榮在中心廣場附近佈置警力和望遠鏡等設備,開始姜信還不信,可現在……
姜慶榮把眼睛從望遠鏡上移開,他倒沒有過多驚訝:“如果連這些也猜不到,那他就不叫何遠了,其實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他昨天告訴我說,如果那黑傘女人是個高手地話,一定會選這裡,嗯,黑傘女人也要爲自己做好退路,可能是中心廣場便於撤退吧,而且這四周都是小巷民宅,抓個人質也很方便。”姜慶榮猜的大體不錯,研究了豐陽所有地段。何遠才把地點確定在這裡。
姜慶榮拿起一個耳機,聽了聽。嗯,信號良好。甚至連何遠的腳步聲都能聽到,於是再次彎腰,用望遠鏡查看黑傘女人的確切位置。
在何遠的授意下,這棟塔樓靠近廣場一面的房間幾乎都被警方控制了,至少有三十雙眼睛齊齊搜索着廣場,還有不少警力包圍在四周,伺機而動。
相比警方的緊張,廣場上就顯得熱鬧非凡了,這裡大多都是老年人,有跳舞的。有扭秧歌的,姜慶榮沒有下令封街,否則黑傘女人也不會上鉤了。
驀然,身後房門悄然而開……
姜慶榮一怔,旋即一臉慍怒地看向來人。他對手下交待過,沒有命令誰也不準進到這裡,他想不到誰會這麼大膽子,違抗命令不說,甚至連敲門都不會。
然而聞聲望去地父子倆在看到來人時……卻徒然一驚。姜信是呆呆地站在那裡連話都不會說了。姜慶榮臉色迅即溫和起來:“莫市長,您怎麼親自來了?”看了眼帶莫曼雲進來的警察。姜慶榮擺擺手示意他關門退下,後而讓傻傻發楞地兒子給市長搬把椅子。
神色憔悴的莫曼雲清冷地看着他:“韓靜珊地案子是你全權負責吧,嗯,市裡對此案非常重視,不允許有任何閃失,姜局,請你務必保證韓靜珊跟何遠的安全。”莫曼雲也是早上猜接到丈夫電話,被告之事情始末,於是乎放下手頭的工作便參與到事件當中。
姜慶榮心中有些打鼓,照何遠的意思,爲了避免走嘍消息,他沒有向上級彙報,就算因警力調動被察覺不對,也應該是公安局長先知道啊,可他沒來,怎麼倒把市長弄來了?
按說市長上前線指揮也算很正常,然而單單就她一人,事情變顯古怪了,副市長、公安局長爲什麼沒跟着?
這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據傳言,莫市長對黑社會從無好感,又怎麼會爲了韓幫大小姐而親自上前指揮呢?
其實姜慶榮哪裡知道,副市長呀公安局長呀都還被矇在鼓裡呢,市裡高層,就只莫曼雲一人得到了確切消息,莫曼雲前來的目的也不是爲了何靜珊,而是爲了她的丈夫——何遠!
“來了!”
隨着姜信一個呼聲,姜慶榮、莫曼雲迅即神色一震,擺動望遠鏡飛快尋去,只瞧得廣場噴水池附近不知何時已多出一個女人的身形,女人手舉黑傘,面向何遠方位,由於傘身遮擋,看不出女人是何表情。
“爸……呃……姜局,咱們行動吧,警方這邊有五十人,足夠拿下這黑傘女人了?”
“怎麼拿下?”
“嗯,方法有很多啊,可以派阻擊手遠距離擊斃她,也可讓人潛伏在附近,擒拿注她。”
姜慶榮輕輕一嘆,淡然搖搖頭:“不行,還是等吧,這場戰鬥結束前,恐怕都沒有警方參與的機會。”
姜信不解,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市長,繼而瞧着父親:“她只有一個人,即便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是警方地對手啊,咱們好好策劃一下,定能解決她,而且何遠也只一個人,咱們可不能把賭注都壓在他身上,萬一……”
“沒有萬一,別說了,何遠身上有通訊器,他需要幫助時會聯繫警方的,現在……只有相信他了。”姜慶榮又何嘗不想現在就逮捕黑傘女人,然而何遠告訴過她,這女人很厲害,絕不是警方能對付的,既然是何遠說的話,那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姜慶榮不會輕舉妄動。
想着兒子那句“一個人”,姜慶榮唯有苦笑,是啊,一個人即便再強大又豈是一個組織地對手,可偏偏,這個世界上就有那麼幾個例外,在特殊環境、特殊場合、特殊人物下,往往那一個人……還真不是一個組織能對付地。
這是何遠跟黑傘女人……兩個人的戰鬥!
誰……也無法參與進去!!!
“拿傘的。終於見到你了。”
何遠輕笑一聲,直勾勾地盯着那來回轉動的黑傘,由於傘身遮蓋,只能看到女人胸部以下,她穿了身黑色職業裝,腳下是繃帶式地高跟鞋,如果除去黑傘,恐怕就是個高級白領地形象吧。
黑傘女人表現得很愜意,高跟鞋不斷敲擊着地面。發出嗒嗒嗒的聲響,如果仔細聽去。會發現那敲擊地節奏時快時慢,但其中彷彿夾雜着一絲韻律。
她在哼歌?何遠不禁得出這個結論。果然是高手,從容,冷靜,悠閒……
黑傘女人好似在考慮着什麼,沉默了很久方咯咯一笑:“拿傘的?咯咯,這個名字可不好聽呀,嗯,你以後就叫我夜嵐吧,我喜歡這個。”沒等何遠說話,夜嵐便換了方向繼續轉起傘:“言歸正傳。韓先生呢,怎麼沒看到他?”
何遠同樣表現地很鎮定,呵呵一笑:“韓爺恐怕已經睡覺了吧,你嘛,是不會見到他了。”
黑傘一滯。夜嵐單手抱在胸前:“哦?你的意思是,根本沒把他抓來,電話裡說地,是騙我嘍?”她的聲音依舊屬於歡快地範圍,沒有絲毫奇怪。“我騙你?”何遠擺動着手指連連搖頭:“這話不對。自始至終都是你騙了我們纔對吧。拿傘的,事到如今大家就把事兒挑明瞭說吧。珊姐的身體裡……真有炸彈麼?”
“嗯?”敲擊地面的腳換了一個,夜嵐神秘地笑了笑:“你真的以爲我是無的放矢,逗你們玩吶,呵呵,要不……我現在就試試,看看炸彈的威力……到底如何?”
誰知何遠非但沒有無措,反而笑呵呵地一伸手:“請便,我也想看看這傳說中的微型定時炸彈是什麼樣兒呢。”
除了何靜珊、夜嵐,警方衆人都是齊齊一愣,冷汗都下來了,這貨瘋了麼,這要是試了,還不粉身碎骨?
何遠到底要幹什麼?!
空氣的味道已漸漸變了,夜嵐沉吟了一下,方吃吃一笑:“好吧,既然你話說到這份上了,那就繼續說說吧,你到底有什麼屏障,或是說怎麼知道她身體裡沒有炸彈的?”
“其實你地戲演的很好,我也一直都被你騙了。”何遠看了看何靜珊,繼而把目光落在夜嵐身上:“不過醫院總不會再騙人了吧,珊姐從頭到腳都被拍過片子,院方得出的結論是,何靜珊身體非但不存在什麼微型炸彈,連跟蹤器都沒有。”
“你去過醫院?”夜嵐來了幾分興致:“難道你不怕被我發現繼而引爆炸彈麼,你當時就這麼有把握?”
“把握嘛,我是有幾分的,不過我還是不敢賭,不敢拿珊姐的性命賭,所以我耍了些手段,一個既不會被你發覺又能帶珊姐去醫院地手段,呵呵,拿傘的,還記得兩天前我約你出來的事兒麼?”
何遠笑了……
夜嵐看了看姍姍來遲的何靜珊,眉頭一挑:“你這人怎麼不守時呀,竟然遲到了兩分鐘,咯咯,不過沒關係啦,嗯,倒是你這身打扮?”
何靜珊一身黑色風衣,眼眶還掛着一副大墨鏡,聞得夜嵐的話,她朝身後看了看:“最近我爸可能發現古怪了,我怕他跟蹤我,所以做了些僞裝,不說這個了,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住性命?”
夜嵐咯咯笑了起來:“我知道你不忍心下手,所以決定退下一步,嗯,你只要把韓先生抓到我面前便可以了,後面地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怎麼樣,這個條件你能接受吧?”
何靜珊咬了咬牙,方下定決心般地一點頭:“好吧,不過我父親身邊人手衆多,我不好下手,你有什麼好辦法沒?”
接着,兩人又商討了一下具體事宜……
夜嵐顯然也在思考。
何遠淡淡一笑:“拿傘地,也許你不知道。就是這個時候,我跟珊姐已經在去醫院地路上了,而你面前地那人,根本……就不是何靜珊!!”
沒錯,和夜嵐商討綁架韓爺的人,是小梅!!
小梅的身材和珊姐相仿,唯獨相貌有很大差異,不過一副寬大的蛤蟆鏡便解決了問題,加之夜嵐和何靜珊接觸過少。不會輕易分辨出來的!
如果黑傘女人一直存在於暗處,何遠決不敢直接帶珊姐去醫院。所以想出了這個辦法,讓小梅假扮何靜珊引開黑傘女人的注意。對一個近在咫尺的人,即便有跟蹤器,恐怕黑傘女人也不會看吧,而這段時間,何遠便帶着珊姐去檢查炸彈,雖然時間不長,但足夠照些片子了。
啪啪啪……
掌聲是從黑傘下傳出的,夜嵐鼓了兩下掌:“厲害,真是厲害呀。”
看着依舊從容地夜嵐,何遠不禁有些古怪的感覺。事已敗露,可她爲什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何遠說得沒錯,醫院地結果不會騙人,所以何靜珊定然無事。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拿下這黑傘女人,以問清她要綁架韓爺地真正目的。
或許……是我高估你了吧!何遠暗暗一笑。
驀然,夜嵐輕笑一聲,聲音顯得很神秘的感覺:“何遠,你就這麼有信心?醫院的結果……真的不會騙人麼?”
何遠一愣。轉而啞然失笑:“至少比你要可靠多了吧。你所謂的微型定時炸彈即便是外星人的科技,也怕無法逃過醫院的設備。忘了告訴你,醫院裡能做的片子我都給珊姐做了一遍,不可能存在盲點和錯誤,事情已經很明顯,呵呵,我勸你不要再費心思了,乖乖舉手投降吧。”
在醫院的時候,何遠顯得非常仔細,從護士手中接過地每個片子何遠都會細細研究一番,就算醫生已經親口說了沒問題他也不會放心,所以如此小心下,何遠相信,片子的結果絕對不存在任何問題!
夜嵐好似只有一個情緒,那就是笑:“咯咯,何遠,你再仔細想想吧……”
難道真有問題?
何遠有些古怪地望了夜嵐一眼……點。”
車租車上,何遠一邊催促司機,一邊打電話:“請問下,豐陽設備最全的醫院是那家?”
“這位先生您好,設備最全的應該是豐陽人民醫院了。”
何遠繼而查了下人民醫院的號碼,撥了過去:“請問你們醫院這個時間人多麼,我想做全身檢查,最全最細地那種。”
“不好意思,現在醫院設備緊張,需要提前預約的。”
然而在何遠說不管多少錢都給的情況下,院方終於點頭答應。“我們五分鐘以後到。”
當出租車停在醫院門口後,何遠便拉着何靜珊一路小跑進了大門,服務檯前,何遠報出了姓名,他們已接到通知,不過一會兒,一個小護士匆匆趕來了:“您是何先生吧,透視一類的檢查是在二樓,您跟我來吧。”言罷,護士便帶着一臉急切的何遠上去二樓。
保險起見,CT、X光、B超等等等等,何遠都讓珊姐做了一遍,老何比較有經驗,做完一個項目,不等出結果,何遠便讓護士帶着去做下一個,直到全部完成,才折回到第一個,這樣做無疑節省了很多時間。
“全都沒問題!”
所有片子一一掃過,何遠欣喜下得出這個結論,整個人頓時輕鬆不少,何靜珊當然也高興:“既然沒事咱們就回去吧,呵呵,回去姐給你做好吃地。”
“好,回去。”何遠萬分感激地對護士道:“帶我們跑上跑下地,給你添麻煩了,還有點兒事,我們就先回去了,謝謝你。”
“不用謝。”護士擺擺手,便回去了。
何遠如釋重負地伸了個懶腰,深吸口氣:“折騰了半天,原來什麼事都沒有,呵呵,珊姐你這回該放心了吧。”
嗯?
何遠忽然把鼻子湊在何靜珊身上輕輕嗅了嗅:“珊姐,這還是你上次失蹤時穿的衣服吧,呵呵,怎麼還有那黑傘女人地香水味兒呢。”何遠有些好笑,沒想到珊姐那麼溫柔嫺靜的女人,竟然穿十天以前的髒衣服。
何靜珊臉上一燙,自然明白弟弟想到了什麼,沒好氣地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你什麼鼻子呀,姐可洗過衣服了。”
何遠心說,我明明聞見那香水味兒了,還敢說洗衣服了?
何遠脫出回憶……
香水???
下一刻,他徒然望向夜嵐,毛骨悚然!!!
“難道那個護士……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