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莘瑤低眸看着那張落在地上的卡片,俯身撿起,看着那上邊寫着安越澤與凌菲兒的名字,看着那墮宴的日期與時間。
一個星期前,凌菲兒獨身一人前往她公司,一路通行無阻的進了她們辦公室,在一羣同事好奇的目光下將這份精緻的墮請柬放在她的辦公桌上。
“季莘瑤,聽說你真的跟顧市長結婚了是嗎?怎麼連個婚禮都沒有呢?那,下個月15號歡迎你來我和安越澤的墮宴~”
凌菲兒笑眯眯的以纖長的玉指將那份請柬向她眼前推進:“相信市長夫人一定會給公安部與檢察院的面子,絕對不會缺席的,你說是嗎~”
數日前那一幕在眼前晃過,季莘瑤捏緊手中的請柬。
他們這麼快就要墮了?
往事侵襲而來,在離開季家的那七年裡,安越澤曾給了她整整四年的快樂,
整整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個日日夜夜,當初那個大學裡被衆女生所傾慕的法政系紅人安越澤,當初那個在冬日的操場上將她紅着臉遞過去的毛線手套戴在手上的安越澤,當初那個在校慶典禮上主動邀請她跳舞的安越澤,當初那個在她單純而傻傻的年紀牽住她的手說喜歡她的安越澤,當初那個因爲家世背景平平但卻萬分努力的有着讓人驚詫的成績的安越澤,當初那個和她一起愛到死去活來的安越澤,當初那個吻着她的臉在她羞澀的臉頰邊笑着說畢業後非她不娶的安越澤……
“莘瑤,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需要,我一定會在你身邊”
“莘瑤,不要再偷偷溜出去打工了,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出人頭地,讓你乖乖的在我的庇護下留在家裡做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往事如煙,一切的一切終究成了物是人非。
這場墮宴是要讓她親眼看着曾經深愛的男人牽着另一個女人的手訴說幸福嗎?
明知是要強加在她身上的羞辱,她卻全無退路,如若不去,那就是怕了,是逃避,那正趁了凌菲兒的心思成了她炫耀的資本,而她若是去了……
誰來告訴她,她需要多大的勇氣與毅力,才能在他們的墮宴上表現的無懈可擊?
機場貴賓通道外,高秘書看見顧南希走出來,忙快步迎上去,將手中的檔案袋遞了過去:“市長,這是您要的那幾個頭目的檔案,果真不出你所料,他們最近已經察覺到變化,開始按奈不住了”
顧南希接過檔案袋,一邊翻看一邊走向停車場,手機響起,低首看了一眼號碼,眸色閃過一絲詫異。
“媽?”他接起電話,目光仍未離開手中的檔案。
顧夫人何婕珍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我今天才回國,剛一回到家看見你爸,結果那個老不死的就跟我吵起來了說什麼都是我養的好兒子,結婚都瞞着家裡你爺爺更是氣的連房間都不出你什麼時候結婚了?怎麼連我都瞞着?”
顧南希嘆笑:“媽,您剛剛回國,先安心休息,我找時間去看你。”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真的結婚了?”
顧南希走進停車場,打開車門,隨手將檔案袋扔在副駕駛位上。
目光卻驟然瞥見門邊的置物盒中一把被遺忘了整整兩個月的雨傘,面色頓了一頓,旋即坐進車裡,伸過手去將那把雨傘拿出來。
淺粉色的雨傘略有新舊,傘邊淺淺的花紋十分素淨,倒是傘柄上竟然繫了一隻塑料阿狸玩偶,他眉宇微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