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以自己寵愛的太監童貫爲帥北伐,當時遼國只有剩殘兵敗將和南京。
結果兩次出兵,第一次二十萬,第二次十幾萬,兩次被遼國殘兵敗將打得丟盔棄甲,損失慘重......
這其中主要就是耶律大石的功勞。
最後童貫沒辦法,只能出錢請金國幫他們打下南京,結果錢一送到,頃刻之間金人便攻下幾十萬宋軍輾轉數次,耗費無數錢財都沒辦法攻克的南京城(今北京)。
然後童貫大搖大擺的帶着敗軍回去邀功了,告訴皇帝他攻下了南京,宋徽宗還高興着呢,大加封賞,殊不知都要亡國了。
憑着良心說,不管是誰,看到這樣羸弱搞笑的宋軍,這樣腐敗無能的國家,卻佔據中原沃土,誰不心動?
其實讓完顏阿骨打有伐宋之心的,很大可能就是這兩次攻打南京城,看透了宋軍太弱的本質,至於後來各種事件,無非是找到藉口罷了。
現在的情況也是,故意留一個南京城,很可能是完顏烏骨乃想看一看景軍戰鬥力,權衡打下遼國之後,他們有沒有能力繼續南下。
所以打南京,不只是開疆擴土那麼簡單了。
聽完他的話,皇帝沉思了一會兒。
冢道虞也皺起眉頭,“這話不無道理,金軍接連攻伐,自己也有損耗,需要休養,若見我景國軍威盛,則會掂量掂量,軍威弱,則說不定直接趁勢南下。”
諸位大臣也議論紛紛,沒想到一席酒宴,最後變成了談論國家大事。
又說了一會兒,皇帝就回宮了,走之前也沒有放下話來,顯然他還在猶豫,到底是徐徐圖之,還是像冢道虞所說的,必須傾盡全力,急速拿下南京城。
爲不使外人察覺引起恐慌,衆位大臣一直等到差多不十一二點左右才陸續離開,當然留在這也沒人能吃得下飯,只是不停喝酒,又談論起邊關戰事,除了胖子湯舟爲,李星洲算是明白,他這麼胖是有願意的。
冢道虞難得跟他說了兩句,“王爺見識卓絕,是可造之才。”之類的話。
李星洲尷尬一笑,那可不是他的卓絕見識,而是血淋淋的教訓,宋朝丟了半壁江山就是這麼開始的。
如今,景國可謂兩面告急,西北西夏入侵,北方金國威脅,真是多事之秋。
大廳之外的官員並不知道,還在高談闊論,十分熱鬧。
宴會一直到下半夜,才陸續散場,王府燈火通明收拾殘局,府中丫鬟家丁都十分高興,畢竟這麼熱鬧,來了這麼多大人物,連皇上都來了,說明王府得勢啊。
送走德公後,經歷了這麼大的變故,李星洲卻有些徹夜難眠,定定坐在屋裡桌邊。
西北邊陲就這麼丟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現在纔回過神來。
如今西夏,在漢朝就是涼州一代,後世的甘肅省一代。
這裡在歷史上留下許多濃墨重彩,因爲它有河西走廊。
向西南連通青藏高原,走北上連通蒙古高原兩大遊牧民族聚居區,而出河西走廊,則會進入西域,連通中亞,就是溝通西方的重要通道,絲綢之路。
大名鼎鼎的敦煌就在狹窄地帶上,而“西出陽關無故人”,“春風不度玉門關”的陽關和玉門關也是漢朝時設在走廊口的雄關。
總的來說,西夏戰略意義重大,這種意義來自未來的他更加能理解,所以他纔會比常人更加關心這一片土地上的得失。
如果說奪回幽、雲之地是歷代景國皇帝的夙願,那麼控制河西走廊就是李星洲自己的。
有了河西走廊,景國纔有可能走向世界。
可惜了,現在西北重鎮唐隆一丟,這個願望變得遙不可及。
“河西走廊啊!”李星洲嘆口氣,腦袋一暈,慢慢睡着了。
........
第二天,王府裡熱鬧依舊,下人們還在收拾昨晚宴會留下的東西。
李星洲難得早起,秋兒和月兒進來服侍他,一如最初的時候,然後他讓兩個小丫頭給自己搓了個澡,男人啊,一旦學壞了,就再難改過。
最後和兩個臉色酥紅的小丫頭吃了早餐,開始晨練。
昨晚得到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他現在腦子裡還是亂哄哄的,滿腦子是西夏,遼國,金國.......
一圈跑完,練了八極拳架子,又抖大槍,直到滿身大汗,才感覺舒服許多,鬱悶和沉重消散許多。
可這一下,他又得洗澡了,回到小院的時候,月兒去香水作坊了,秋兒又去後山了。
小院裡只有剛好忙碌一晚,到現在才悠悠起牀的詩語,見她還睡眼朦朧,李星洲壞笑一聲,拉着她一起去洗澡去了。
......
神清氣爽,李星洲躺在久違的小院亭子,難得舒適放鬆。
詩語臉上酥紅還沒散盡,蹲着一盆花過來,見他眉目傳情,暗送秋波,白了一眼,離他遠遠的在對面坐下。
李星洲好奇的看着她手中的花盆,葉寬過手指,層層疊加,黃白花瓣,根鬚很粗壯,都露出土面,一時似乎有些熟悉。
“這是什麼花?”李星洲問。
“哼,不告訴你。”詩語微微揚起下巴。
“小姑娘,長脾氣了,哈哈。”他說着長臂一攬,將她拉到面前。
“你小心點。”詩語急忙護着花,在他旁邊坐下:“笨啊,這就是普通四季蘭,年前我和月兒到後山找到的。”
“蘭花......”李星洲腦子裡靈光一閃而過,似乎想起什麼,可思緒很快卻又斷了,再也想不起來。
他連忙坐起來,衝進屋裡將“蘭花”兩個字寫在掛在牆壁的紙張上。
“你幹嘛,一驚一乍的。”詩語也好奇跟着進來。
李星洲攤手,“哈哈,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想到蘭花兩個字,然後再也也想不起來,先記下來吧,或許以後就想起來了。”
詩語用關愛傻子的眼神關愛了他,然後道:“對了,你要的西夏冷鍛甲,還有西域琉璃器,我都給你買回來了,你看看。”
她說着走到牀頭,打開櫃子,裡面放着一個木盒,還有一件銀白色的厚重甲冑。
“這琉璃瓶買做一千兩。”詩語說着打開盒子,裡面是黃色綢布,放着一個翡翠色的琉璃瓶子,半個足球大小,李星洲拿起來一看,果然是玻璃制的,只不過顏色不夠均勻,而且是淡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