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嬰寧開了口，老夫人自然處處順着她，答應了柳如煙的要求。
“謝謝母親，兒媳這就帶他們離開。”柳如煙此時已經嚇得出了一身汗，她生怕出現任何變故，只想趕緊帶着兩個人離開。
老夫人點了點頭，“行，今天就到這兒，都散了吧。”
她又衝柳如煙道，“你先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是，母親。”柳如煙忙讓柳綿綿先帶着柳青雲回去收拾東西，她自己則一臉乖順的等在那。
姜嬰寧下了地，跟老夫人告別之後，便帶着百靈和瓔珞歡歡喜喜的離開了。
她一出壽安堂便見柳青雲帶着柳綿綿迎了過來。
“嬰寧小姐，好久不見。”柳青雲一雙多情的眼睛，有些複雜的審視着眼前的小糰子。
那天的相遇還歷歷在目，當時他以爲不過是遇見個小花癡，卻沒想到，這糰子竟然是有備而來。
只不過，這一切真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做到的嗎？
姜嬰寧仰起小腦袋，奶聲奶氣的迴應道，“原來你是我的堂舅，我們真是有緣分呀。”
“確實。”柳青雲扯了扯嘴角，“以後有時間，可以常來我家玩，這一次，大概很長時間內我都不會搬走了。”
“好呀。”姜嬰寧又看向柳綿綿，“也歡迎綿綿表姐常來侯府，我很想你噠。”
說完，她便開開心心的回秋水軒了。
柳青雲父女看着漸漸走遠的背影，神情都有些複雜。
壽安堂中，只剩下老夫人和柳如煙兩人。
“跪下！”老夫人冷冷開口。
柳如煙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跪了下去，聲淚俱下的認錯，“母親，這次的事兒是兒媳錯了，請母親責罰。”
“責罰？”老夫人的臉色很難看，她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並不糊塗，直接逼問道，“柳如煙，你覺得你做的這些事兒，我該如何責罰你才合適？”
柳如煙瞬間被問住了，頓了頓才立刻回答道，“母親，兒媳自知犯了大錯，母親想怎麼責罰都行。”
“是嗎？”老夫人語氣森冷的說道，“你聯合你所謂的堂哥欺騙全府，還讓周香蓮、柳綿綿一起編排上官夫子的壞話，這樣欺上瞞下的事兒，我就該奪去你定安侯夫人的頭銜，讓你交出管中饋的權利。”
柳如煙瞬間冷汗都下來了，這樣的結果她根本無法接受，立刻泣不成聲的求饒，“母親，今天的事兒確實是兒媳考慮不周，請母親息怒，兒媳知錯了。”
她哭得可憐極了，不敢再提定安侯，只好搬出了一雙兒女，“母親，這麼多年，兒媳雖然沒什麼功勞，但是生育了瑞卿和嬰寧兩個好孩子，您就是看在他們的份上，也請饒過兒媳這一次。”
“你還好意思提兩個可憐的孩子？”老夫人這一次實在是忍不下去，鐵了心要讓柳如煙收斂一下。
她直接將桌上的茶杯摔個粉碎，“你以爲今天如果不是看向瑞卿和嬰寧的份上，我還會願意多跟你費口舌嗎？”
“兒媳知錯了，兒媳不敢了。”茶杯中的茶水濺了柳如煙一身，嚇得她全身都抖起來。
這幾年，老夫人從未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她本以爲老夫人真的老了、糊塗了，可現在看來，糊塗的人是自己。
老夫人並不是真的想讓柳如煙失去一切，否則剛剛就不會在衆人面前給她留面子。
她是心疼兩個孩子，特別是姜嬰寧。
“柳如煙，你這個母親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們嬰寧到底哪裡入不了你的眼？”老夫人說道寶貝孫女，就心疼的紅了眼。
“沒有，兒媳很疼愛嬰寧，只是嬰寧喜愛祖母，跟您更親近，所以兒媳才與她有些疏遠了，但是在兒媳心裡，她還是最重要的寶貝。”
柳如煙再怎麼厭煩姜嬰寧，這個時候也知道，這小混蛋是她的救命稻草。
果然，這時候老夫人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一些，她沉聲道，“你起來吧，今天的事兒到此爲止，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犯下這樣的錯誤，我絕不饒你。”
“謝母親，兒媳知道了，以後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柳如煙小心的起身，無奈腿都嚇軟了，差點再次摔到，幸好丫鬟及時扶住了。
“行了，你回去吧，我也累了。”老夫人擺了擺手，便懶得再看柳如煙一眼。
“是，母親。”柳如煙鬆了一口氣，在丫鬟的攙扶下，往外走。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聽見老夫人的話威脅的響起，“記住你剛剛說的，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厚此薄彼，我定不客氣。”
柳如煙身子晃了晃，最後什麼都沒說，腳步蹣跚的離開了。
柳青雲和柳綿綿見她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大夫人，你沒事兒吧？”柳青雲有些擔心的看着柳如煙，又衝柳綿綿道，“綿綿，快，扶着你姨母。”
“姨母，你還好吧？我扶你回錦華堂。”柳綿綿柔聲細語的說道。
“去荷夏居。”柳如煙艱難的開口，她必須馬上讓柳青雲和柳綿綿離開，否則再惹怒了老夫人，後果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姜嬰寧回到了秋水軒，委屈巴巴的湊到了姬鍾離跟前，非常主動地說了今天的事兒。
說完，她有些鬱悶的嘀咕起來，“真是奇怪，從頭到尾祖母都沒提過管中饋的事兒，只是把柳家父女趕出去了。”
姬鍾離無語的搖了搖頭，顯然小丫頭還是有些急躁，不過比前世那個蠢笨的草包大小姐相比，眼前的糰子還有救。
他欣慰的開口道，“很多事兒，不是一蹴而就。”
姜嬰寧眨了眨懵懵懂懂的大眼睛，心中卻開始思考這話中的含義，她想到了前世，柳如煙和柳綿綿在侯府也不是一步登天。
她是不是太操之過急了？
姬鍾離再次開口，“最後，老夫人將柳如煙留下了？”
“嗯。”姜嬰寧點了點頭，“不知道祖母要幹什麼。”
姬鍾離卻已經猜到，但是他沒多說什麼，只是心道如果柳如煙夠聰明，大概會消停一段時間了。
姜嬰寧見姬鍾離又不說話，便臭屁的說道，“離哥哥，最後是我讓祖母留下柳家父女，我覺得只要他們還在京都，柳如煙早晚會出大事兒。”
姬鍾離倒是有些意外，難得的誇了句，“你倒是有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