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天體內爆發出一聲怒吼的同時,意味着他的身體終於到達了極限,不過樊天並未止於此,因爲體內遲遲無法打破僵局,能量巨龍與封印始終僵持不下。雖然封印已經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但是依照這種緩慢的速度,即使樊天的意識能夠堅持住,祭壇剩下的開啓時間也不允許他這麼做。
所以,在怒吼聲暴出的同時,身體同外界吸收能量的速度再一次被他提升。而這種粗暴的行爲,即使再強壯的身體都會無法忍受,一絲絲血已經開始由他的毛孔中溢出,樊天古銅色的皮膚上漸漸地被淡紅色的血漿所覆蓋。
而超過三倍的吸收速度,也使樊天的周身鍍上了淡淡的光暈。
“他的身體居然發出了淡淡的金光,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強。”身着紫衣,柳眉清目的少女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角落的樊天。“這是能量過於聚集,顯形於表面的一種形態,師傅說凡是能做到如此而又不死亡的人身體都是強悍到了極點的。”紫衣少女不可思議地抿着小嘴。
而其他幾個仍留在祭壇當中的人,自然也都知道這個道理,他們心裡也不由得都羨慕一番,若是這樣的獸魂覺醒成功,這個金光少年絕對是各黨派爭搶的對象。幾人驚訝之後,又重新恢復到了自己的修煉狀態,因爲他們已到了關鍵的時刻,不過樊天的身影卻給他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身體要崩潰了嗎?”樊天凝視着自己體內已經略微裂開的經脈,雙目場中閃出了一絲猶豫,不過轉瞬間這絲猶豫就被堅定所取代。
“即使今天經脈盡斷,我也要打破封印。”樊天除了勇往直前別無選擇,而此刻體內的金色巨龍在得到三倍能量的支持,已經變得鏗鏘有力栩栩如生,在樊天的經脈城當中不斷翻騰起波濤,對面的封印也在它的狂暴攻擊之下,加速了融化。
什麼叫做痛入骨髓,什麼叫撕心裂肺,樊天今天終於徹底領會到了,那是一種來源於靈魂深處的灼燒,這種感覺與割傷斷骨完全不同,它是一種源於深處直指靈魂,讓你無一絲抵抗和防禦的能力。
這種痛苦完全是在磨滅你的意識,而當你的意識無法忍受這種痛苦而熄滅的時候,體內那些引入的金色能量,就將不受控制的潰散引爆,從而將你化成一團血霧。
樊天此刻終於知道那些少年爲何紛紛失敗,因爲他們的經脈不如樊天的粗壯,所以在遠遠小於樊天幾倍的能量下,就已經開始經脈斷裂,承受灼燒的痛苦,而在這種痛苦之下,意識略微不堅定的人,就會徹底昏迷,從而失去生命。
現在,樊天能做的不是抵抗,而是堅持,堅持讓自己的意識不去消亡,因爲只要自己的意識還在,體內那些能量就不會消散。樊天終於明白金行長老最開始的話,雖然簡練無比,但卻說出了覺醒獸魂的根本。
因爲樊天剛剛發現,體內那些被本該已經斷裂了的經脈,居然遲遲未斷,雖然仍舊是破裂狀態,但卻真真切切地沒有一根斷掉。仔細將自己的神識附着在經脈之上,一個驚人的結果被窺視了。
“原來這些狂暴金色能量,居然在緩慢地修補的經脈。”樊天有些不敢相信,這些造成經脈破裂的罪魁禍首,居然也在同時修補着經脈,雖然這種修補的速度微不可見,但他卻可以始終保持着經脈不徹底斷裂。
似乎是一種明悟,似乎是一種通澈,樊天終於真正明白爲什麼說獸魂覺醒是武道途上的第一關。見到自己並沒有徹底斷裂的經脈,他才真正明白,獸魂覺醒真正殺人的不是別人,不是身體,不是任何客觀因素,完全是因爲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而意識不夠堅定的人,必然會是武道路途中第一批被淘汰的人。
明白了這些,樊天強忍着痛苦吸了一口氣。
“呼,既然只要精神不滅就不會死亡,那小爺就來個狠的!”在體內萬獸訣的控制下,樊天吸收能量的速度居然再次提到了一倍,原本體表那淡淡的金色已經被濃郁的光芒所代替。同時在金色光芒之下的古銅色皮膚,不計其數的毛細血管爆裂炸開。
身體不會死亡,並不代表不會受到傷害,體內的經脈在更加強烈的能量涌入之後,變得更加岌岌可危,但卻始終掉着一口氣沒有徹底斷掉,樊天知道,這已經是他身體的極限了,雖然金色能量能夠修復經脈,但也有一定的額度。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所要拼的就是意志了,金色的巨龍在氣海穴-門庭不斷地咆哮,封印終於耐不住壓力,加速融化了起來,一絲絲血色絲線化爲血氣被金色能量煉化的虛無。憑藉着現在的速度,差不多還需要一天的時間,樊天就能夠徹底打破封印。
而現在外界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祭壇內還剩下的,就只有帆布衣少年、紫衣少女,還有樊天。不過這兩人似乎已經快要打破了自己的封印,兩個虛影分別在他們背後的頭頂上方掙扎凝結着,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徹底破空而出。
到第兩天半的時候
紫衣少女終於率先打破了僵局,一隻碩大的清明雀在其身後展翅鳴叫。清明雀傳說是神鳥畢方的後代,展翅如鶴,名叫如鶯,擁有神秘莫測的力量,可以直接攻擊對手的神識,是獸魂當中非常頂級的一種法魂。
覺醒之後,紫衣少女看向仍舊在打破封印當中的帆布衣少年和樊天,眼中露出一絲異色,似乎要結交他們倆
“小女子,紫鶯,不知是否可以同兩爲公子成爲朋友!”在紫鶯的期待中,一股力量似乎想量將她傳送出去,不過她背後的清明雀雙翼微震,便延緩了這絲力量。
面部猙獰的帆布衣少年,沒有睜開雙目,但卻從牙縫當中擠出了兩個字。
“力山!”聲音中還夾雜着一絲痛苦,顯然他現在十分不好過,不過還是露出了結交之意。畢竟,能夠扛過兩天半活着出去的人,都是一方天才,將來很有可能會有所交集,今日種下善緣,他日很有可能會得到一想不到的效果。
而就在這時,樊天也從牙縫當中擠出了兩個字。
“樊天!”不過他的聲音與另一個上年相比,顯然更加無力和痛苦。得知二人姓名,少女微笑的點了點頭,便被更加兇猛的傳送之力送了出去。
在少女離開不久,帆布衣少年也終於打破了自己的封印,一聲巨大的獅吼震顫了整個祭壇內部的空間,就連樊天都爲之一振,雙目微開。金色巨獅呈現在樊天眼簾,擡首仰天,傲然天地,隨後少年的身影也被傳了出去。
現在整個祭壇當中就只剩下樊天一人,還有不到半天的時間,他體內的封印也終於融化到了不足一半。
“加把勁啊!”樊天內心在不停地怒吼,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的模糊,即使剛剛在回答紫衣姑娘的問題是,也是朦朦朧朧,現在唯一支持着他還能夠清醒的就是還在外面等待他的妹妹。
“我不能死,我不能昏迷,妹妹還在外面等着我!”想起妹妹手中緊緊的抱着布娃娃,雙目一動不動地注視着樊天進入覺醒祭壇的情景,樊天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一刻周圍的人羣似乎都與這個小女孩無關,天地間僅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唯一能夠支持着她的就是,那個唯一的哥哥只需幾天,就會再從面前這個祭壇當中走出,擁抱着她,撫摸着她的頭。
樊天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死,他不能讓自己的妹妹失望,不能將自己妹妹孤零零一人留在這個世界之上。而此刻正在灼燒痛苦當中掙扎他卻不知道,那個小女孩自從他進入祭壇的那一刻起,便再沒有移動一步,手中緊緊地抱着娃娃,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祭壇,兩天沒有動一絲一毫。
似乎她的世界從那一刻靜止了,似乎只有哥哥的出來,才能夠讓她的世界重新運轉,而這一切,卻被一位霓裳藍衣的女子看在眼裡。
而這時,紫衣少女紫鶯已經被傳送了出來,興高采烈地投向了她的師門。一個同樣身着紫衣的中年女人,見到紫鶯出來,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
“丫頭,真給師傅增氣,你是最後一個被傳送出來的吧!”中年婦女驕傲地問道
“嘿嘿,讓你失望了哦,裡面還有兩個人!”紫鶯的答覆讓中年婦女大吃一驚。
“什麼?還有兩個人?那他們還是人嗎?”中年婦女雙目瞪得滾圓,要知道現在已經過去兩天半的時間,紫鶯已經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沒想到裡面還有兩個更妖孽的存在。
“都是什麼門派的?我們認識的大門派似乎都出來了?”中年婦女眉頭微皺,似乎在搜索着記憶當中遺漏的勢力。不過紫鶯卻打斷了她的思考。
“師傅,那兩個人應該都是無門無派,看他們的穿着都很簡樸,徒兒出來的時候問卻了他們的名字,一個叫做力山,另一個叫做樊天。不過力山應該馬上就要打破封印了,那個樊天一直被金色的光芒籠罩着,但卻沒有一絲打破封印的跡象。”紫衣少女蹙了蹙眉,將裡面的情況告訴了她的師傅,而她的師傅在聽到樊天那金色光芒所包圍的時候,眼中更是露出了震驚。
“什麼?有人被金色光芒所包圍,那麼就意味着他的身體素質至少有強於普通人兩倍以上!”中年婦女有些不敢相信,但紫鶯卻肯定的點了點頭,在她的震驚之上又狠狠地敲了一棒。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祭壇光芒一閃,那個帆布衣少年被傳送了出來,大家也都被這突然出現的少年震驚了,許多大門派都紛紛上前搶着收徒。
而這個時候,還有三個小時祭壇就要關閉了,廣場上三天未動的小女孩,圓圓的雙目中充滿了霧氣,但卻始終沒有流下,因爲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這最後三個小時當中,把所有的信念都聚集在了一起。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廣場上的人羣也漸漸散離,因爲大家不再相信有還有人可以在裡面存活,只剩下一些失去孩子的家長在操場上哭泣。這時那個霓裳藍衣女子終於走向了靈兒。
“小妹妹,你在等人嘛?”藍衣女子的聲音是那樣的輕柔,平易近人,不過這些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靈兒,一個似乎要枯寂的幼小心靈,由於三天未進食,只得發出一聲十分虛弱的聲音。
“哥哥!”靈兒的雙目當中終於矜持不住,淚水不停地流了下來,因爲此刻金行長老已經宣佈祭壇關閉,而她的哥哥始終沒有能夠走出來。看着傷心的靈兒,藍衣女子也不禁爲之動容。
“哥哥不會回來,祭壇已經關閉了,跟姐姐好嗎!”藍衣女子柔聲地撫摩着靈兒的頭,小女兒的內心防線終於崩潰了。
“哥哥不會騙我的,他一定會回來的,他臨走的時候答應過我!”靈兒哭泣着抽噎着,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而她弱小身體似乎再也無法承受如此的劇烈刺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藍衣女子緊緊地抱住她的身體,眼中盡是同情,對着已經昏迷的靈兒。
“哥哥不在了,以後姐姐照顧你!”帶着靈兒弱小的身體,藍衣女子輕身而動,消失在天際之邊,而就在他離開不久,祭壇突然發生了變化,經久不動的它居然主動吸起了天地能量再次運轉起來。
祭壇內,樊天背後的虛影在不斷的掙扎着,他終於達到了最後一步,即將衝破封印,可是就在這關鍵的時刻,祭壇停止了運作,周圍的能量瞬間變得遲鈍不堪,難以吸收,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體內的能量出現了給予不足。
三天的努力既將化爲泡影,樊天不甘心,就連虛弱的靈魂,都怒吼了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不能再多來一刻,我的妹妹,等着我,等着我!”樊天不甘心,撕心裂肺般的怒吼,他佈滿血痂的身體,在怒吼聲中層層破裂,再次流出了鮮血。血紅色的雙眸絕望的怒視周圍一切。
然而上天似乎聽到了他的吼聲,原本已經停止運轉的祭壇,在無人注入源力的情況下,居然主動運轉了起來,空間內的能量再次活躍,而且遠大之前,狂暴的能量在怒吼聲中直接衝到了氣海穴之中,那爲數不多的封印之力,終於灰飛煙滅,一隻黑色的獸魂,在其背後怒吼着狂叫而出,似乎在宣泄着它的不滿。
隨後,在金行長老震驚的目光當中,一個滿身血紅色的少年被拋了出來,在傳送出來的那一瞬間,樊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答應妹妹的,終於做到了!”隨後便沉沉地昏了過去,因爲這次覺醒已經徹底耗盡了他的體力,也耗盡了他的魂力。然而,他卻不知道,他的妹妹已經被一個神秘女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