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偏殿的時候,觀主還給了巫策一卷界經,上面詳細介紹諸多世界,尤其是對自然凝結而成的小世界批註最多。
巫策掃了一眼,發現落注多來自觀主,顯然這是他的心血結晶,認真的收好,心內浮現一絲暖流,這個師尊對自己真的沒話說。
羅天界地處海域,天氣變幻莫測。
剛纔還是清空萬里,頃刻之間黑雲密佈,無數雷霆在雲層中閃爍,隱約像是要下大暴雨了,巫策眺目遠望,發現整片大海都在呼嘯翻涌,隱隱形成巨大的渦流,他嘆了一口氣,這個天氣島上的居民又無法出門捕魚了。
雖然天象異常,但是在海域卻很常見,然而當巫策想要離去時,島上的居民卻遠遠的喊了起來:“海域上有艦隊!”
說是艦隊,其實不過是三隻黑蛟骨煉製的大型龍船。
巫策只是看了一眼,便失去了興趣,想當初在囚水山城,萬劫海中人御龍船而來,那架勢才叫恐怖,是真正的真龍骨製成,眼前的這算什麼?不過相對島上居民來說,確實算艦隊了,巫策目力驚人,看清他們所穿的服飾是南境一些宗門弟子,心想可能是出海來歷練的。
想明白後他便回到了房間,準備用長生泉灌溉棗樹。
在他走後,那三隻鉅艦也開始着陸。
在島上居民惶恐的注視下,艦隊乘風破浪,靠近島嶼,停泊在渡口上,一羣羣身着各色服飾,配宗門烙印的弟子,在三位長老的帶領下,走下甲板,其中還有幾個年輕人在罵罵咧咧:“什麼玩意,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可能孕育世界種,我們該不會進了狗窩吧?”
“住口,乾鍾,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我們就將你關押起來。”其中一位長老訓罵這羣年輕人:“到了此地不要亂走,仙古年間,這裡是仙妖的一處葬區,所以宗門的天機算出此地有世界種,而且很大可能有一枚二劫世界種出世,若能得到,是你們的造化。”
“就敢罵我?若是我大兄在此,你們還敢趾高氣揚麼?”那叫乾鐘的男子一臉桀驁不馴,對三位長老頂嘴,氣的他們臉色發青,其中一位哼道:“乾天確實不凡,貴爲王道聖體,爲道庭看重,但你可別忘了,還有一位巫策,大有可能取你兄長而代,你是你,你兄長是你兄長,兩者不能混爲一談。”
“我煉界門雖然不如道庭,但也是三宗七教之一,在南境威名赫赫,其中的本事足夠你學了,你若覺得翅膀硬了,大可以退出我煉界門。”
那長老再次哼道,讓乾鍾神色十分難看。
他轉過頭去,不服:“我不信巫策有本事
取代我大兄,他算什麼東西,我大兄是什麼?陣尊可是言他是真龍,是註定要耀眼真始地的人物。”
“昔年有一個叫龍戰空的人在星都城這樣說過。”人羣中走出一位白衣飄飄的書生。
若巫策在這裡,一定一眼認出,這個人正是聞洪。
他身後依然跟着張無仙,林素珍,事實上這一次尋找界種,他們南境集結了四大宗門,分別是摘星門,修霞殿,玄女劍門,煉界宗,其中又以煉界宗實力最強,那三位領隊長老便出自煉界宗,而這乾鍾是新一代煉界宗弟子,天資卓越,悟性不凡,年僅十八就修成了金丹,被掌門收入座下,準備傳他衣鉢。
所以他平日裡極爲桀驁不馴,目中無人,人緣很差,不僅在南境得罪了不少隱門弟子,就是在自己宗門裡,也得罪了一些長老。
在門派中,長老拿他沒辦法,可是這裡是外界,免不了教訓他幾句。
“說什麼蠢話,我可不是龍戰空,我大兄也不是龍戰仙,若巫策在此,不需我大兄出手,我就能壓的他擡不起頭來。”乾鍾哼道,居高臨下的藐視着聞洪三人:“你們這三隻老鼠,和巫策關係匪淺,所以幫着他說話,不過這裡可不是宗門,萬一發生了一些意外,死了殘了,也沒人會追究尋底。”
一言不合,竟開始威脅。
張無仙和林素珍相視,齊齊從眼中望見憤怒,這個乾鍾真是令人厭惡,他們踏前一步,卻被聞洪摺扇一攔,用傳音勸誡:“他修爲不凡,身上還有煉界宗掌門賜予的法寶,我們不是他對手。”
“難道就這樣算了!”兩人不甘,在隱門內,他們也是天驕,雖然不是最出色,卻也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
“暫且忍下。”
“可恨我巫策兄不在此,若在,一手就能將你鎮死。”張無仙怒氣沖天,卻不得不退到聞洪身後。
乾鍾更加傲慢:“叫他滾出來,瞧我不一掌拍碎他。”
“夠了,天色將晚,尋地休整,明日再找界種。”煉界宗的長老不想事情朝壞的方向再發展下去,出言制止道。
隨後他叫來當地的一位年長者問路,得知此地只有鐘鼎道觀方可容納他們一行人,只是那觀主好像不好相處,整個道觀的人都有些奇怪,以缺爲名,肢體不全,但還算可以溝通,只需展現誠意,應該可以借宿。
他表示了感謝,率着一羣弟子朝山頂行去。
不巧的是二師兄今日沒有畫畫,大師兄在藥園裡看護藥材,防備暴雨的侵襲,四師兄又是一個拳癡,只有一個三師兄在門外撐着小腦袋看雲霧。
所以當南境一行人到來的時候,就只見到了一個九歲的孩子在門口傻傻的看着天。
“小施主,我們想要借宿貴地。”煉界宗長老有些猶豫,怕這孩子聽不懂他的意思,又重複了一遍:“我們想要在你們道觀住幾日,作爲補償,可以給些錢銀。”
三師兄是個小孩子,看起來沒有多少修爲,所以煉界宗的長老就認爲整個鐘鼎道觀都是凡人。
或許懂一些拳腳功夫,卻距離修仙士甚遠。
他以一宗長老之尊同一個孩子說話,在他想來這孩子應該無比惶恐的站起來,然後跑進觀裡,稟報師父,再引見他們,這是他們曾經遊行三千紅塵國,遇見的那些普通凡人,經常得到的待遇。
孰料,三師兄只是擡了擡眼皮,用小手拍着哈欠道:“道觀從來不借宿,要點香明天再來,要問卦也得明天,今天太晚了,師尊休息了。”
衆人愕然。
他們是誰,是南境隱門修仙士,放眼真始地,是鼎鼎大名,要借宿你的道觀,該是你的榮幸。
一位弟子站出來道:“童兒,你可知我們是誰?”
“是誰?”三師兄翻了翻白眼,小手一揮:“你們走不走?你們要是不走,等下我叫師兄出來趕走你們。”
“小殘廢,敬酒不吃吃罰酒。”乾鍾本就一肚子的戾氣沒地方發作,此時兇相畢露,竟在衆人意料不及的情況下跨前一步,直接抓起三師兄的左手,提起來:“服不服?小殘廢,你倒是叫你師兄出來呀,哈哈哈……”
“我看誰能救你。”他面容猙獰,竟將他提到齊胸處。
“放開我。”三師兄憋紅了臉,奮力掙扎。
可是他只是一個孩子,雖然早缺四拜入門下,然而性子淘氣,沒有學本事,如何掙扎的過已是金丹初境的乾鍾。
他像一隻鴨子唧唧叫喚着,徒勞掙扎,博着一羣看戲的弟子哈哈大笑,樂不可言。
“瞧,這小殘廢,真有意思。”
“凡人多愚蠢,自然有千般醜相。”
“倒是適合圈養起來,供我們遊戲。”
……
這羣南境弟子平日裡眼高於頂,說起話來也是尖酸刻薄,乾鍾在衆人的注視下,臉上更是得意無限,他將缺三提到眼前,咧牙:“想我放了你呀?求我呀,叫我爹,乖兒子。”
“放開我,放開我。放了我!”三師兄畢竟只是個孩子,這時候已經怕了。
他開始大聲呼救:“師兄,師兄,救我!”
“五師弟,五師弟,你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