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賭約已成,這十幾、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當然還遠沒有那些積年老油條般的虛僞:心中都恨不得捅對方兩刀了,但面上卻又哥倆兒好的像什麼似的。畢竟都是年輕人嘛,誰還沒點血性呢!之後自是各喝各酒、各吃各飯。
爭端之後,一張黑臉蛋子吃得油光鋥亮的錢龍,似乎已把這些美味吃食當做了惱人的萬國明,惡狠狠地胡吃海塞着。
對於旁的事兒他倒是不甚在乎,可唯一教他弄不明白的就是:秦一白這弱不拉幾的身體,啥時候竟然變得如此強壯了?
自己這一把子天生的神力,如不是家中不準,可是早就被國家舉重隊給領走了。而剛纔在秦一白一按之下,暴怒中的他竟然沒有絲毫抗拒的餘地,這還有天理麼?
錢龍骨碌着一對大眼珠子不時的在秦一白身上逡巡着,心中卻是狂呼古怪不已。
抑鬱着跟一盤水晶肘子較了半天勁,可錢龍這心裡卻實在憋悶的不行,最後終於熬不過心中的好奇湊過了大腦袋,神秘兮兮的問道:
“小白白,你可要老實交代,這幾天到底得什麼奇遇了?是不是搞到了啥米武功秘籍?可要說實話嘔,撒謊可是不道德滴!”
錢龍這一句雷人之語,頓時搞的秦一白頭大如鬥。這事兒根本就無法解釋清楚啊!錢龍的說辭雖然好笑,但自己的實際情形卻也差不太多,只是更加的離奇和不可思議罷了。現在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從夢中學到了絕世武功吧,誰信吶!可他又實在不願隨便編個瞎話糊弄錢龍,左思右想下只好胡亂的道:
“嘿嘿,皇上,還是你有眼光啊!就在前些天,有一天晚上我在做夢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一個神仙,什麼話也不說,就只教了我一套長力氣的功夫,沒想到這功夫還挺有效啊!你想不想學?”
“切!”
鄙視的翻了一個白眼後,錢龍卻是徑自的又抓起了一塊兒醬香排骨,大口的啃了起來,眼光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這可是真的!”秦一白無比憋悶的說道。
“信你?信你就是這頭豬!”說着話,錢龍竟是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大排。
此時,秦一白這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有多鬱悶了,心道:這年頭說點兒真話容易麼我,咋就沒人相信捏!無語之下,卻是低下頭來,對着面前的一盤鹽灼蝦發起了進攻。
總而言之,發生在小飯館內的這件算不得大事的小插曲,便在隨後到來的紛亂世事中變得愈加平淡。
秦一白的歸來,並沒有如巨星出世般引起多大的轟動,一個平常的小人物罷了,便如大海中的一朵小小浪花,算不得什麼稀奇。
就算過得幾日後,秦、萬兩人打賭之事不知爲何傳遍了整個學校,衆人看向秦一白的眼神中,也僅是多了幾分玩味的審視。雖還無人當面的譏諷嘲笑,但背後的指指點點終歸是少不了的。
是啊!你一個成績算不得拔尖的窮小子,有什麼資格跟市長公子叫板呢?人家狂放一點兒,那叫本事!可你秦一白口出狂言,那便是有些狂妄自大、不知深淺了。
面對着周圍異樣的眼神,秦一白卻是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每天宿舍、教室、食堂三點一線的重複着單調的節奏,別人感到的或許是枯燥,而他卻是享受。一份再次享受生命的觸動,一種萬事瞭然於心的自信,一絲青澀年華的感動,都讓他品味無窮。
每天夜晚依舊不可思議的進到古怪的夢境中、學習着古怪的功夫體操,入夢時間拿捏之準確,便連他自己也連連稱奇。
早上五點起牀之後,便偷偷地跑到小沙河邊苦練夢中所學。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後,秦一白已經完全確定了這套古怪功法給他帶來的巨大好處。
他的身體機能得到了全面的提升,雖然無法知悉自己的身體到底起了怎樣的變化,但現在他躍如飛鳥、動似脫兔,渾身上下更是力大無窮,這些表象的變化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更讓秦一白驚喜莫名的,卻是他記憶力的大幅提升。
自從返校後,秦一白便花費了大把時間來熟悉高中的課本。以前世記憶爲主導的大腦中,對這些課業的印象早已十分模糊。儘管他前世的成績也算不錯,否則也考不上燕京大學的考古專業,但畢竟已扔下了這麼多年,不下點功夫便想取得好成績還真是妄想。
在一番努力下,秦一白卻發現他如今的記憶力竟是出奇的變態。無論是哪門課本,只要認真的通讀一遍後,便如背誦了幾百遍般深印在了腦海中,再也不虞忘記。這種過目不忘的本事,他過去也只在書本影視中見過,再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能擁有如此神奇的大腦。
興奮之餘,秦一白卻也想到了這些變化肯定都與那古怪的體操有關,是以在修煉之時也是格外的賣力起來。
只是儘管更加努力,但卻再也沒有第一天時所產生的那種驚人功效了。初時,秦一白心下還有些失望,但轉而一想後卻又釋然了。以眼下自己身體所得到的好處,這古怪功法早已算得逆天之極了,如果自己還不滿意,那的確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在秦一白如今超級大腦的回憶下,記憶中關於此次高考的考題,也已被他想起了七成,雖然不是全部,但也足夠了。
本想把這些考題寫給錢龍,但卻又覺不妥,一旦有了些書面的東西,如果以後有了什麼變故可就不好說了。因此秦一白便找來錢龍的課本,把與考題有關的知識和習題全部圈上,每天強逼着這傢伙死記硬背下來。用秦一白的話說,我堆也要把你給堆到大學裡去。
距離那個最後的時刻已沒有幾天了,在華夏大地上如高考這樣,令本人驚心、家長擔心、社會關心的羣體事件還真沒幾件。而高中這段由少年向青年轉變的過度年齡,這些廣大應屆的小可憐兒們,大多在這次事件中或多或少的流下了些陰影。
有的人把這三天視之爲悲慘日,而有的人稱之爲解脫日,只有少數的一些也叫它勝利日!
而秦一白卻沒這麼無聊,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高考這個關口其實也沒什麼不同,變態的大腦早已給了他超常的自信。如果連這小門兒、小坎兒的都過不去,還敢奢談其他的麼?
扭頭望着空闊的操場,秦一白的心中略有些煩悶。沒有像別人那樣一心摳在那些無窮無盡的題海中,面臨人人視爲人生轉折的高考即將來臨的時刻,此時的秦一白,卻正在琢磨着早上餐廳中到處都在議論的、關於蓮花山的詭異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