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笑着搖頭,“各位說笑了,我不過是個小股東,這麼大的事情,還是大家一起拿個主意吧。”
股東們紛紛謙讓,將陳東推向了巔峰,“陳經理,你也別謙虛了。咱們都知道,你是路總的半個學生,也在路氏當了這麼多年的職業經理人。雖然咱們大家,都是跟着路總,這麼多年一起打拼的。但要說最懂路總心思的人,還是陳經理你。現在路總車禍,在醫院昏迷着,我們希望無論路氏在未來發展中,做出怎樣的決定,都可以仍舊遵循着路總的意志,秉承着他的願望。”
十分鐘後,陳東邁着十分沉重的辦法,走進了辦公室。
看了一眼楊文修,陳東原本一路上,想好的說詞,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來了。
楊文修見陳東來了,頗爲客氣的站起身來,同陳東點頭。
他記得路振宇說過,陳東是他的心腹。
“陳經理,爸爸說過,你是可以信任的人。股東們有什麼要求,你只管跟我說,不要有任何負擔。”
楊文修說得誠懇,陳東笑了笑,倒也輕鬆了幾分,將股東的意思轉達:“大家的意思,是希望依依小姐醒來後,你們兩拿出個統一的意見來,這樣董事會才方便決議。”
望着陳東,楊文修有些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了將那些不確定要不要說出口的話,生生的嚥了回去。
“我知道了,陳經理,謝謝你。”
陳東本該離開辦公司,卻選擇了留下。望着楊文修,陳東很認真的說:“文修少爺,路總沒出事前,和我聊過。他問我,覺得你和路小姐,誰更適合日後接管路氏。我當時說,文修少爺無論從能力上還是心性上,都比路小姐適合百倍。事實上,我是支持文修少爺,接替路總掌管路氏的一切,但我畢竟是個小股東,人微言輕,在董事會裡起不到什麼作用。”
陳東的一番說辭,同樣誠懇,可聽起來,總有一種戛然而止的意味。
楊文修是聰明人,他覺察到了什麼,挺了挺胸膛,十分認真的說:“路氏是爸爸這麼多年來的心血。爸爸一定不希望他出了事後,路氏就毀於一旦。如果爸爸醒來,看到路氏垮了,他一定會很痛苦,很傷心的。現在路氏,內憂外患。股東們紛紛存着私心,只想着爲自己謀好處,而凌瀟更是在積極籌備,對付路氏。路氏必須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去處理這一切,讓路氏度過這場劫難。我自問我有這份心,也有這份能力。不知道陳經理是否可以幫我?”
陳東笑了笑,“如果文修少爺你心意堅決,我自然是要幫你的。”
“陳經理,你有殺手鐗?”楊文修追問。
陳東只是高深莫測的笑着搖頭,“文修少爺,殺手鐗有我是有,但我不希望用。如果真的將那些事情,擺在股東面前,路總會傷心的。所以你還是儘量好好和路小姐談一談。”
醫院裡。
路依依的主治醫生,昧着良心,將路依依塞給了楊文修,表示路依依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已經可以出院了。
楊文修被各種事情攪的焦頭爛額,也不願意和主治醫生糾纏,直接帶了路依依回家。
路依依渾渾噩
噩的睡了許久,終究在子夜時分,清醒了過來。
打開了燈,看到了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一切,路依依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恨意。
她恨這世間的所有人,因爲一夜之間,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以前她生病受傷,都是要在醫院住上好久,直到確認一點事情都沒有了,纔會出院。
可現在,自己一身的紫青還未退去,就被送回了家。
“呵呵。”
路依依笑着坐在牀上,發出了一陣陣近似癲狂的笑聲。
路家的傭人們,紛紛將頭從門縫中探出,帶着一抹鄙夷與譏誚之色,朝着路依依房間的方向看去。
笑夠了,路依依躺在了大牀中,閉目思考着自己的處境,思考着未來的一切。
路家的財產必須是自己的,楊文修那個野種,不配得到一分錢。
還有顧小曼,凌瀟,你們所有負了我的人,得罪我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
路依依醒來的消息,很快就有傭人,報告給了楊文修。
楊文修趕回了路家,敲響了路依依的門,說要和路依依談談。
路依依卻不願意理睬楊文修,直接裝睡,在牀上躺着不應聲。
楊文修無奈,只好坐在客廳的沙發,等了路依依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路依依才姍姍來遲的下了樓。
見了楊文修,路依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樣,那個她名義上,所謂的哥哥,而後就直接吩咐傭人給自己準備午餐。
“路依依,我有話跟你談,跟我上樓去書房。”
路依依不理會楊文修的要求,只是淡淡的說:“我餓了,想吃飯。哥哥你不會是欺負爸爸在醫院中,昏迷不醒,連飯都不給我吃吧。”
楊文修無言,半晌才說:“是關於路氏和對付凌瀟的事情。”
路依依心中一動,仍舊不理睬楊文修,只是說:“我真的很餓,讓我吃飽飯,纔有力氣談這些好費腦筋的事情。”
楊文修擰不過路依依,站起身來說:“我去花園轉轉,你吃好了,來花園找我吧。”
楊文修一等,就足足等了路依依三個小時。
路依依再次出現時,楊文修完全壓抑不住自己的火氣,將路依依劈頭蓋臉一頓罵,“路依依,你已經成年了,可不可以理智一點?凡事不要光想着你自己,想一想路家。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不喜歡你。但誰讓我們都是路家的人,是兄妹。這個時候,必須放下私人恩怨。”
“哦。”路依依嘴上應着,心裡完全不認同楊文修說的話。
暗暗冷笑着,路依依不想和楊文修繞彎子,直接問:“你想怎樣,說說看吧。”
“我要接替爸爸,掌管路氏的一切。”
路依依點頭,“所以呢?”
“在由誰接替爸爸,掌管路氏的事情上,股東們要我們兩個拿出統一的意見。”
路依依懂了,“你是讓我在股東面前,表示支持你吧?”
楊文修見路依依並沒有和自己做對,既愛裝聽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只覺得事情好辦了幾分。
“是的,我需要你的支持
。只有這樣,路氏上下才能團結,才能騰出手來對付凌瀟,對付淩氏,替你和路家出一口惡氣。如果路氏上下不團結,只怕不用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自己就會垮了。”楊文修說得懇切。
路依依猶豫了一下,笑了起來,“把你的籌碼說出來吧。要向凌家和凌瀟復仇,我接管了路氏以後,一樣可以做到。爲什麼我非要依靠你?不過呢,如果你給我的籌碼,讓我滿意,我也不介意不跟你爭路氏,反正我只喜歡坐在家裡,什麼都不用做就有錢花。至於企業運營,賺錢,我沒有任何興趣。”
楊文修笑了,“難得你通情達理,我的想法是,爸爸的股份,我分百分之五十,你分百分之二十。”
“哦,就這麼少錢啊?”
路依依反駁了一下。
楊文修忙是解釋:“爲了我能夠在路氏中,擁有絕對的決策權,必須控股百分之五十。不過這是名義上的,實際分紅,我可以只取百分之二十的紅利,其他的都歸你。”
路依依琢磨了一下,點頭說:“好啊,既然你都這樣讓步了,我也不能不講理。畢竟路氏是我們路家的,不能被別人佔了,更不能被別人毀了。”
楊文修眉頭上的陰霾,少了幾分,“好,我通知股東,明天上午八點,召開董事會。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去醫院看看爸爸,明天公司見。”
“好啊。”路依依同楊文修擺了擺手,看着楊文修轉身走遠,嘴角滑過了一抹冷獰的笑意。
八點。
路氏集團召開緊急董事會議,楊文修準時而來,路依依卻是姍姍來遲,直到十點,才帶着兩個一身西裝的男人,提着個保險箱,走進了會議室。
楊文修不想被別人看出,他和路依依不和,更不想路家的笑話被別人看,只好替路依依圓謊,同股東們解釋,說路依依身體還未復原,睡過了頭。
股東們都心照不宣的在心裡偷笑。
“依依,我的意思已經跟股東們說了,你也表個態吧。”
楊文修笑着看向了路依依,路依依同樣是在笑,笑容卻帶着一抹勝利者的挑釁。
楊文修皺眉,他開始留意到路依依身後跟着的陌生人,還有那個保險櫃。
路依依託着有些虛弱的身體,和浮腫的臉站在了股東面前,“我先不表態,給大家看一份文件。”
說着,路依依介紹了自己身後的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他們是公證處的公證人員,手持從業證,當着股東們的面,啓動程序,打開了保險櫃,將保險櫃中的文件,交給股東們傳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楊文修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走近了路依依,壓低聲音問她:“你在搞什麼?”
路依依甜甜的笑着,只可惜她如同豬頭一樣高腫的臉,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甜美,“文件你一會也會看到的。”
果然,文件最後由陳東,傳到了楊文修的手上。
楊文修看到,那不是普通的文件,是遺囑。
是路振宇早早立下的遺囑,遺囑的內容很簡單:我名下的財產,在我死後全部歸我的女兒路依依所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