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帶着斑駁的涼意,來往是匆匆而過或者吵鬧不休的人羣,這兩人,卻成了人羣的焦點。
向晚歌看着站着不動的男孩,最終面無表情的朝大廳內走去。
李牧可憐兮兮的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
“嘿,李牧,今天你是什麼啊?”有相熟的護士笑着走過他身邊。
李牧不說話。
護士笑道:“難道是不能說話的物體?嗯,升級了啊。”
有醫生走過來:“好了,現在的你是人類了,趕緊回病房。”
李牧頓時高興的笑起來,一溜小跑回去自己的房間。
看的醫生、護士無奈的搖頭。
這裡的醫生、護士和醫院那些不一樣,因爲照顧的都是特殊病人,所以有的都是貼身照顧着。
向晚歌先去了院長室,走了一下上任流程,這纔去看自己的那幾個精神病人。
之前那個男孩叫做李牧,今年十八歲,瘦瘦小小、挺清秀的一個娃。
向晚歌手下有三個病人,除了李牧另外兩個分別是戴雲和黃慶兵。
戴雲是個女大學生,剛進來沒多久,發病原因是感情糾葛,重度抑鬱症,動不動就想着自殺。
黃慶兵是個中年男子,發病原因是公司破產,一大家子人把他壓得喘不過去,也就瘋了。
而李牧,那個年輕孩子,發病原因只是學業壓力大,最終變成了喜歡變成各種東西的存在。就像剛纔,他認爲自己是一顆小樹,所以就站在那裡不動,沐浴頭頂的陽光。
要是他想不通,或者沒人開導,他就會不管黑夜白天一直站在那裡。
這三人是一間病房,房內還有一個空位,晚上也是有護工專門看着,剛好睡在那張空牀上,省得這些病人鬧出什麼事。
向晚歌到房間的時候戴雲窩在牀上,頭埋在雙膝裡,就那樣坐着一動不動,也不說話。黃慶兵則正常的多,還能盯着電視機看,只是時不時嘴裡蹦躂出‘這個漲了’,‘誒,這個沒漲’……。
向晚歌看向電視,狗血言情劇。
很好。
幾個病人都很普通,但也算不得普通。
“向醫生,我是這裡的護士,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在向晚歌進來病房之後,有護士從外面走進來:“我叫金絲緣,向醫生可以喊我小金。”
護士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人,向晚歌聽了介紹只是淡淡點頭:“幫我把他們之前的病歷資料給我一份。”
“好的。”
護士走後,病房內再次剩下他們四人。
向晚歌看了圈,一字一句道:“以後我是你們的主治醫生,向晚歌,向醫生。”說完,也不管那幾位精神病人有沒有聽懂,直接找到一個椅子坐下來。
病房內一下很安靜。
李牧偷偷看了眼向晚歌,然後動了動腳步,想走過去,最後又縮了回去。他還記得,剛纔就是這個冷冷的姐姐跟他說‘書不會說話的’。
想親近,又有點怕怕的。
黃慶兵嘴中一直嘟囔着:“漲了漲了,哈,賺了!”
戴雲擡頭陰森森的看了眼房間的衆人,接着又把頭低了下去。
三個人的小動作向晚歌都注意到了,對於精神病人,她不是很熟悉,但也不是沒有學過心理學,催眠她十分在行,只是相較於肉體的治病救人,這方面稍微弱勢一點。
但弱勢也比一般的專家厲害。
很快護士就把向晚歌要的資料拿了過來。
向晚歌點點頭,低頭看資料去了,也不管病房內的三個病人。
李牧是最先坐不住的,很快就自言自語:“我是一條蛇,我要進食……”說着就趴在地上爬啊爬,然後爬到向晚歌旁邊,慢慢立起身體,張開‘血盆大口’,啊嗚……
可惜,嘴巴沒咬上,磕傷了上下嘴脣。
“嗚嗚,蛇受傷了,受傷了,飼養員,飼養員,你的蛇受傷了……”
向晚歌沒理他,繼續看下去,這一份是李牧的資料,很詳盡,家庭背景,父母親人,頭頭是道。
“蛇受傷會靠冬眠修復,你現在應該去睡覺。”頭也沒擡,向晚歌冷冷道。
李牧眨眨眼,照做了。
等到向晚歌把資料全部看完,對這幾位的病情也有了初步的判定。
戴雲的病情算是最輕的,黃慶兵次之,而李牧,算是裡面最嚴重的。
一個學習壓力會變成這麼重的精神病?
向晚歌只能呵呵……
京都醫學院,或者不僅包括京都醫學院,整個華夏醫學院都吵翻了天。
至於原因,還不就是前段時間鬧得轟轟烈烈的中西醫大挑戰事件。
以前僅是幾個醫生相約挑戰,可後來演變成了整個中醫和西醫的挑戰。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容易引發一場罵戰。
當然,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罵戰,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密謝爾醫生正式下達戰書,約戰華夏中醫,時間就定在12月12日,地點,京都醫學院。
密謝爾是誰,國際上排的上號的頂級醫生,人家服務的人員可是像米國國家總統那樣的大人物,這樣的人竟然約戰中醫,絕對是天字第一號大新聞。
可比那些小打小鬧震撼多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報紙上,網絡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這次約戰的新聞,更有甚至,好多熱心網友開始提供華夏數得上名號的中醫,想要狠狠給西醫一個迎頭痛擊。
而在這樣浮動的熱鬧中,一個人的名字漸漸出現在衆人視線。
Doctor向,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名醫,曾經有傳言說她是華夏人,也有傳言說她是一名軍人,不知性向,也不知年齡,但在這次越演越烈的中西醫大對戰中,不負衆望的被不少網友搜出來頂缸。
就此,網絡上一片支持Doctor向的和諧聲音。
似乎堅定了,Doctor向就是華夏人,是中醫,也會是他們勝利的指示牌。
向晚歌點下網頁上的叉叉,起身走出辦公室。
Doctor向麼?
是有意還是無意?
這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她可不相信這裡面沒有人做什麼手腳,就是不知道目的爲幾何。
京城穆家,穆家一行人又坐在了一起,只除了一直在外忙碌的穆老爺子。
這些日子,穆老爺子一直在出訪國外,很少出現在國內,加上穆家又有意無意的隱瞞王梅母女的事,算起來,穆老爺子到現在還不知道穆家發生了這樣的事。
坐在穆老爺子那個位置,一切以國事爲重,至於這些小事,自己家族的晚輩足夠優秀,穆老爺子也放心讓他們處理。
“浩辰,還沒查到麼?”
“沒有,一點消息都沒有。”
“哥,我覺得該從那張照片入手。”思考了下,穆連峰猛地想起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那些人既然和小叔合影,那麼肯定認識,或者其中就會有人知道小叔家人的下落。
穆昊辰猛地站起身:“對,蓮峰說得對,我怎麼忘記還有這個方法。”
“我上去拿照片。”穆冰凌起身去樓上。
很快,照片又被重新拿下來。
幾個小的研究起了照片,不過還是認不清上面的人誰是誰。
穆強國見此和穆國慶也看向照片。
“咦……”穆國慶發出一聲清咦。
“二叔,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衆人看向他。
“這個……”穆國慶指着照片上的一個人:“這個人不是楚釉麼,還有這個,這個是魏連。”
穆昊辰三兄弟對視一眼。
“爸,我先去魏連那裡問問。”穆昊辰幾兄弟最終商量出一個結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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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楚釉,暫時沒擺在他們詢問的人選裡。
那個人,實在是個瘋狂的,楚家出事就能完全看得出,這後面,絕對有那個男人的手筆。
春光療養院的院長辦公室內,一箇中年男人看着院長。
“院長,這批藥可是最新型的,要不是老熟人我還不給你。”
“你可別忽悠我,確定這批藥真的能夠用在臨牀?”院長還是憂心忡忡的問了一句。
以往療養院的藥都要專門的醫藥公司,這回是看在明亮的份上他才破例合作的,不過心裡總擔心會出什麼問題。
“這麼多年老朋友了我還會騙你?你們療養院也是缺少經費吧,這種新型藥才能更賺錢。”
“好吧,我就相信你這一次。”院長動搖了。
“放心,絕對沒問題。”明亮保證道。
“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人右手交握,時間在此刻定格。
桑鳴聲拿起電話,電話內又是桑媽的嘮叨。
“媽,我說了和明麗什麼都不是,你不要再囉嗦了。”這幾天,總是明麗明麗的,他覺得整個人都煩躁起來。
特別是偶然聽到公司人員的討論,桑鳴聲心情更是不好。
前陣子剛實驗成功的藥還沒繼續看成效就被進入臨牀試驗,多多少少讓桑鳴聲心裡不舒服。
可公司上層決定的事,他一個小小的研究員根本扭轉不了什麼。
想到今天早上偶然間撇到的那個有些熟悉的清冷身影,桑鳴聲原本煩躁的心更加煩躁:“媽,要是沒事我掛了,我和明麗永遠不可能。”
被人設計永遠是一個男人的恥辱,就算上了又怎樣,磨滅不了被設計的本質。
他桑鳴聲還做不到爲了所謂的責任放任自己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