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陽跟王子聰的臉色變得凝重,而陸易陽已經在專注地瞄準,並且掂量自己的勝算有多大。
此刻的蛇是睡着的,從槍響的那一瞬間開始,如果這個角度,它高昂起頭的時候,按照速度計算,是有把握一彈命中的。
可是這麼大的一條蛇,就算是擊中了七寸,它能當場斃命嗎?
這個問題,王子聰也很想知道。
兩人又無聲地對視了一眼。
Peter卻像是洞悉了兩人的心思,笑道:“如果你們能擊中蛇的要害,就算它們不死,我們手中的槍也不是蓋的。所以只要一槍擊中要害,那就代表你們贏了,我就會放你們走。但是,如果你們輸了,那麼,大家就一起死吧!這個遊戲,其實就這麼簡單。”
“好,那就開始吧!”陸易陽屏住氣。即使有八成的把握,他也一定要贏。如果一槍擊不中,他可以再來第二槍,第三槍……
這個時候,就聽Peter道:“紳士們,我忘記告訴你們了,你們的手槍裡只有一顆子彈。而我們這裡所有人的命都捏在你們手心裡,所以一定要贏哦!”
王子聰已是怒了:“你玩我們!”
Peter一副我玩你又怎麼樣的神情。
陸易陽不發一言,全神貫注地瞄準。
Peter卻又道:“給他們蒙上眼!”
什麼?蒙上眼?盲打?這怎麼可能?
王子聰悲哀地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母親和小杰,心中悲痛難以抑制。看着自己的親人垂死,而自己卻無能爲力的感覺,真的很痛,很痛!
而他身邊的這個男人,陸易陽,是他的恩人,他對他的大恩,他還沒來得及去報,卻要一起赴死。
爲什麼會是這樣?
一個黑人走過來給王子聰矇眼,而Peter則親自走到陸易陽身邊,湊近他,用兩人才聽到的聲音,說道:“如果我們成爲知己,我們兩人聯手,一定會征服世界。可惜.你卻一次又一次地抗拒我。”
他頓了頓,把黑布蒙在陸易陽的眼睛上,陸易陽一動不動,依舊保持着原先的標準姿勢。
“這是我們正面交鋒第三次,大家無論是生是死,你都會知道,這一次是我贏了。”
“你贏了,我承認。”陸易陽小聲道,“你大可不必用這樣迂迴的手法,因爲大家都很累。”
“不,很多人都不會覺得累。”Peter打了一個響指。
然後陸易陽就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女人在尖叫:“啊,蛇啊.”
男人在咆哮:“殺了他,殺了他,到時候陸氏我跟你平分,我說話算話。”
“滿意嗎?”Peter壓低聲音在陸易陽耳邊道,“聽到你的父母要殺死你的決心,你心裡作何感想?”
“想什麼?有意義嗎?”陸易陽嘆氣道,“今天看來是難逃一死了,我又何必垂死掙扎呢?”
他說完,把槍往地上一扔:“你不就是要我們死嘛。那就殺了我們吧!”
Peter一愣:“你連那老太婆跟小孩也不顧了?”
“顧不了啦。”陸易陽有些悲傷地道,“無論怎麼樣,我們都是死了,再做什麼也不過是讓你當做小丑一樣看戲罷了。”
“你呢?”Peter問一旁的王子聰,“你當真連自己老孃也不救嗎?”
“我也救不了。”王子聰垂頭,沮
喪地道,“你要殺,就殺吧!”
Peter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聲音變得有些陰惻惻:“你們這是不肯開槍了?”
兩人不吭聲,當是默認了。
“不遵循我的遊戲規則,也是背叛。”Peter道,“那個叫喬橋的女人,她也是不遵循我的計劃,所以我讓她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你們是否還要再考慮考慮?”
他語氣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有時候,死亡的過程是很讓人揪心的。”
陸易陽跟王子聰竟然異口同聲:“隨便!”
“摘下他們眼睛上的黑布。”Peter吩咐。
這邊兩人還沒什麼反應。陸父已經驚駭地大叫:“不,不可以!你說話不算數,我們講好的了,你殺了他,到時候陸氏我們來平分。”
陸易陽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這個蠢貨,連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居然還敢跟他談交易?
Peter果然極度不耐,端起手槍,眼睛眨都不眨,就是一槍。
陸父的腦門上一個泛開的血洞,鮮血噴了陸母一臉。隨着陸父的身子逐漸倒下,陸母驚叫一聲,昏倒在地。整個過程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氣息。
殺人於無形。
Peter手中拿着的是裝着消音器的無聲手槍。
陸易陽別過臉,王子聰則緊張地看向着蛇籠。裡面的蛇,動都不動,依舊在酣睡。
他的眸子又深了幾分,現在他都不敢去求證Peter口中所說的,槍擊跟炮響這類的響聲纔會驚動它們的說法。
他只希望趕緊過去,就算是死亡,快點也好。
“我最討厭別人對我指手畫腳了。”Peter恨恨地說道,“偏偏有的人,就是那麼蠢。”
陸易陽冷冷道:“他也罪不至死!”
“他可是要你的命啊!”Peter有些惱羞地說,“陸易陽,你還真是不失好歹。”
陸易陽不理他,眼光掃過地上陸父的屍體和昏迷的陸母,眼神複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包圍的警察,還有關子俊,李宇峰已經等得焦慮了。談判專家又開始在喇叭裡喊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立即放開人質,否則,我們就要強攻了。”
從陸易陽跟王子聰進去開始算起,已經有半個小時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他們怎麼能不焦急?
當外面的聲音一響起,陸易陽跟王子聰的臉色就變了,而Peter卻是一臉陰冷的笑。他一揮手,後面出來兩人,直接把陸母架到對着正門外的窗子邊,掛在半空中。
陸易陽終究還是張口道:“你放過她!”
“憑什麼?”Peter卻快步走到窗子邊,手擡起,將昏迷中的陸母,連打了七八槍,這才一腳把她的屍體踢飛下去。
陸母的屍體一直滾到了別墅院中央。
外面的人不由心驚,談判專家又道:“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們會無條件的滿足你!”
Peter嘴角含笑地看着陸易陽:“如果我讓他們都進來,那麼,是不是像你們中國話裡所說的一樣,來一個甕中捉鱉,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你殺人上癮了?”陸易陽剋制着心中的怒火,面色淡然地道,“你要怎麼樣,那是你的事,我又改變不了你什麼。”
“當然有關係。只要你答應陪我玩這個遊戲,那麼,我就考慮
放過他們。”
“那你把萍嫂跟小杰也放了。”陸易陽道。
“NO。放了他們兩個,遊戲就不好玩了。”Peter道,“不如這樣,我現在來潑醒他們,問問他們的意見,如何?”
“不。我幹!”王子聰叫起來,“我參加!”
陸易陽也別無選擇,把地上的手槍撿起來,“好,我們繼續。”
一切按照Peter預計的計劃來了,他的臉上露出滿意而又詭異的微笑。雙眼再度被蒙上,陸易陽跟王子聰都憑着記憶,把槍對準蛇籠。
嘭!
嘭!
槍響。
裡面的人,外面的人,心頭均是一陣。
就在那一瞬間,籠中的兩條蛇,果然被喚醒,扭動着身子昂起頭,扁平的嘴巴大張,露出黑黢黢的口腔。那站在Peter身後的六個人,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出了一身汗。如果不命中的話,那蛇吞完上面兩人,就會直接撲向他們。
這個屋子裡的人,乃至於外面的人,都會一個不剩。
瞳孔陡然放大,死亡之手已經攫住了他們的神經,呼吸變得異常艱難,靈魂彷彿都要出竅了。
那蛇頭離儲苑傑跟萍嫂兩個人的腳只有0.01毫米。
噝!噝!
啊!已經有人忍不住發出低呼聲,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就聽Peter嘴裡發出一種唿哨聲。兩條蛇竟然生生扭動身子,一點點往籠子裡縮去。
陸易陽跟王子聰早就自己摘掉了蒙在眼中的黑布,目瞪口呆地望着這驚悚的一幕。
驚魂未定之餘,兩人不由倒退兩步,身子顯得有些虛浮。
然而他們不敢放鬆警惕,因爲他們不清楚,接下來這個變態男人到底會做出什麼。殺兩個人,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而折磨別人,好像也是他的興趣所在。
屋內已經開始殺人,接着還傳出了兩聲槍響,屋外的人,再也靜不下來了。
警局的領導當機立斷,請求了大量特種兵大隊前來支援。
屋內這種刺激人神經的變態遊戲還在繼續,而屋外,二十分鐘內,特種兵大隊已經趕到。四名頂尖的狙擊手也找到了最合適的位置,完全進入備戰狀態。
Peter彷彿渾然不覺。
他玩得不亦樂乎。能操控毒蛇,操控人生死的感覺,是多麼美妙啊。眼見着,他平日裡最不爽的兩個人,這麼快就臣服在自己面前,他又如何不開心?
現在陸易陽跟王子聰兩人的心裡也在不斷地盤算着。
Peter這個人現在已經不在乎生命,財富這些東西了。他現在只有一個玩的心理,看着別人發抖,失敗,焦慮,恐懼。他就開心。
但是,如果別人不爲這些所動呢?
可是,Peter的心理是變態的,他們不敢冒這個險。
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們就算是存了必死的心,也沒有一點把萍嫂跟儲苑傑救出來的辦法。
心中,真的焦急如焚,而臉面上,依舊是保持着一份淡定。
可惜,那顫抖的手指還有緊繃的肌肉,已經完全出賣了他們。
終於,陸易陽開口道:“Peter,什麼時候纔是終結?”
“我們要怎麼做,你纔會滿意?放我們走,或者殺了我們?”陸易陽繼續道,“我們不是你,不需要通過折磨別人,看別人痛苦,無助,恐懼的樣子,才能得到心靈上的快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