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矇矇亮之際,經過幾大股東的一番商議,最後按照秦百川的意思由楚軒執筆書寫了一份類似於現代的商業合同,衆人分別按上手印,忠義勾欄與望江樓合作的事情便算是徹底敲定。
“先生,你說以後要在望江樓唱戲,可是想要演藝《說岳全傳》嗎?”自望江樓回主城的馬車之上,柳媛媛跟秦百川面對面而坐,或許因一夜未睡,柳媛媛的目光有些迷離,修長的玉腿搭在秦百川的大腿根,笑吟吟的問道。
“你覺得《說岳全傳》會不會給我們賺到銀子?”玉腿上傳來的火熱讓秦百川有些心猿意馬,不自覺的揚起手握住柳媛媛的腳踝,這手感,真沒的說。
“好癢呢。”柳媛媛如觸電一般縮回了小腿,嬰兒肥的臉上似有些紅暈:“《說岳全傳》講的都是嶽大元帥的故事,以前剛剛流傳出來的時候火了半邊天。但是現在時光流轉,那些過着紙醉金迷的讀書人恐怕早就將嶽元帥忘在腦後了吧?”
柳媛媛重重的嘆口氣,苦笑道:“昨日若不是你那首《滿江紅》與《精忠報國》太過於驚世駭俗了些,恐怕也引不起這樣的轟動。”
“柳小姐,我怎麼覺得你對嶽大元帥的事情特別上心?”秦百川雙手抱頭,斜着眼問道。
柳媛媛奇怪的盯着秦百川看了許久,並未回答他的話,反問道:“記得第一次跟先生泛舟,我報出名字的時候先生說從未聽過……在後來的接觸中,我似乎也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歷,難道先生一點都猜不出來?”
秦百川認真的搖頭,他來這裡還不到倆月,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哎,先生有時候聰明絕頂,有時候卻有笨的可以。”柳媛媛無奈的搖頭,道:“我便提醒一下先生,媛媛的老巢在丘山,手下兄弟們也自稱爲丘山軍……”
“丘山,丘山軍……”腦袋雖然渾渾噩噩,但秦百川卻還沒糊塗,喃喃念道了幾句,雙眼忽然大亮:“丘山,丘山組合起來豈不正是一個‘嶽’字?柳小姐,你是嶽大元帥的後人?”
“我姓柳,嶽大元帥姓岳,我又豈能是他的後人啊!”柳媛媛這回倒也沒瞞着秦百川,深吸口氣道:“我師傅柳化生本是嶽大元帥帳下的親兵首領,嶽大元帥被覃輝以‘不須有’的罪名殺害之後,我師傅不願再爲國效力,帶着自己的親信來到了江陵。”
“那時候江陵還不像現在這般繁華,朝廷內憂外患,雖給師傅等人定下了‘逃兵’、‘叛軍’的罪名,但卻也沒有發兵剿滅。再後來,奸相覃輝倒臺,嶽大元帥平反,朝廷對師傅發出了召安令,可是師傅早知朝廷昏庸,寧願佔山爲王,也不願再入行伍。”柳媛媛挑眉看着秦百川,笑道:“別看現在朝廷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說不定什麼時候翻出老賬,媛媛要被拉去殺頭的。先生,是不是後悔跟我相識?”
“後悔?爲什麼要後悔?”秦百川再次伸手抓住柳媛媛的小腳,隔着靴子撓了幾下,哈哈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要是柳小姐願意跟我翻雲覆雨,就算被五馬分屍我也心甘啊。”
“先生,邱老還在外面呢,小心他進來打你哦!”柳媛媛只覺得腳底傳來麻酥酥的感覺,一時間渾身就好像沒有了半分力氣。生怕秦百川還有什麼過分的舉動,羞紅的小臉上故作憤怒:“先生,人家跟你說正事呢!如果有一天我被殺頭了,你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
“活得好好地,幹嘛動不動就要殺頭?”秦百川鬆開手,笑道:“朝廷或許是心裡對嶽大元帥有愧,所以明知道你們這支勢力的存在也一直沒有動手,其實無論是丘山軍也好,還是那個什麼黑虎山、豆漿李這些地下勢力也好,只要你們不燒殺搶掠,不公然違抗朝廷的命令,沒有造反的心思,朝廷倒是樂得相安無事。”
秦百川運用現代國家對黑 社會的態度對丘山軍進行了剖析,最後咧嘴道:“怕就怕有些人不安分,打着各式各樣的幌子想要單獨拉起大旗,獨立於大頌之外,那時候等待你們的就是滅頂之災。”
秦百川言簡意賅,輕描淡寫幾句話便將丘山軍的處境分析清楚,柳媛媛呆了呆,笑靨如花的道:“先生,媛媛徹底被你迷住了,怎麼辦?”
柳媛媛目光炯炯,這話說得倒是六分真,四分假。這秦先生說書唱曲,比詩鬥詞樣樣精通,經營產業更是獨闢蹊徑,能人所不能,現在對時政的闡述也是一針見血,這樣的男人她柳媛媛又如何能不心動?
“哥是個傳說,不要迷戀。”秦百川回了一句老掉牙的網絡俗語。
“先生……你……能不能加入我們丘山軍,做媛媛的幕僚?”此次望江樓之行柳媛媛算是堅定了拉攏秦百川的心思,柳媛媛咬了咬嘴脣,輕聲道:“丘山軍雖佔山爲王,但媛媛誠心誠意,必定以國士之禮厚待先生!如果先生能說服我師傅,能獲得丘山軍上下的愛戴,媛媛就算做你的小妾又能如何?”
“加入黑澀會啊……抱歉,柳小姐,我目前還沒這個打算。”秦百川想都不想,果斷拒絕。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秦百川只想瀟灑的在這個世界活一回,找樂子,賺銀子,泡妹子纔是人生主流,黑澀會神馬的他還真是興趣缺缺。
“這麼說……先生是不打算迎娶媛媛了嗎?”濃濃失望全部寫在了臉上,柳媛媛扭過頭去:“果然,先生果然是說些好聽的騙我開心,其實媛媛在你心裡根本一點地位都沒有。”
“咦?我記得上次在忠義勾欄,你明明說只要能力和名聲在你之上,便算是征服你?然後你會考慮嫁入秦府?”秦百川嗤笑道:“我可是記得清楚啊,我一旦加入丘山軍,就永遠都是你的手下,那還拿什麼征服你?”
“先生,你……”柳媛媛翻了翻白眼,這傢伙分明是在狡辯。
“行了,到主城了。”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進了主城,秦百川讓邱老把車停下,輕佻的用食指擡起柳媛媛的下巴,認真的道:“雖然我不能加入丘山軍,但是以後有用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說完,秦百川囂張的捏了捏柳媛媛肥嘟嘟的臉蛋,跳下馬車大笑而去。
邱老看到秦百川的動作輕薄,一張老臉又惱又怒,鷹鉤鼻都差點氣直了。柳媛媛在丘山軍那可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丫的,竟被這臭說書的給調戲了!心裡憤怒歸心裡憤怒,扭頭見小姐看着秦百川的背影連眼睛都不願眨動,老頭子戳了戳牙花子,看來這次小姐是玩真的喲!
不說柳媛媛如何戀戀不捨,卻說秦百川跟她分別之後,在驛站僱傭了一輛馬車,朝着萬花小築疾馳而去。算算時間,跟瞿溪成親已經十多天了,可先是鬧彆扭後是在錦繡山莊忙乎,竟然沒有一晚是睡在家中。
剛走到瞿府門口,硃紅色的大門吱呀呀的開啓,胡阿姨從裡面露出了腦袋。看到秦百川后, 胡阿姨先是愣了愣,隨後興沖沖的道:“秦相公,今天怎麼有空回來?是不是已經成功通過了洛管事的考覈,提前放了你?”
胡阿姨只當秦百川在錦繡山莊接受培訓,根本就沒往其他的地方想。秦百川咧嘴笑笑,不好意思欺騙胡阿姨,避重就輕的道:“胡阿姨,瞿溪呢?到山莊去了吧?”
“剛吃完早飯,正準備出門呢。”胡阿姨指了指閣樓的大門:“快點進去跟小姐說說話,你們這小兩口啊……人家剛成親甜甜膩膩的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你們倒好,根本都見不到幾面。”
胡阿姨雖然有些絮絮叨叨,但秦百川也不覺得煩,這恰恰說明了胡阿姨是真心替他們着想,也沒把自己這個贅婿當成外人。心裡泛着一絲暖意,邁步來到閣樓門口伸手用力推門,卻沒想到撲了個空,閣樓的大門自行打開,他右手如鉤,只差幾寸便要觸碰到兩座高聳的山巒。
“你幹什麼!”閣樓裡傳來帶着殺氣的質問,一股冰冷的氣息蔓延而出。
秦百川擡頭,正準備出門的瞿溪已穿戴整齊,如墨一般的秀髮盤在腦後,梳理一絲不亂的青絲上插着一支綴着珍珠的髮簪,冷若冰霜的小臉上帶着無盡的惱怒,杏眼倒立,柳眉豎起,顯然是惱怒到了極點。
“誤會,這絕對是個誤會。”秦百川訕訕一笑,收回魔爪的同時心裡懊悔不已,早知道剛纔推門的時候就該多用一分力氣!目光不着痕跡的掠過瞿溪的胸口,秦百川暗中吞了口口水,超級完美的34D,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摸個痛快。
“哼!”瞿溪也知道他並非有意,冷哼一聲也沒繼續追究,哼道:“洛管事跟我彙報,說你前天便離開了山莊,這兩天你都去了哪裡?”
瞿溪盯着秦百川道:“可是又去找你的小相好?”
“這次沒有,絕對沒有!”秦百川頓時挺起了胸膛:“好歹我也是錦繡山莊營銷部的部長,必須要爲其他人作出表率!這兩天我出去拉業務,已經談下了一個大客戶!”
“拉業務?”瞿溪對這類新名詞也不陌生,撇了撇嘴只當是秦百川找的藉口。
“你那什麼表情?於私你是我寶貝大老婆,於公你是我頂頭上司,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騙你啊!”反正楚軒已經答應要從錦繡山莊訂花,秦百川這次底氣十足。
秦百川信誓旦旦,瞿溪也犯了迷糊,難道真的是自己誤解了他?
“你說的話,誰又能信得?”見秦百川似笑非笑,目光始終不離自己的胸口,瞿溪沒來由的一陣惱怒,哼道:“謊言早晚有被揭穿的時候!你若真的談成了客戶,我會根據訂購數量重重賞你,若是你敢騙我……哼哼!”
瞿溪擡起頭,眼神裡滿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