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素眉頭倏地皺緊。
她坐在原位,薄脣抿得緊緊的,面無表情的看着李副官。
“對不起夫人,我們其他人,沒法近他身。”
莊素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這架不算大的私人飛機裡,整個機艙都聽得見的清晰,“那就將他綁起來啊!”
夜爵:“……”
李副官堅決的搖頭,“沒有特殊情況,我們不能將軍長綁起來,對不起夫人,我們做不到。”
“既然沒有特殊情況,就別來煩我,讓我清淨點。”
這一天,她幾乎沒怎麼睡。
但凡醒着的時候,那個口口聲聲說不記得她,又非要她時刻在他視線範圍裡的男人,就沒停止過各種折騰她。
簡直就是將她當成護工,就連擦洗身上都指名非要她。
不許那些藍眼睛的女人靠近。
說她們眼神不對,都想睡他。
等到他終於睡着,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她卻開始失眠。
他醒來不過二十多個小時,她就覺得比之前半個月還累。
“夫人,我個人請求你,還是去吧。軍長說了,他不會煩你,但你在他旁邊,他心安一點。不然,他脾氣太暴躁了。動不動砸東西……”
本來已經閉着眼睛的莊素,實在煩悶。
她真是上輩子欠他。
好不容易以爲能解脫了,還能鬧出這種事。
他要是失憶一輩子,難不成要給他當一輩子丫頭?
莊素驀地起身,冷瞪了一眼李副官,一聲不吭的走過去。
斜靠在座椅上的男人眼睛看着她,臉上似乎有一絲不悅。
明顯的不悅。
莊素懶得看他,在他旁邊坐下了,就扣上安全帶。
二十幾個小時沒睡過,她頭疼得像是要炸開了。
聽見他聲音就想躲的遠遠。
“你不想看見我?”夜爵盯着她的臉,臉上浮動着一層陰雲似的。
“你能不能安靜點,真當我是你丫鬟嗎!”
他本想說什麼,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只是視線在掃向路過的李副官時,敵意更重了。
李副官彷彿感覺自己是個靶子……被他眼神迸出的冷箭射得千瘡百孔。
夜爵騙過頭,看向窗外,飛機開始起飛。
她還是不想看見他,坐過來都是因爲李副官說,他個人請求她才答應……
只不過是昏迷半個月,他們兩個以前沒說過幾句話的人,就熟到這種地步?
他認識素素十年,讓她坐過來她不肯。
李副官一句話,她才肯。
夜爵越想越心堵。
等飛機一到高空,他就將杯子放在她面前命令,“我要喝水!”
剛有一點睡意的莊素,馬上按了鈴。
立刻有人士兵上前。
“軍長有什麼吩咐?”
夜爵看眼中釘一樣,看着面前無辜的士兵,“下去,沒找你們!別出現在我面前!”
士兵看了眼莊素:“……那,那我先走了。”
莊素死死攥着手心,忍無可忍的轉過頭,“你到底要怎麼樣?沒完沒了是不是?”
夜爵薄脣動了下,聲音低了幾分,“我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我不相信別人,只相信你。”
她內心在暴躁和對他的一絲歉疚裡掙扎,最後拿着他杯子起身。
倒了水回來,夜爵看着她不大好的臉色,“你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