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的幾乎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莊素坐在他腿上,些許困惑與幽遠的眸子對上他視線。
剛纔手裡的書也早就放到一邊。
她甚至能輕易的察覺到他變化的呼吸。
那是夜爵在緊張。
她對他最狠的一次,大概還是他“失憶”的時候。
因爲某些歉疚補償的心態,他那段時間可以說是藉着失憶,所有架子都扔了,對她百依百順,甚至不惜要放棄軍職。
如果不是司令找到她,她根本意識不到問題。
很可能是夜爵解決好所有事情後,再通知她。
但沒有什麼如果。
司令找到她,她知道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
因爲不知道他假裝的事,她只知道夜爵一旦恢復記憶,一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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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他在那次意外之前,已經做好了離婚的選擇。
他是對她有感情的。
在感情上她甚至找不到一個對手。
因爲他的感情世界裡,他的生活裡,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一個異性。
他只不過是,雖然只有她,但也不是太需要她。
他眼裡的自己永遠都不是能夠跟他一起承擔的那個人。
而是需要她不斷的等待,不斷的接受他的離婚或死亡或失蹤的消息。
每次他做得決絕,其實連等都沒有給過她機會。
在她最無助和絕望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在。
在他四年前第二次失蹤之後,她已經再沒有多少力氣跟他耗下去。
只想徹底的擺脫這個永遠喜歡替她做決定,將她當做一個附庸的人。
那麼既然他自己都已經選擇了第二次離婚,她也不會趁着他“失憶”的這一點溫暖再讓自己沉淪下去。
見了司令回去後,她說了不少重話。
化身成一個冷漠無情在玩他的女人,甚至徹底的激怒了他。
他終於走了。
那些話留在心裡,怕永遠都是一根刺。
刺傷的不止是夜爵也是她自己。
說的每句話與其說是用刀子捅進他身體裡不如也說是用凌遲的方式在讓自己清醒。
好在過去了。
徹底過去了。
她不明白他突然被什麼牽動了內心,但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一次。
她看着目光在她沉默裡逐漸暗淡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手指輕觸在他深沉的臉廓上,“雖然不是最愛的,但肯定還是愛的。不愛你,我早跟你一刀兩斷了,你心裡是多沒數,就沒數過我有多少時間都是可以移情別戀去找新的男人的?”
所謂的糾纏,從來都是一場兩人之間的博弈,哪裡是一個人的強迫就能牽扯這麼多年。
他能強勢的逼迫她,也不過是她心裡的軟弱在退步。
她愛這個男人這麼這麼多年。
不論他哪裡,不論她有多絕望過,但是要割捨永遠都是她最難的一步。
有時候花了幾年讓自己重鑄的內心,也能僅僅因爲他又出現在她面前,就一切打回原形。
她一直不想當等的那個人。
但不知不覺裡,已經將這件事做了十幾年。
“如果是因爲我當初將你趕出去,那麼……”莊素紅脣輕輕動了下,字音清晰柔潤,“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