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字打出來後,她眼淚都快跟着掉下來。
只是眼睛酸的發疼,還是忍着沒哭。
最後人縮成一團,抱着雙腿。
哪怕已經確定安全下來,她也還是一種極脆弱狀態的無助。
內心的恐懼不止是剛纔的意外和寶寶,還有一種從心底滋生恢復的惶恐。
這種極度沒有安全感的驚嚇莫名的熟悉。
讓她只想當只鴕鳥一樣,將自己埋起來,藏起來。
“莊姐,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莊素正拿着手機狂控訴,必須索要高額的精神損失費,事情一定要徹底的給個交代。
聽見她的聲音時,有些奇怪的問,“沒啊?”
沈安然沒說話,頭昏昏漲漲的疼。
莊素看她不大對,但想想可能是怕了。
她走到窗子前,打開看了看,“沒事,外面風平浪靜,一會就成功靠岸了。”
沒有下雨嗎……
她閉着眼睛,臉埋在雙腿膝蓋上。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她潛意識覺得外面正在下着暴雨,颳着狂風。
她眼睛閉得更緊了。
久不見天日的恐懼像是被開了一道口子,冷風嗖嗖的往裡灌。
大概她沒記憶的一段裡,是有過這種恐懼吧。
過了好一刻,莊素以爲她睡着了,很小聲的出了客艙跟人交涉。
沈安然擡起頭,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夜盛霆沒有回覆,一個字都沒。
她安安靜靜的抱着自己,不斷自我安慰已經沒事了。
依賴感太容易讓人脆弱,沒有他,其實一樣的會好起來。
*
隔壁,醫生將時慕深的傷口處理好,從房間退了出去。
男人一貫平靜溫雅的面容,冷鷙得不成樣子。
一旁的手下低聲說,“還沒找到人,對方水性應該很好,來的時候就是打算跳海逃走的。”
“他中槍了!”時慕深嗓音滲着絲絲寒涼,“水性再好的人,中槍了在海里能遊多久?”
“……這附近離島不遠,我們也已經派人去島上搜。海面實在難度太大,現在是晚上。”手下聲音更低沉,“如果沒找到,也可能葬身魚腹。他不可能撐過一晚上。”
“加派人手,找到活口。”時慕深重拿了件襯衫穿上,“將事情查清楚。”
“我們會的,只是資料……”
時慕深看了他一眼,“潛進來只是爲了價值幾千萬的資料麼?”
宴會內的前後的監控他剛纔也看過。
當人質這種事,運氣確實不好說。
但她也是意外去的洗手間。
“……少主,對一般人來說,幾千萬不是一筆小錢。”
時慕深瞥了眼手下,“聽說她前不久發生一場車禍,也差點命喪黃泉。一個人有多大機率,兩個月不到,兩次差點意外死掉?”
“是,我們會繼續調查。”
時慕深將桌上,自己剛纔放進密封袋的幾根長髮拿好。
那是他剛纔將她送去客艙時,順手帶走的。
“少主要做DNA鑑定嗎?可我們不是已經確認了,她不是曦兒小姐嗎?”
“先留着帶回去吧。”
時慕深將頭髮放好,有人進來彙報,“少主,馬上靠岸了。夜盛霆在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