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只知道她逃走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而剛剛天已經亮了半天。
至少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如果那一刀的位置沒有錯,以她幾乎整個匕首沒入的情況來說,穆北沉應該已經……死了。
她心頭不知道被什麼沉沉重重的壓着。
說出的字音卻飄飄渺渺,“這不是我的血,是穆北沉的。”
穆北沉!?
車上除了墨傾臉色沒變意外,君瀾和鈴木,全都呆住了。
君瀾是徹底的啞口無言。
他來這趟維城非常不開心。
倒也不是他非要大開殺戒。
主要是憋屈。
穆北沉的態度,還有穆北沉的人盯死了一樣的感覺,就讓他們擺脫不了,卻又如影隨形。
不是真的無法擺脫,一旦甩開盯梢,就怕穆北沉起疑心,防範更深。
導致他們來了這麼久,不僅連阿煙的面都沒見到,阿煙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這種感覺君瀾接受不了,導致他對維城所有的人都帶有一種敵意。
但就算如此,他想過自己要不要單幹,找到蘇煙的所在,直接殺進去將她救出來。
卻從來沒想過去殺了穆北沉。
當然了,這種大話他是會說的。
但私心裡,他在有一點了解穆北沉之後,仍然是個理智的人。
即便自己好好計劃,單憑自己一個人,也沒有辦法殺了穆北沉之後全身而退。
穆北沉背後還有整個穆家。
他必須承認,雖然很想爲所欲爲,但他們在維城,是真沒法爲所欲爲的。
在維城要是傷了穆北沉一根毫毛,都很難平安的從維城撤離。
可阿煙居然說,她手上的血是穆北沉的。
她到底做了什麼……
鈴木也是滿腹疑問,“煙小姐,你……手上的血,是穆北沉的?身上也是嗎?”
這血看上去,也不是特別多吧,但能讓她手上這麼多血,穆北沉至少是被重傷了。
不然隨便劃個幾刀,哪兒來這麼多的血。
蘇煙低聲道,“他死了嗎?”
“???”
鈴木和君瀾更是無語了。
兩個人再度對眼神的時候,發現過了這麼幾年,還真的有點跟不上她的腦回路。
所以穆北沉到底經歷了什麼,讓蘇煙問他死了沒有。
蘇煙問出口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白問了。
她反應有些遲鈍。
他們既然都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血從哪兒來的,又怎麼會知道剛纔的事。
穆家到現在還沒聲張嗎?
車內有些詭異的沉默,最後還是被耐不住性子的君瀾打破。
他眯着狹長的眸子,意味深長的問,“能不能說說,穆北沉剛纔發生了什麼?他的仇敵有這麼多嗎?那真是省事了哈。”
他們都沒計劃過殺穆北沉,到底什麼人這麼有膽量,這麼不怕死。
畢竟得罪整個穆家,那是他們也不敢輕易做的。
如果穆北沉被別人殺,真是讓人樂得清閒,還不用惹麻煩上身。
也難怪阿煙能自己跑出來,原來是有人搶先動手了。
真趕巧啊。
“剛纔……”蘇煙的聲音幾乎低到了喉嚨,字音帶着一絲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