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沉沒等她回答,抱着人直接上了樓。
蘇煙渾身軟綿綿的,手按了下自己太陽穴,突突的疼。
一見他踢開了浴室門便道,“我自己來。”
穆北沉步子沒停,邁入浴室裡。
“我說了我自己來……”蘇煙拗不過,又改口,“還沒放水。”
他將她放下,淡淡道,“泡什麼澡,先清醒清醒。”
她從鏡子裡看見自己,臉上還是一片醉態的紅暈。
她覺得自己思維可清醒了,就是看上去像個醉鬼一樣。
她揉了下發脹的頭,“我自己衝個澡行麼,這點事我還可以。保證我出來時是清醒的。”
男人一動不動的擋在她身前,微垂着眸,手背在她臉上試了試溫度,“動作快點。”
蘇煙抿着脣,頓了下,“知道了,我會快點的。”
一直等他出去,她才長吁了一口氣,背靠着浴室的瓷磚。
後背傳來的涼意似乎讓她清醒了些。
蘇煙有點失焦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鏡子,突然覺得那個女人說得也沒錯。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J女一樣。
骯髒,廉價,任由他褻玩。
出賣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她的尊嚴,靈魂……
爸爸還在監獄裡,她卻日夜在罪魁禍首的牀邊。
蘇煙想到這些就覺得一陣噁心。
她猛地打開花灑。
冰冷的水嘩嘩從頭頂澆了下來,她冷得一個哆嗦。
別墅內是恆溫的,甚至因爲她體寒的體質溫度一直調得偏高。
但冷水還是讓她淋得不住的發抖。
蘇煙閉着眼睛,她在下意識去調水溫時,手突然頓了下。
冷水就冷水吧。
他說了讓她清醒清醒,她就該讓自己清醒清醒。
*
穆北沉坐在書房裡,拿出的那枚戒指躺在他掌心。
他大掌緩緩收攏。
鑽石尖利的棱角紮在他手心裡。
這枚戒指自從他那天拍賣回來後,從來沒拿出來過。
買的時候並沒有想過做什麼用。
或許只是不想落在別人的手裡。
他平靜的閉着雙眸,最後還是放回盒子裡,再放到櫃子最深處。
她當時不過是多看了兩眼,他心知肚明她也並不是喜歡。
蘇煙對這些東西根本不入眼不過心。
就算擺到她面前,也就只是一個不稀罕的諷刺。
何況他也並不是買來送給她。
男人關上櫃子,從書桌前起了身,關了書房的等。
回到臥室時已經過了二十分鐘。
蘇煙站在陽臺邊,身上披的是她平時很少穿的浴袍,太過厚實,此刻卻裹在身上,裹得緊緊。
她手上拿着的毛巾,隨意擦了下頭髮。
冷白冷白的臉上,似乎在燈光下能透着光,沒有一點血色。
這時間太早了。
她平時洗澡,從來沒這麼快過。
穆北沉眸子沉暗的看着她蒼白得有點不大正常的臉,還沒出聲她已經轉過身。
“你等我一下,我把頭髮吹乾。”蘇煙手裹着身上浴袍,回身往浴室,“免得你不喜歡。”
他喜歡乾乾淨淨的,她亂七八糟的一團溼頭髮是入不了他眼的。
穆北沉看着她不正常的臉色,尤其嘴脣的烏紫,眸子瞬間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