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盛栩出去後，她才緩緩放下手裡的文件。
不止是夜盛栩會感到奇怪。
她也一樣會覺得奇怪。
這種足以毀掉一個人所有名譽和星途的事，他既然要高調復出，爲什麼會默許？
莊素後來回想她去找他的時候，莫名都有一種預感。
似乎從她進去開始，裴承司就知道她是去做什麼的。
或者從打那個電話開始，裴承司就知道了。
但究竟爲什麼，她卻想不出來。
還是說，裴承司一開始就是在等着她去？
莊素心裡忽然一涼。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後背都滲起一層寒意。
如果是這樣，那就有些可怕了。
莊素拿出手機，看見一條裴承司的短信。
“所以你原本要談的合作，還要繼續嗎？”
莊素：“……”
她眉頭深深蹙起，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滿世界都在討論他人設崩壞，他卻還在追問那則根本只是一個藉口的合作。
近兩個小時前，她對裴承司的定義僅僅是跟娛樂圈大部分喜歡玩人設的男星一樣。
表面上完美，實際上私生活混亂。
並且因爲那次夜爵差點死了的事，她私心裡有點怪他，哪怕那件事不是他的錯。
如果這個渣男沒有糾纏她，夜爵就不會私自跑去找她一趟，也就不會被他仇家趁機盯上。
平白的從鬼門關走一趟。
她也欠了他一條命。
雖然知道他上次無辜，這次也無辜，但她也並不打算冤枉他。
在見他之前，她的打算就是，如果他夠正經，那就算了。
如果他還是對她別有用心，那也不怪她爆出來。
只能說他活該，給他一點教訓。
她特地全程沒有提到他的名字，卻沒注意，他也沒有提到她的全名。
直到最後走的時候，他一句，“錄完了，就這麼走嗎？”
莊素才徹底清醒過來。
他真不是她想的那種有顏值沒腦子的男星。
甚至最後一併交給記者的監控截圖，都是他友情贊助給她的。
莊素看着那條短信，愈發覺得他這個人讓人捉摸不透。
這次算欠他一個人情，她直接一個電話撥過去，“裴承司，你想怎麼樣直說吧。”
電話那端很安靜，裴承司也一如既往的不急不慢的笑言，“我剛纔說了，不想怎麼樣。莊小姐要是欠個人情就如臨大敵，這合作我們就繼續談，我接了。”
莊素沉默了一瞬，“現在全網都在猜你是不是那個靠潛規則高層拿到這個合約的人。你接了這個合作，等同於自己默認。”
“莊小姐，現在全網都知道，這件事爆出來，我肯定不敢接這個合約了。我要是接了，反而顯得我坦蕩吧。”
“恕我直言，你粉絲很蠢的，不會想到你的以退爲進。”
裴承司輕描淡寫的說，“就當洗洗粉吧。”
“好，我可以答應。”
“那麼合作愉快！”
電話掛斷，莊素才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她看了眼辦公室大門。
沒有什麼人闖進來。
她單方面答應裴承司的合作，但夜爵知道之後，鬼知道還能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