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死死盯着她的臉,“你不想報仇?我不信你這麼好心。”
如果這個人對她而言,真的比那個姓墨的還要重要,她怎麼會無動於衷。
她可是連穆北沉都下得了手的。
何況是自己。
蘇煙殊無笑意的勾了脣,“你覺得我要怎麼報仇,殺了你嗎?然後呢?我只是覺得,你如今這樣也夠了,對我來說,還有比報仇更重要的。”
他有了報應,只是這報應是不是來自於她並不重要。
蘇煙沒有跟穆昭再多說,跟穆北沉從病房離開。
“你不想讓他知道?”穆北沉攬着她低聲問。
蘇煙臉色有點倦意,“他現在已經是自暴自棄的狀態,身體又還需要很長時間來康復。既然他不知道,那如你所說,他會很難接受,可能打擊過大。或許以後他有一天自己會知道的。”
可能成爲一個廢人對他而言比死還難受。
她也並不想成爲一個儈子手。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她也不想再有更深的心結。
就如同她爸爸,穆北沉的母親,這一樁樁因果報應,要算起來他們每一個人都脫不了乾洗,只是最後動手的人不是自己而已。
小龍的死是穆昭下的令,但人是穆北沉安排的,又是因爲她捅了穆北沉一道才導致穆昭的怨恨,而再深究下去,小龍之所以這麼多年被隱姓埋名的保護,讓穆家的人,讓穆昭都不知道他是誰,因爲他是穆家最見不得光最不能接受的醜聞。
蘇煙放鬆下來,再看向身邊的男人輕輕揚起下巴,“而且他的報應也不止是他現在形同廢人,他以後每次看到我,都會想起自己姓蘇了。”
“恩?”穆北沉低低的一笑,“姓蘇?”
“你看你,都不記得了。是他自己說的,又不是我逼他說的。”蘇煙輕哼道,“他說要是有天我能名正言順的叫他堂兄,他跟我姓。報應吧,他以後要叫蘇昭了。”
穆北沉想了想,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他彎着脣笑,“那你剛纔怎麼不叫他堂兄?”
蘇煙散散漫漫道,“當然是現在還叫不了,名不正言不順的。”
“胡說。”男人認真道,“那張婚書還是有法律效益的。”
“你說了不算,現在就是無效的。而且國內也不承認,叫了他還會笑話我。”
穆北沉睨着她的小臉,“那現在去領了。上不了飛機,但開車可以路過民政局。這是最快的。”
“我說了我不急……”蘇煙瞥了他一眼,“我還沒想好,以後再說吧。”
“煙兒,你已經想好了,別鬧了。”
“不行就是不行,哪裡起頭的就在哪兒完成,我不想半途而廢。”蘇煙進了電梯,見電梯裡沒人,湊近抱着他腰身,輕聲說,“你想娶我就快點好呀。”
穆北沉低着頭,含笑道,“我們去民政局,你喜歡的話以後還是可以去美國把後面的補完。”
“說了不行,你別動歪腦筋了……”
她不求快,沒必要在他身體沒恢復好的時候給穆家投這麼一枚炸彈。
現在只想他好好靜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