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自己去醫院，到時候是什麼結果，就是由着自己說。
沈安然可能信都不敢信。
所以給自己準備好一切，就爲了能夠讓她陪同下做完檢查。
“不過，你到底要去哪個科室檢查？”
莊素知道實在繞不開她了，便道，“醫生建議我的第一個檢查是孕檢。”
沈安然愣了足足好幾秒。
孕檢？？？
孕檢啊！！
她剛想露出喜悅，察覺到莊素眼裡一點懶懶卻無所謂的笑意。
才陡然想起爺爺之前的話。
她因爲那次流產，以及她自己身體的緣故，以後可能再也沒有孩子。
本來就是不易受孕的體質，又在那次流產之後傷了身，流產後也沒有好好休養，傷心過度。
等到身體不對的時候，知道結果已經晚了。
現在醫生建議孕檢，莊素的神色幾乎表明了一切。
“其實，也許醫生只是不知道……”
“醫生知道我的情況。”莊素邊開車邊說，“還是建議我去查一下，確定結果再去檢查其他的。”
沈安然手指緊緊抓着自己帶來的文件，故意口吻輕鬆的說，“那就檢查一遍，也很簡單的。”
“安然我不想孕檢。”莊素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不少，“我就是，不想孕檢。”
過去確實已經翻篇了，她也早已接受這件事多年。
就如近鄉情怯，到那麼一點點可能的時候，她反而是怕得更多。
失望的機率有多高，她明明知道。
甚至心底是默認了大概只有那麼一個結果，根本不需要檢查的結果。
但人一旦在有希望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產生希望。
唯獨在這一件事上，她覺得自己堅強夠了。
不想一次又一次看着那張檢查單。
“安然你能明白麼？”
安靜半天的沈安然，一字一頓的說，“我想說我明白，但我怎麼可能有你明白的那麼深刻。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改變不了你的決定。也知道告訴你任何希望值得一試這種話，根本毫無必要。”
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世上無絕對這類話。
相信莊素自己最清楚，醫生當年沒有給她直接判死刑，纔是她現在最大的掙扎和折磨。
反而要不斷去遭受希望破滅的過程。
那不到百分之一的可能，會成爲人心裡不甘的種子。
但一旦成爲結果，那點希望又會結束了。
正因爲知道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希望，纔會導致她這幾天都沒有勇氣做一個最簡單的孕檢。
否則真的心如死灰，她根本也不需要這麼介意一個流程。
“但是素素，最壞也不過就是原本的預判了，還能更壞的結果嗎？”
*
去看周曉之前，莊素要做的第一個檢查，需要至少一個小時纔有結果。
莊素沒讓她乾等着自己，沈安然想着結果既然沒出來，還是給她一點個人空間。
等到拿結果的時候，再和莊素一塊去。
她先一步到周曉的病房，看見鼻青臉腫，還纏着紗布的周曉也跟着嚇了一跳。
難怪莊素說他和夜爵八字不合啊。
“素素姐怎麼還沒來？”米婭看了眼時間，“不是說她一會就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