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的話,鈴木完全沒有料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能心裡揣測着,是不是剛恢復記憶,再加上小龍的事,和前幾天的綁架,讓她短時間內信息量太大。
他剛想說話,看見不遠處深黑的高大身影。
墨傾不知道站了多久,俊臉上緊抿着薄脣,目光沉默森冷。
君瀾站在他身後,眉頭也是皺得緊緊的。
“咳,大哥。”
鈴木起了身,這聲姑且算是提醒蘇煙。
蘇煙沒有轉頭,還是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
墨傾擡步走了過去,緩緩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看着她顯得過於疲倦的臉,“你覺得最近有點累,可以晚點再走。”
“我說了,我不去。”
他眉頭緩緩的擰起,定睛看着她,“你在怪我?”
蘇煙沒回答。
墨傾掃了一眼旁邊的君瀾。
再看向蘇煙,薄脣動了動,“你覺得我要殺了他,但你不想讓他死。”
君瀾冷冷在一旁補充,“她昨天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他頭一次沒聽墨傾的話,又不方便告訴他別的原因。
於是把昨天蘇煙在病房裡的話搬出來作爲理由。
機會就那麼一次,今天穆家的人已經到了。
墨傾英俊的臉顯得冷冰冰的,並沒理會君瀾的話。
“是。”蘇煙沒有否認,“我不想讓他死。”
昨天是昨天,但眼下不是昨天那種讓人沒有思考時間的緊迫,她也沒有必要再隱瞞。
她看向墨傾,一字一頓道,“我也不喜歡穆昭,甚至現在覺得他死了也是死有餘辜。但是你三番兩次的要殺他,難道是覺得要一個個的將穆家殺乾淨?”
君瀾皺了下眉,“穆家的人不是死有餘辜嗎?”
蘇煙頓了下,“我殺過穆北沉一次了,而且對我來說,我恨穆家也不是要殺光他們。當初穆家確實沒有留情,可是我爸爸當年入獄也並沒有死。”
蘇家覆滅的是曾經的權勢地位金錢榮耀,受到的牽連是法律意義上的,蘇家的人都沒有逃過制裁。
她大伯早就過世,也不是死在穆家手裡的。
即便當初她故意告訴穆北沉,她要讓穆家嚐嚐這個滋味,也不是要將穆家的人殺光。
在得知小龍是穆昭下令之前,她討厭穆昭也覺得他罪不至死。
“你應該,不知道小龍是穆昭下令的吧。”蘇煙看着墨傾欲漸深沉的臉色,“既然不知道,爲什麼你一定要他死?”
君瀾聽着她質問的口吻,幾乎沒想的辯解,“那是因爲他在查……”
說出口了,他纔想起,這事不該自己提,甚至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查什麼?”
君瀾:“……”
墨傾淡淡開口,“他一直在懷疑穆北沉的母親當初不是意外病故,在查跟我有沒有關係。”
蘇煙眼瞳睜大,“跟你……有關係嗎?”
“有。”他字音清晰的承認,“是我,換了藥,讓她當時病情惡化。”
蘇煙覺得身上的血都跟着冷了下來,“你爲什麼……她是無辜的!”
君瀾見話說到這份上,直接解釋,“當時情況緊迫,我們在維城留了很久也找不到接近你的機會,婚禮上你又不肯走。那是唯一一個……”
墨傾沉聲打斷,“不用說那麼多,人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