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承赫感覺自己消沉灰敗的心,突然又活了過來,他刷的擡眸,目光死死盯着倪朗的手機,耳朵豎的極高,卻一個音也不敢發出。
“哥,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今晚沒跟未來嫂子約會麼?”倪蕊低迷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遞過來,有幾分病懨懨的味道,雖然,她在強打着精神。
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蹙眉,俊容浮起擔憂,喬毓帆搶着問道,“蕊丫頭,你生病了麼?要是病了,就快點回來,三哥去接你!”
“死丫頭,我怎麼沒空給你打電話?約會重要,妹子也重要!”倪朗氣急敗壞,越心疼便越生氣,“我不給你電話,你是幾天也不給我打,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搞什麼?”
溫承赫不由得攥緊雙拳,呼吸略重,似有什麼卡在了嗓子眼兒裡,從喉嚨到心臟,全部發緊發疼。
倪蕊聽到哥哥生氣,扯脣笑了笑,“幹嘛呀?三哥,哥,你們倆在一起啊,我挺好的,就是感冒了而已,所以聲音聽起來不太好,你們別擔心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吃藥了沒?你別以爲感冒是小事,嚴重起來也能扯出大病的!”倪朗沒好氣的咬牙,“我這幾天忙,要替表哥找人,等找到表嫂,我來找你!”
倪蕊一聽,忙道,“哥,你別來啊,這麼遠的路,你來幹嘛呢?你……等等,你剛說什麼?你替表哥找表嫂?表嫂去哪兒了?”
“不知道去哪兒了,反正表嫂和表哥在鬧離婚,要是表嫂聯繫你,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倪朗道。
喬毓帆插話,“表面先穩住,暗裡第一時間通知表哥!蕊丫頭,你必須深刻牢記,你不是表嫂閨蜜,你是表哥的人,所以要向着表哥!”
“噢,好,我知道了。”倪蕊楞楞的點頭,不用問原因,肯定是出大事了,但是現在時間肯定很緊,她不好耽誤,便道,“那行,你們趕快去找表嫂,要是我這邊有消息,馬上電話聯繫!”
“小蕊,你吃紅棗麼?給你燉紅棗蓮子粥,怎麼樣?”
正在這時,電話那端傳來一道男音,似乎離的較遠,在揚聲喊話,三人同時一凜,喬毓帆脫口道,“妹子,你房間裡有男人!是誰?是不是那個小年輕兒?嗯,幹什麼來着……對,開咖啡店的小老闆?”
倪朗嚥了嚥唾沫,很尷尬的看向溫承赫,後者垂下了眼瞼,落拓的俊顏,明顯黯然。
倪蕊朝從廚房探出頭的唐司祺點了點頭,表示她吃紅棗,然後輕咳兩聲,不太好意思的低聲道,“三哥,你別這麼驚訝啊,他叫唐司祺,你叫他名字,別叫什麼小年輕兒。”
喬毓帆咂嘴,“嘖嘖,唐司祺!嗯,聽名字還不錯,什麼時候有空,三哥得見見人,幫你把把關才行!”
“小蕊,唐先生就是跟你一起支教的老師吧?”倪朗蹙眉,心頭沒有喬毓帆輕鬆,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兒。
倪蕊點頭,“嗯,是啊。”
“等我找到表嫂,我去甘肅看你。”倪朗一臉嚴肅,他必須見見唐司祺,他要確定倪蕊是不是一時衝動的移情別戀。
聞聽,倪蕊卻是心下一緊,“哥,你別去甘肅,我……我不在甘肅了,我提前結束支教了!”
“什麼?”倪朗一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喬毓帆也驚詫,“小蕊你在搞什麼?你不在甘肅,那你在哪兒?”
溫承赫眉峰擰成了川字,身軀漸漸僵硬。
“我……我在杭州呢,這邊有愛心公益,我在福利院和敬老院做志願者,陪孤寡老人聊天,給小孩子們教業餘課。嗯……我是十天前到達的杭州。”倪蕊心虛的小聲回答道。
倪朗不悅,“你和唐司祺一起?”
“對啊,我們……在一起。”倪蕊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和唐司祺的關係,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可能會越描越黑。
“a城沒有公益麼?你幹嘛非要跑到外面?”倪朗愈發不悅,“難道你是爲了跟男朋友遠走高飛過二人世界麼?”
倪蕊沉默,好半天才道,“哥,你別管我,我的事我自己作主。”
“臭丫頭,你說什麼?你……”
“好啦哥,就這樣吧,你真別擔心我,你替我跟媽說一聲,我過得很好,等我感冒好點,我會給媽打電話的。”
“喂喂……”
倪蕊的聲音,在倪朗的急切呼喚中,漸漸消弭,倪朗拿下手機,看着掛斷的通話,俊顏氣得鐵青,“臭丫頭!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哥!”
喬毓帆心裡也蠻不是滋味兒的,語氣酸不拉嘰的道,“這個姓唐的一定長得很娘炮,很會油嘴滑舌,所以才騙得我們小蕊不回家!”
“沒有。”
溫承赫忽然開口,神情淡淡,“唐司祺年輕高大,陽光帥氣,他對倪蕊很體貼,是個不錯的男人。”
“嗯?你見過?”兄弟二人驚奇的齊聲問道。
溫承赫轉眸看向車窗外,夜幕下的a城,流光鬢影,霓虹燈閃耀,盡頭處,他彷彿看見倪蕊在朝他揮手再見,而後愈來愈遠,他的視線裡,再也望不進她的影子……
……
而那一端,杭州。
租來的公寓裡,倪蕊半躺在沙發上,手中捏着手機,心思卻遊移,冗長而沉重。
能瞞得了一時,能瞞得了一世麼?
她不敢想像,當家人知曉她未婚生子時,將會崩潰到什麼程度?
倪蕊擡手撫上小腹,那裡孕育着一個小生命,來到杭州產檢,醫生說,這個孩子有些脆弱,交待她安胎靜養,前三個月最好臥*休息。
所以,她公益只是每週末去做一次,平時都在家休養,唐司祺自發的擔負了照顧她的重任,還勤快的專門跑去孕媽班學習如何照顧孕婦。
快兩個月了,不知還能瞞多久,興許哪天倪朗幾人突然就找過來了,到時她該怎麼解釋呢?
還有孩子爸爸……
想到那個男人,倪蕊情不自禁的癟嘴,鼻子又泛起了酸意,這麼久了,他當真放棄她了麼?再連一通電話也不曾打給她,對她不聞不問……
或許,她真的沒那麼重要吧,又或許,他身邊有了新歡,便不再記得她。
倪蕊呆呆的望着一處,心思凌亂,她該怎麼辦呢?舔着臉找他,對他說,她懷了他的孩子,問他還要不要她?
不,以前的倪蕊,便是這樣低到塵埃裡的愛着溫承赫,結果呢?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而現在,她不要再卑微,她的愛必須是平等的,她不想要乞求來的愛情。
倪蕊思忖片刻,默默做了一個決定,待到三個月,待到孩子穩定後,她悄悄回一趟a城,她親自去找溫承赫,假如,他還說愛她,還想要她,那麼她和他在一起,孩子便是她送給他的複合禮物!
正想着,妊娠反應又來了,她胃裡泛噁心的側頭一陣乾嘔,直嘔得小臉泛白,氣若游絲……
這個孩子很能折騰,害喜特別嚴重,倪蕊幾乎吃什麼吐什麼,晚餐全吐出去了,所以唐司祺又在燉粥給她吃,聽到她的動靜,他端着溫水出來,一手拿着紙巾遞給她,皺眉道,“你吐成這樣,得想個什麼法子啊,總這麼下去怎能行?”
“沒法子的,只能忍。”倪蕊擦了擦嘴,接過水杯喝了幾口,使勁兒壓下那股噁心感。
唐司祺輕嘆,“女人可真不容易,尤其是媽媽。”
“那你要加倍孝順你媽媽了!”倪蕊莞爾,出言打趣道。
唐司祺勾了勾脣,半認真半玩笑,“我媽說,我給他最好的孝順,就是找一個兒媳婦給她。”
倪蕊不覺瞪眼,“那你就去找別人,別賴在我身邊,我跟你沒戲的。”
“沒戲就沒戲唄,至少是朋友啊,咱倆現在是相依爲命的小夥伴!”唐司祺不以爲然的笑了起來,正笑着,突然記起什麼,“哎喲,我的粥!”
看着男人急匆匆衝向廚房的背影,倪蕊雙肩緩緩垮下來,心情,愈發的沉重……
……
這一整夜,倪朗、喬毓帆和溫承赫各帶着秘書、助理等人,每人分配一條可疑路線,乘飛機趕過去,然後奔赴汽車站尋找蕭琰,不敢拿着照片打聽,只能碰運氣的盲目瞎找,一個城市找不到,便換另一個城市。
許靳喬飛機落地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陳冬也被派出找人了,來接他的是盛橋集團的司機。
靠在椅背上,他神情疲倦,嗓音低啞,“回綠洲別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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