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承赫用力的吸了一口煙,而後他偏了偏臉,沒有回答。沉靜的俊顏,在煙霧繚繞中,模糊不清,不辯情緒。
“呵呵,許總,您不是可以看到麼?不需要問了啊,我們是交往關係。”江芷藍卻輕笑,替身邊的男人答道。
許靳喬目光如炬,言語利如刀刃,“我沒問你,給我閉嘴!”
江芷藍嘎然止音,被許靳喬身上渾然天成的冷氣場壓迫的再沒敢發聲,她尷尬的握住溫承赫的手臂,表情格外委屈。
溫承赫沒推開她,但也沒安慰,他側眸移回,深邃的重瞳,鎖着許靳喬的雙目,淡淡道,“你想說什麼?有關倪蕊麼?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她過她的,我過我的,互不干涉。”
“你說什麼?”許靳喬墨眸陡眯,沉怒道,“你知道倪蕊懷孕的事麼?”
江芷藍一驚,瞳孔中現出不可置信與緊張,她緊緊盯着溫承赫,摒息凝神。
而溫承赫眉峰微蹙,沉默一瞬,言語依舊淡然,“知道,她……”
許靳喬的手機,忽然響起急促的鈴聲,這是他專爲家人設置的特殊來電音,他忙拿出手機,劃下接通鍵,“喂……”
“表哥,你在哪兒?你快幫幫我,我媽不讓我出門,我快急死了!”
“小蕊?”
那端傳來倪蕊焦急的哭音,許靳喬一凜,立刻轉身朝外走,並詢問道,“出了什麼事?你先別哭,慢慢跟我說。”
溫承赫不由自主的揪心,等他意識過來時,已經邁出了步子,許靳喬開門出去,他立在門口,傾聽着電話內容。
“小蕊,你知道是哪家醫院?整個咖啡廳都被炸了麼?”
倪蕊慌張的全身發抖,“我,我不是很瞭解,剛剛電視新聞上播的,司祺的咖啡店旁邊緊挨的那家店發生瓦斯爆炸,相鄰幾家店都被炸了,現在傷亡人數還沒統計出來,消防隊正在救火,我也不知道受傷的人送到哪家醫院了,不知道司祺有沒有……活着……”
許靳喬聽完,當機立斷,“聽我說,你別緊張,唐司祺興許不在咖啡店,你先打他手機,聯繫他的家人朋友,我這邊找人打聽一下情況,你呆在家裡別出來,等我問好情況再跟你說。”
倪蕊哭着掛了電話,許靳喬站在門外的樓道上,餘光一瞥,瞧到溫承赫,不待他開口,溫承赫立刻解釋他偷聽的理由,“我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事出緊急,許靳喬也顧不上再跟溫承赫談什麼兒女私情,畢竟倪蕊遠走他鄉,始終是唐司祺在替他們陪伴照顧倪蕊,而且唐司祺還送流產的倪蕊去過醫院,衝着這份情,衝着倪蕊的淚水,他也不能熟視無睹,所以,他把事情複述了一遍後,問道,“朝陽街距離哪家醫院最近?擅治燒傷外傷的?”
溫承赫聽後,震驚萬分,他略一思考,道,“應該是百惠街的中外合資醫院,但救護車有沒有把人送過去,就不一定了,還是開車過去問問,現在各方混亂着,一時半會兒也打聽不出來準確的情況。”
“好。”許靳喬頷首,率先大步邁出。
溫承赫當下也不再多想,他也欠着唐司祺,那份恩情,他一直沒還,現在唐司祺有意外,他於情於理都不能袖手旁觀,所以馬上返回包廂,從落地衣架上拿下大衣,江芷藍見狀,忙問道,“承赫,我們要走了麼?”
“你自己回去吧,我有急事兒要處理。”溫承赫說完,轉身便走。
江芷藍忙跟上他,小心翼翼的問,“是什麼事呀?我能跟你一起去麼?”
“你不用去,你也幫不上忙。”溫承赫直接拒絕,步伐邁得極大。
江芷藍咬脣,小跑着拽住他袖子,“是有關倪蕊麼?承赫,你還在關心她?那我算什麼?”
“你算什麼你心裡清楚,別拿你跟她比,沒有可比性。”溫承赫俊容無溫,語氣冷淡,“別跟着我,我不喜歡女人太黏人。”
江芷藍緩緩止了步子,幽怨的站在走廊上,上下牙齒咬的咯咯響!
溫承赫頭也不回的離去。
出了酒吧,許靳喬的車已經從停車場開了出來,他快速進去提車,很快跟出,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向朝陽街。
趕到時,整條街道已被警察封鎖了,到處都是救護車、消防車和警車,大批警察忙於疏散四周的居民,火勢猛烈,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際,場面震憾驚險!
唐司祺的52咖啡廳在中間位置,車開不進去,兩人下了車,分頭去打聽,一撥撥被擔架擡出的燒傷炸傷人裡,都沒有唐司祺,正在焦灼時,聽到有人大吼,“快,氧氣袋!這人沒死,還有一口氣!”
聞聲望過去,只見被兩名消防員擡出的一個男人躺在擔架上,整張臉被薰成了黑色,一動不動,右大腿上汩汩往外冒着血,醫生蹲在地上,給他聽了心跳後,激動的喊着,醫務工作人員立刻抱着氧氣袋跑過來,進行緊急搶救。
“去看看。”
許靳喬低聲一句,兩人衝上去,警察立刻攔他們,許靳喬報了身份,伸手指向那邊,“那人好像是我朋友。”
警察連忙請他們進去,許靳喬道,“承赫,我不認識唐司祺,你呢?你認識他容貌麼?”
“認識。”溫承赫一邊回話,一邊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條手帕,待醫生初步施救完畢,他趁着空隙快速用手帕擦了擦男人臉上的黑,待真面目隱隱露出來,他心下一震,脫口道,“唐司祺!”
許靳喬臉色跟着一變,立刻抓住醫生,“送去哪個醫院?是合資醫院嗎?我們是家屬。”
“合資醫院已經滿了,得送協和醫院,快讓開!”
醫生匆匆解答完,醫務人員把擔架擡上救護車,在警報聲鳴中,救護車火速駛向醫院的方向。
許靳喬和溫承赫也果斷的分別駕車,跟在了救護車後面。
倪蕊是在一個小時後接到許靳喬的電話,她已經急得神經都快崩潰了,“表哥,我聯繫不到司祺的家人,我不知道他們的電話,也不知他家在哪兒……”
“小蕊,我找到唐司祺了,你聽了別激動,他被炸傷了,現在正在手術,北賓路協和醫院,你要是想看他,讓倪朗和毓帆帶你來,你自己一個人別亂跑。”
“好好,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許靳喬擰滅指間的菸蒂,他斜睨一眼溫承赫,心情極端複雜,“不知道手術情況怎樣,會不會……”
“唐司祺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溫承赫目中沉澱着什麼,他忽然轉身,大步而行。
許靳喬追問,“你去哪兒?”
“找院長,再調專家,如果這幾個專家不行,再換人!”
“溫承赫!”
許靳喬的喊聲,溫承赫沒再回,挺拔的背影,矯健的步伐,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裡……
不久後,倪蕊趕到,喬毓帆和倪朗跟着,左右照看着她,生怕她走的太快不小心摔倒。
此時,手術室外只有許靳喬一人,溫承赫還沒回來。
“表哥!”
倪蕊一把抓住許靳喬的手臂,粗喘着問,“怎麼樣了?他傷得嚴重嗎?”
“不清楚,當時從火場擡出來時,似乎人已經死了,醫生最後檢查發現還有心跳,然後便緊急送來醫院手術,他能不能活下來,現在還不好說。”許靳喬如實說道,這種情況,沒辦法欺騙,還不如讓倪蕊知道真相。
倪蕊整個人一震,雙腿發軟的站立不穩,兩個哥哥緊緊扶着她,倪朗道,“有這麼嚴重?天,這人不能死,他死了小蕊怎麼辦?”
“對啊,小蕊的孩子沒爸爸了……”喬毓帆也傻眼兒了,不知道能說什麼,但又急得不行,視線盯在手術室的門上,直咂嘴。
從拐角處剛走出的溫承赫,聞言頓下了步子,他斜目望着倪蕊,聽着他們的談話,心臟一分分的抽緊。
情況混亂,許靳喬沒法安慰兩個弟弟,告訴他們倪蕊懷孕的真相,他緊着安撫倪蕊,“小蕊你別擔心,我相信唐司祺不會有事的,醫院安排了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搶救活他的!”
倪蕊滿面淚水,“表哥,求求你,司祺對我很重要很重要,我不要他死,也不要他殘廢,他要好好的,我們還說好一起去雲南,去西臧,去離天最近的地方……”
轉角背後,溫承赫眼眸漸溼,他攏了攏大衣的領子,沿着燈火通明,一步步離開,融入漫天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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