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單鬱助連忙否認,有些孩子氣地着急,“我只是不敢確定你剛纔的話而已。”
“考慮一下吧。”蘇半夏繼續回過身去整理廚房了,而身後的單鬱助像個愣頭青似的傻呵呵一直笑,那樣子根本就沒有一個跨國公司總經理的氣勢。
“哦,對了,”蘇半夏惡作劇似的提醒了一句,“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求婚,我可是不答應的。”
“一定一定!”單鬱助像雞啄米一樣點頭。只要想象一下可以天天和她生活在一起,單鬱助就覺得這個世界什麼都是美好的。
愛情,好像就有這種魔力,能把一個精明幹練的人變成一個傻瓜。只是有時候,當愛情變成一把鋒利的刀時,卻可以見血封喉。
單鬱助的婚事逐漸成爲冷清音和單遠澤之間的主要話題,特別是冷清音知道單鬱助和蘇半夏已經在一起四年之後,她的不安加重不少,兒子是自己生的,她知道單鬱助肯定想要和這個女孩子結婚了。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孩子怎麼配得上單氏未來的繼承人,她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單遠澤有些無奈地看着冷清音暴跳如雷,道:“我當初也不是沒什麼背景嗎?何必把地位看得那麼重。”
“男人不一樣。你看看那個叫蘇半夏的女孩子,無論她的成長背景還是她的受教育水平,沒有一個是拿得出手的,關鍵是,她還有一個經常生病的媽媽,這種人要是進了家門,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冷清音一口氣說了很多,順便把一疊照片扔在了桌上。
單遠澤也懶得去瞟,只顧低頭批自己的文件。他老婆的脾氣總是這樣,說風就是雨,他可不想去瞎湊合。何況,蘇半夏那個孩子他是真的挺喜歡的,如果要做媳婦的話,他沒意見。
冷清音看着自家老公一點反應都沒有,大小姐的脾氣一上來,冷冷道:“這件事你不管是吧?那就我來處理。”
單遠澤一聽這語氣,立刻嗅到了火藥的味道,他停下手中的筆,起身,按住冷清音肩膀,讓她坐在沙發上,道:“好,這件事我會去處理的。你呢,就繼續做你喜歡的事,其他就別去管了。”要是冷清音出馬,指不定就會拿着疊錢直接殺到蘇半夏的家朝她們臉上一扔,逼着她們走人。女人處理這種事總是這樣極端,要是鬱助真的很喜歡蘇半夏,冷清音真的會把兒子的世界毀了。所以還是他來處理吧,雖然他是真的不太願意攙和這種事。
這下,冷清音圓滿了。有疼自己的老公就是好!
“很晚了,你先去睡吧,我再看一會文件。”
“嗯,你也別太晚了。”
送走冷清音,單遠澤拿起那疊照片,都是蘇半夏的生活照,她們住的房子似乎很舊,也很簡陋,其餘的是她在業餘時間打工的照片,他對這個女孩子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能自力更生的孩子本性不會差到哪兒去。
看到最後一張照片,單遠澤的手突然收緊了,連照片都被他
捏出了褶皺,瞳孔一下子放大,臉上是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是痛苦,到最後定格爲思念,那張是蘇半夏在屋裡打掃衛生,而身後坐着的是——蘇若!
天氣很好,雲朵像是大大的棉花糖,看上去可愛得讓人想要咬一口,襯着藍得透徹的天空,彷彿能把人世間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單鬱助在這一天起得很早,從早晨六點一直試衣服到八點,幾乎把衣櫃裡所有的衣服都試盡了,寬大的牀堆滿了試過的衣服,可還是沒有找到他滿意的,急得他好看的眉糾結到了一塊。好不容易在幾十套衣服中挑出一套覺得還算可以的,腦子裡面一個激靈,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去岳母家應該買什麼東西?
衣服?蘇若又不是少女,肯定對衣服不來電;補藥?沒事送藥這不是討不吉利麼;吃的?可是又不知道蘇若喜歡吃什麼,萬一買了不喜歡的,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單鬱助哀嘆了一聲,只得打電話給紀初浩,發揚不恥下問的偉大精神。電話那邊的紀初浩思索了很久,然後煞有介事地說:“嗯,金元寶,豬頭。魚……”
“最好再加上三炷香!”單鬱助冷冷地打斷他,咆哮道,“紀初浩,你是找死嗎?!”
紀初浩乾笑兩聲,也發覺自己的建議的確挺像上墳的。
“你最好仔細想想,否則,最近我就會找你練沙包。”簡單的邀請,卻充滿了威脅的氣勢。
紀初浩嚥了咽口水,天哪,練沙包?那不是找打的份??他不要啊!
“那就水果吧,最實在了。”紀初浩小心翼翼地建議道,這是最普通的也是最好用的。
單鬱助沉吟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其他的東西,只能硬着頭皮買了一大堆水果,總有一樣是蘇若喜歡的吧。拜見岳母的女婿不容易啊!
這是蘇若第二次仔細打量單鬱助,第一次是在幾年前蘇半夏不小心溺水住院的時候,那時她就覺得他很像一個人,一個她因爲愛得深所以恨得深的人。此時眼前的單鬱助身上愈發有那個男人的氣息,無論是眉眼還是氣勢,都透着那個男人年輕時候的樣子。
蘇若想,世界上竟然有那麼相似的人。她把單鬱助讓進門,下意識地,對他沒有什麼好感。畢竟因爲長得太像那個男人了。淺淺地打過一聲招呼,便進到廚房準備午餐了。
敏銳的單鬱助嗅到了不友好的味道,他尷尬地把水果放在桌上,摸摸鼻子:難道是因爲他買的東西不合她心意?見鬼!就知道不該聽紀初浩那個小子的破建議!
蘇半夏也覺得蘇若的反應很怪,她對人一向彬彬有禮,溫柔盡顯,可是爲什麼偏偏對單鬱助有種莫名的敵意?難道是因爲知道單鬱助想把她娶了嗎?
單鬱助有些懊惱地向蘇半夏吐苦水:“半夏,怎麼辦,你媽不喜歡我。”要是蘇若不同意半夏嫁給他,那麼事情就頭大了!
蘇半夏看看正在廚房忙碌的蘇若,然後壓低聲音問
單鬱助:“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之前得罪過我媽?”
單鬱助更加冤枉了,有些孩子氣地癟着嘴,舉起三根手指申冤道:“我發誓,我只見過你媽兩次,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上次你溺水住院的時候,就那麼匆匆的一面,我哪有時間得罪她啊。”
這下蘇半夏就更奇怪了,上次也沒見蘇若對單鬱助有什麼不友好,雖然也沒有很友好,可是這一次的疏離感怎麼就那麼明顯呢?
“哼,肯定你媽是看上城一了,我上次就覺得你媽對城一的態度不一般!”單鬱助賭氣似的說道,語氣裡的醋意異常明顯。
蘇半夏有些無語地看着單鬱助,這麼幼稚的理由虧他還說得振振有詞,真是服了他了!正想開口反駁,就看見蘇若從廚房出來,剛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鬱助,把水果拿進來切一下吧,其實我挺喜歡吃橙子的。”蘇若笑着對單鬱助說道,那種笑容溫暖明亮,沁人心脾。
單鬱助愣住了,直到蘇半夏捅了捅他才反應過來,屁顛屁顛地飄進廚房。蘇半夏嘴角噙笑,她就知道,她喜歡的人蘇若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進了廚房單鬱助才發覺,從小到大,他連炊具都沒碰過,什麼時候親手切過水果了?望着那明晃晃的水果刀,他有些懼怕地咽咽口水,可是爲了給未來岳母一個好的印象,他硬着頭皮拿起水果刀。
蘇若在旁邊毫無察覺地炒菜。她承認,剛纔的反應是有點過激了,鬱助實在太像那個人了,可是他畢竟不是那個人,他是半夏喜歡的人,是半夏想要與之過一輩子的人,那麼她也就應該對他有好一點。因此,她纔想把鬱助叫進廚房,以示友好。
正想着如何開口爲剛纔的失態道歉,只聽見“哎呦”一聲,旁邊的單鬱助很不爭氣切到了手指,一道長長的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着熱血。蘇若驚叫一聲,連忙叫半夏紙巾和紗布過來。
蘇半夏用紙巾把傷口擦拭乾淨,然後包上紗布,一邊包紮一邊埋怨:“切個水果都能切到手指,你還真是大少爺。”
單鬱助委屈地說道:“這還不是爲了你嘛。看樣子,娶你真是不容易啊。”
蘇半夏狠狠地按了一下傷口,嗔道:“你就貧嘴吧。”
這一下,單鬱助疼得呲牙咧嘴,嚷道:“你謀殺親夫啊!”
“你還不是呢。”
“很快就是了,”單鬱助痞笑道,“未來的單家少奶奶。”
“誰稀罕!”蘇半夏打趣,笑容還未來得及綻開,只聽得背後嘭得一聲,清脆的碎碗聲,單鬱助和她轉過頭,見蘇若保持着拿碗的姿勢,地上是碎片,而臉上卻是吃驚的表情。
“媽,你沒事吧?”蘇半夏急忙起身,問道。那種表情,讓她莫名的心慌起來,感覺好像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正從她身體裡抽離。
“你,你姓單?!”蘇若彷彿沒有聽見半夏的關切,直直地盯着單鬱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