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洛羽看來,這段歷史畢竟已經過去太長時間了,二十三年的時間不是一眨眼那麼快的,這些歲月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東西就算是上天註定好的,可是人力也改變了它太多太多,失去了原本的模樣。
帝君聽着她的話,沒有做聲,可是心裡卻在想着媽媽說的話,讓自己放過柴俊然,可是他又知不知道這件事呢?帝君甚至想,或許他原本就是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也一定要親手毀了自己,柴俊然的陰狠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呵,這又算是什麼呢,這段關係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如果他可以選擇父親的話,那麼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帝君都絕對不會想要跟柴俊然扯上任何的關係。
“君,只要你做出了選擇,我就會支持你,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她這樣說着,摟着帝君的手又是緊了緊,夏洛羽根本不想否認自己對這個男人究竟有多愛,究竟有多麼的依賴,因爲這就是愛啊,已經失去過一次了,所以才更想要珍惜。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帝君腦海裡翻涌出太多的東西,只是唯一讓他覺得安心的是,身邊躺着夏洛羽,她均勻的呼吸聲讓他的心不再跳動的那麼快,而是平定了下來,或許明天,總是要面對的。
………
柴俊然坐在椅子上,顯得有些侷促,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只是現在他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會是什麼,帝君把自己約出來,會說些什麼。
從柴俊然的內心出發,相比柴凌釋,他更加中意的反而是昨天才得知是自己骨肉的帝君。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第一次見到他時,除了二十三年來對帝家人的仇恨感外,還有更多的,是一種欣賞和親近,雖然他的冰冷和不近人情跟自己是那麼的想象,但是,卻還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現在柴俊然終於可以說得清那種感覺是什麼了,就是父子之間的血緣,這種神奇的東西,沒有人能夠解釋的清楚,就算用再先進的科學儀器也解答不了。
遠處一個高大的聲音靠近了這裡,朝着柴俊然的方向走了過來,不用說他也知道這是誰。
帝君看到柴俊然,心裡猛地一緊,雖然身體中有種不知名的東西在來回竄,可是他的臉上卻是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樣子,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走到桌前,他坐了下來,目光也終於直接而沒有任何障礙地落在了柴俊然的身上,此時的帝君還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他該稱作父親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和自己的關係。
帝君也很矛盾,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他知道呢,還是根本不希望這件事被第三個知道。
“你來了……”柴俊然有些磕巴,說話的聲音竟然也是有些顫抖,自從知道了他就是自己的兒子,柴俊然對帝君的感情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現在再看到他,那種原本的仇恨感竟然就消失不見了,而更多的,是一種愧疚感。
帝君看着柴俊然,察覺到他有些不對,但是還不敢斷言,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柴先生,今天約你來這裡,不知道是不是耽誤了你選舉的大事。”帝君話竟然點着點點諷刺的意味。
果然柴俊然聽後面色微微變了變,但是他還是刻意在臉上堆出笑容說道:“哪裡哪裡。”
現在的他也是不確定殷容是不是已經告訴了帝君,兩個人心裡懷揣着同樣的一件事,但是誰都沒有先捅破這層窗戶紙,彷彿這樣的文字猜謎很有意思。
“關於我的岳父夏閩海的事情,不知道柴先生是不是願意給出一個解釋。”帝君突然提到了夏閩海,他這次來不是單純的爲了自己的事情來得。
柴俊然在聽到夏閩海的名字後,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就算是勉強的笑意越是蕩然無存,他冷哼一聲道:“那是他咎由自取。”
對待夏閩海,柴俊然是對他恨之入骨,他簡直就是破壞自己計劃的罪魁禍首,不過現在想來,倒是要感激他了,如果不是他突然的出現打亂了自己的步驟,可能現在帝君已經不能坐在自己的面前了吧,那麼他自己又該如何的後悔親手毀了自己的孩子。
想到這裡,柴俊然臉上的神情慢慢緩和了下來,卻沒有想到對面的帝君臉上卻是冷的好像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那冷漠的眼神看向自己,彷彿兩把銳利的冰刀要將他的肉身生生戳破似的,柴郡然竟然想要躲閃。
“咎由自取的應該是柴先生你吧。”帝君說着猛地將一疊文件放在了桌上,柴俊然臉上的肉突然跳動了一下,不用看他就已經知道那裡面裝着的究竟是什麼了。
“這……這……”柴俊然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只是目光黯淡了下去,也不再看向帝君的臉,反而是閃爍其詞起來,嘴裡的話也是有些詞不達意。
不管怎麼說,從自己的骨肉嘴裡聽到了“咎由自取”這幾個字,柴俊然的心還是疼了疼的。
“這就是柴先生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帝君說着微微向着桌前欠了欠身子更靠近柴俊然一些說道:“足以讓你萬劫不復的東西。”
柴俊然的臉在他聽到這句話的同時瞬間垮掉了,他再也忍不住,幾乎是要跳起來,說道:“我是你父親,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帝君的心也是猛地一滯,原來他知道了,他果然是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也要把自己逼上沒有退路的地方嗎?
帝君在一瞬間覺得很可笑,爲母親不值得,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值得她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去惦念呢,而且還生下了屬於他的孩子,雖然那個孩子就是自己,但是他寧願不要。
他臉上驀地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說道:“柴先生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繞彎子了。”帝君冷淡而鎮定的模樣倒是嚇壞了正在發作的柴俊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或者死緩帝君早已經知道了他說的話,看來殷容已經都告訴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