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米粒什麼都聽不到了。她知道,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去在意男人的過去,終究還是來了。
放在門把上的手鬆開了,們吱呀一聲就打開了,這聲音引起了裡面的人的注意。歐陽亦謙心裡咯噔一聲,轉過頭來,就看到了平日他最喜歡注視着的那雙翦水瞳眸。
那雙眼睛水盈盈的,彷彿下一刻就會落下淚般。司徒米粒看到了那個女人,她一直在想,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沒想到是她,那個在宴會上主動跟她搭話的林秀芝,童顏巨,乳,也許是所有男人的最愛。
那個女人懷裡果然抱着一個小孩子,或許該稱之爲嬰兒才合適。司徒米粒以爲自己會忍不住朝他們大喊大鬧,可是真的看到了那個情景,她發現,原來自己的心裡可以這麼平靜。
也許是她心裡一直在擔心着這種事情的發生,也許是她心裡早就做好了面對這種事情的心裡準備。像歐陽亦謙這樣的男人,過去怎麼可能是像她這樣的純潔呢。
但是她心裡一直存着一份僥倖,想着男人也許真的……也許呢。
她在看着他們,可是她的視線裡面並沒有他們,那只是兩個模糊的樣子,她怕,看得太真切了。
她模模糊糊好像看到男人要往門口跑來,可是她現在不想要看到他。你想要跟他說話怎麼辦?她好不容易決定要好好愛上他,她都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他了,可是,現在,他要告訴她,她愛錯人了嗎?
手裡的塑料袋子已經掉在了地上,司徒米粒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轉身就往外跑,任憑男人在後面聲嘶力竭的喊她的名字。
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追上來,讓我靜一靜,她一直在心裡對自己說。
一輛出租車迎面而來,司徒米粒毫不遲疑的伸出手,車子嘶的一聲就停了下來,司徒米粒還沒坐穩就對司機說道:“司機請馬上開車。”她很佩服也很詫異自己的聲音竟然可以這樣平靜。
司機也看到了在女孩後面追着的男人,秉持着顧客是上帝的良好服務理念,司機二話不說就發動了車子,咻的一聲就離開了這裡。
歐陽亦謙看到車子開走的瞬間,就想要去取車追上去,可是他也知道,這樣一折騰是追不上她的。
他的臉沉如鍋底,林秀芝是最後一個跟他的女人。他從不濫情,身邊的女人走了一個纔會由另外一個女人填補上去。
只是雖然那些女人於他來說只是紓解慾望的存在,可是畢竟是跟他有過關係的,雖然司徒米粒從來沒有問過他這些事情,可是他知道,她是介意他這些事情的。
他的心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似乎是有千萬頭四足動物狂奔而過。在知道了自己對司徒米粒的感情之後,他就馬上跟林秀芝切斷關係了。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林秀芝竟然會抱着一個嬰兒說是他的孩子來找他。
他從來不會讓這些他不放在心上的女人有機會孕育他的子嗣,只是,雖然他都有做措施,可是,難保一萬。
只是,即使那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他也絕對不會因爲孩子而對孩子的母親有任何改觀的,也許,她這步棋走錯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有父愛的人,只不過是因爲對象是司徒米粒。
林秀芝在公寓裡頭不安的等着,她不知道她這步棋是否走錯了,事情似乎正朝她預期的方向走着,那個伊司徒米粒聽到這樣的事情跟歐陽亦謙鬧翻了。
可是歐陽亦謙竟然就這樣追了出去,那樣的表情,是她從來就不曾看見過的。他在她面前,似乎永遠都是那個表情,或者說是面無表情,即使是在牀第之間,他也從來沒有過大的情緒波動。
可是他剛纔的面色大變,似乎就是在告訴着她,他有多麼在乎那個女人,告訴着她,她跟那個女人,是多麼的不同,她,沒辦法跟她比呀。
心裡似乎涌起了一陣陣悲涼,林秀芝抱緊了懷裡的嬰兒,這是她最親密的存在了,她不能沒有她,也許,她應該聽他的話纔是……
這個念頭,在看到再次回來的歐陽亦謙臉上那陰沉得彷彿下一刻就會把她撕碎的表情更加強烈了,也許,她真的做錯了……
司徒米粒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或者說,她不知道哪個地方是可以讓那個男人找不到她的。
手機鈴聲響起,她知道,這是他的電話,因爲這個電話是他專門爲了顯示自己的獨特性而自己在她手機裡設置的。手機鈴聲是一首很纏綿悱惻的歌曲,那時候聽是多麼的感動,可是現在聽來,心裡卻只有滿滿的諷刺。
素白的手抓緊了手機,手機鈴聲一直一遍一遍的響着,就像那個男人一樣,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可是現在的她聽來,卻只有一心的蒼涼。
在手機鈴聲第五次響起來的時候,司徒米粒按了接聽鍵,手機另外一頭是那個男人不曾聽過的帶着些許慌亂的聲音,他說:“司徒米粒,你聽我解釋。”
司徒米粒沒有開口,她只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說吧,也許真的不是那個樣子呢。歐陽亦謙似乎也知道她不會開口,自顧說道:“你給我點時間,我會把這件事情給處理好的。”
司徒米粒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睜大了眼睛,眼淚成串成串的落下來,那邊男人還在繼續說着什麼,可是司徒米粒已經聽不見也不想聽了,她抓緊了手機,彷彿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只問你最後一句。”她的聲音低沉,帶着一股決絕之意,那邊男人似乎也聽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男人才艱澀了回了一句好。
司徒米粒問道:“我只問你,那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嗎?”多想他直接快速的跟她說一句不是,那樣,也許她可以安慰自己,騙自己繼續下去。
可是男人偏偏沉默了,你不知道嗎?你的沉默,就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她還猶自不死心,直到男人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司徒米粒不知道自己最後說了什麼,等到她掛斷電話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了。不願在陌生人面前哭泣,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車子正駛向不知名的遠方,正如她的心一般。
那天晚上司徒米粒沒有回公寓,歐陽亦謙發了狂般到處打聽司徒米粒去了哪裡,可是司徒君正家她沒有回去,謝伊伊和林旭兒家裡她也沒有回去。
歐陽亦謙把她所有認識的人的電話都打了個遍,可是依然沒有她的消息,最後還是歐陽青雲,這個他最忌憚的男人,他跟他說:“我不知道你和司徒米粒之間發生了什麼
事情,可是既然她過得不好,那麼就不要怪我插足了。”
歐陽亦謙能夠感覺到自己內心的火焰在熊熊燃燒,電話掛斷之後他重新打了回去,可是那邊卻已經顯示關機了。
歐陽亦謙怒不可遏,只是他此時還保有一絲理智,在一個人有意躲起來的情況下,要找到她是何其艱難。
雖然生氣歐陽青雲說的話,可是歐陽青雲既然那樣說,那就說明那個傻女人在他那裡吧,至少他知道了她現在是安全的,而不是獨自一個人在外面面對無邊的黑暗以及隱藏在黑暗下的危險。
麥爾德家族和龍騰企業的力量合起來是很巨大的,爲了找到司徒米粒,歐陽亦謙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一條路:“謝柏,你聯繫安,把歐陽青雲名下所有的房產的地址全都給我找出來,
再聯繫暗,叫他派人監視着那些房產,看看他有沒有去入住,並且,找人幫我找伊司徒米粒,我妻子的下落,她今天下午5點的時候搭的出租車車牌號是XXXXX,線索就這麼多,2個小時候,給我回復。”
那邊謝柏正昏昏沉沉想要上牀睡覺呢,可是歐陽亦謙一個電話過去,直接就把他給他給震醒了。因爲他聽到了安和暗的名字,這可是,這不就是意味着……
瞌睡蟲什麼的全都跑得無影無蹤了,2個小時後聽回覆,他可沒指望歐陽亦謙會有什麼好心腸。
既然都出動暗和安的力量了,那就是說明事情很嚴重了,似乎是關乎未來的總裁夫人的事情,難道是未來的總裁夫人跟這個叫歐陽青雲的跑了?
如果真是這個樣子的話,謝柏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膽大。久不動情的男人一旦動情,如果得不到的話,那就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了。
黑暗籠罩了大地,也能夠包容一切罪惡。
是誰說當一個人處於極度悲傷的時候就想要自己待着的?至少,司徒米粒就不願意自己待着。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緣分,在司徒米粒哭得彷彿覺得自己會就此哭死過去的時候,歐陽青雲的電話打了過來。
那是一個能夠讓人時刻感覺到溫暖的男人,司徒米粒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覺得自己是多麼需要這個男人,這個像一個守護神一樣總是守護在她身邊的男人。
她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多麼希望自己愛上的,是這個男人。那樣,自己是不是就不用經受這場剖心之痛了。
她按下了電話,未語淚先流。電話那頭的溫潤男子似乎是被她嚇到了,他的語氣是如此焦急,一遍又一遍的問着她在哪裡。
司徒米粒哽咽着問了司機自己的位置,司機是個中年男人,很體貼,知道司徒米粒需要地方平靜一下,剛好車子到了一個頗大的公園,就跟司徒米粒說了公園的名字,然後示意司徒米粒可以在公園裡面等電話那頭的人來接。
司機大叔看着慢慢向公園裡面走去的女孩,搖了搖頭。他是已經過了半輩子的人了,經歷過的事情那麼多,女孩的事情他一看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唉,他想起了自己那個差不多年紀的女兒,感情問題也是一塌糊塗,不禁感嘆現在的年輕人感情問題真是太複雜了,哪像以前那麼簡單,只要看對眼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