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動得睜開了眼睛,可是眼前的景象直接把我給嚇傻了。
糞坑消失了,蒼蠅蛆蟲消失了,小孩消失了,樑爽也消失了。我正躺在我自己房間的牀上,周圍站了好多人。
有章越大哥和李詩雅,還有幾個穿白大褂的像是醫生,後面還站了幾個警察。這是什麼情況?我趕緊擡起胳膊聞了聞,不臭啊!我這是沒有掉進糞坑,還是被從糞坑裡給救了出來呢?
忽然感覺手裡有個東西,伸出手一看是我剛纔在糞坑裡掙扎的時候抓到的那個東西,是那個檀木首飾盒!
“小青,你可醒了!我們都快被嚇死了!!!”章越大哥看我醒了激動得跑過來緊緊的抱住了我。守着這麼多人被這樣擁抱,我感覺好尷尬啊。
“我······我這是怎麼了?”我從章越大哥的懷裡掙脫出來,想要知道事情的究竟。
“你是不是昨天因爲看到王志平家血腥的一幕受刺激了,你竟然從你這個房間的窗戶上跳了下去!幸虧掛在了一棵樹上只是摔暈了沒有其他的傷害。”章越大哥提到我跳樓,眼睛裡滿是後怕的神情。
我跳樓?不會吧,我這麼熱愛生命的一個人怎麼捨得跳樓?
剛纔我在糞坑那樣惡劣的環境裡還拼命求生呢!我拍着腦袋使勁回想,昨天晚上明明是保潔阿姨站在樓下招手讓我下去,於是我從那個突然變出來的樓梯上走下的啊!怎麼又成了掛在樹上了?
“夏小姐,請問您現在清醒了嗎?我們有一些情況想向你瞭解。”正當我迷惑不解的時候,一個女警察走過來溫柔的跟我說起話來了。
向我瞭解什麼情況?如果是問王醫生的事的話,章越大哥應該比我知道的要多吧?
“是這樣的,我們昨天把王志平的屍首擡回去以後,到了晚上發現他的頭不見了。因爲他的妻子孟靜雅有重大作案嫌疑,可是因爲她是聾啞人我們問話她沒辦法回答,也拒絕用紙筆交談。而你是案發前跟她交流最多的一個人,所以想問問你能不能回想起些什麼來?”那個女警察很溫柔也很漂亮,俯下身問我話的時候一對大胸盪來盪去的。我又禁不住腦洞大開了,這麼好的身材這麼嬌俏的臉蛋,做個天天跟醜惡勢力打交道的警察真是屈了才了。
什麼?剛纔這女警察說什麼?我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說王醫生的頭無故消失了?我剛纔在墳地裡就見了王醫生的頭了啊!那小孩還當球踢,踢完了還抱起來喝血和腦漿!
“我知道王志平的頭在哪裡!”後面的幾個警察聽我這麼一說,趕緊圍了過來。
“在一個郊區的墳地裡!我看到了!我昨天晚上還去過那裡差點死在那裡呢!”我努力回憶着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小青,你不要亂說!你昨天晚上跳樓掛在樹上是被保安發現救下來的,我們把你擡進房間裡你就一直昏迷到現在!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她可能摔到頭有點神志不清了。”
章越大哥肯定是以爲我在胡言亂語了,趕緊跟警察們解釋。
“我神智很清楚,我這就帶你們去!”我爬起來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任憑章越大哥怎麼拉我也沒把我拉回去,他只好也跟着我出來了。警察們也趕緊跟着我出了門,臨走的時候我又專門返回去拿着我的寶劍。
我們坐着警車,我憑藉記憶中的路線開始尋找昨天晚上那個墓地。
可是因爲昨晚上光線太暗,再加上我對當地的路不熟,所以找了一上午也沒找到。
我們在郊區的幾座大山間開着車轉了好幾圈也沒有收穫,正當我們大家開始失望而歸的時候,我忽然又聽到了昨天晚上聽到的那一陣烏鴉叫。
是在前面不遠處叫的,我們趕緊往烏鴉叫的方向前進。
果然沒錯,這裡就是昨天晚上我到過的地方。往前走確實有有一塊墓地,白天的墓地完全沒有了昨天晚上的陰森感,跟正常的墓地一樣的安詳靜謐。
警察們跟隨着我來到了這塊墓地,我四處張望着尋找昨天晚上那個鑽出小孩的墳頭。
叫什麼名字來着?對,王仲景!我趕緊挨個墓碑去找有王仲景的名字的墓碑,終於在不遠處被我找到了。
我們上前一看,這座墳跟其他的墳頭區別好大啊。
別的墳頭都是坯了厚厚的一層土。可是這個墳頭卻是用簡單的石塊壘起來的。而且邊上還有被鬆動過的痕跡,像是留了一個小門一樣!
“把石塊搬開吧?”我回頭徵求警察們的意見,因爲這不管怎麼說都算是挖墳,我怕有警察在這麼做不好。
警察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唉,真是服氣了。這些警察們天天受思想教育給教育的腦子都死板了!這種關鍵時刻連個拿主意的都沒有。
“閃開,我來!!!”忽然一直沉默不語的李詩雅跳了出來。只見她舉起手裡的桃木劍一下子就插進了墳頭裡。
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聞到什麼,在桃木劍插進墳頭的一瞬間我分明聞到了一股惡臭味!我對這臭味簡直太熟悉了,就是昨天晚上我掉進的糞坑的屎尿味。我趕緊往墳頭後面看了看,發現那裡已經沒有了昨天晚上那個像湖一樣的大糞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黃燦燦的油菜花。
李詩雅把桃木劍插進了墳頭,警察們還沒來得及上前阻止她就一腳把那個石頭砌成的墳頭給踢翻了。
“砰!”的一聲巨響,像是爆炸一樣,石塊四處飛濺開來······
我們大家都被巨大的衝擊波給推出去好遠。混亂中我回頭看的時候,好像看到一大一小兩個黑影從墳頭裡跑出來,一溜煙就消失了。
等爆炸結束後,大家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開始往哪個墳頭走去,走近了一看,裡面既沒有棺材也沒有骨灰盒。
而是一個鐵盒子,像是那種裝曲奇的鐵的包裝盒一樣。
一個警察走上前把那個盒子拿了起來,他拍了拍上面的塵土就把盒子打開了。
只見裡面有一個日記本,還有一個金戒指,最下面疊着一張紙,打開一看是個診斷書。
診斷書上詳細的寫着:樑爽,女,32週歲,孕檢結果陽性。診斷時間卻是五年前!
樑爽懷過孕?難道昨天晚上那個就是她的孩子嗎?應該沒錯,因爲她看那孩子的眼神非常溫柔充滿寵愛。可是我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那孩子看上去才幾個月大竟然就能下地跑,並且又是喝血又是喝腦漿的。所以我斷定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人,同樣樑爽也死了!
正當我沉思的時候,大家傳來一陣驚呼!我回頭一看,一塊大石頭後面竟然冒出來了王醫生的頭。
王醫生的頭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樣子,血已經被吸乾淨了,腦漿全都淌了出來還沒有被喝完。可是他的額頭上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深深的刻上了一個大大的“死”字!整個場景看上去又驚悚又噁心。
警察們把王醫生的頭用袋子裝了起來,又把那個鐵盒子一起帶上了車。我們也跟着上了車。
一路上那個鐵盒子就在我身邊的一個警察懷裡抱着,我真的對裡面那個筆記本好好奇啊!第六感告訴我那個日記本里肯定記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可是那個警察把盒子抱得死死的,我根本沒有機會看那個日記本。
於是我靈機一動,想起來師父曾經教過我點穴術。本來是教給我讓我在危險時刻防身用的,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
於是我一伸手點了那個警察的睡穴,他立馬把頭靠在車窗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打開盒子,拿出來那個泛黃的日記本。
打開日記本,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排排潦草的字跡。
之前看到靜雅大姐寫的字很娟秀的時候我還在想字如其人這事,看到這麼潦草的字跡我不禁就想,寫這些字的這個人是有多狼狽吧?
日記也是五年前寫的,署名是樑爽!原來這是樑爽的日記,通過昨天晚上的事我就斷定這個樑爽跟我們之前在四號病房樓裡遇到的保潔阿姨是一個人。
只不過保潔阿姨是五年後的樑爽!
我從頭到尾翻閱了樑爽留下的這本日記,看完以後我不禁一陣唏噓。這本日記像寫小說一樣的詳細描述了一段虐心的愛恨情仇,和一場殘酷的謀殺!
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樑爽會跟李萌萌打聽王醫生家的新地址,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樑爽要不斷的通過各種理由吸引我們這些好奇心極強的年輕人去四號樓裡看到王醫生的臉,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王醫生會在自己家裡被割了頭,更明白了爲什麼昨天晚上她會把我引到這個地方,在我傷害到她的孩子時候她那麼瘋狂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樑爽,這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也是一個愛的慘烈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