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相冊仔細翻看着,欣賞這這些精美的戲服。
忽然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張照片上靜雅大姐穿了一身戲服,看顏色和花紋應該就是牆上掛的這一套。她旁邊站着一個跟她年齡差不多的女人,這張照片應該是早些年拍的,兩個人都還很年輕的樣子。可是我通過那個女人的笑容特別是額頭上的紅胎記,一眼就認出來這人就是多次在四號病房樓出現的保潔員阿姨!
“你認識這個人嗎?”我驚訝的擡起頭問靜雅大姐。她一開始被我瞪大的眼睛嚇了一跳,很緊張的不知道怎麼是好。可是過了幾秒鐘,她的眼睛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又跑回臥室拿出來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遞給我。她這是想讓我把我想說的話寫在紙上呢,真是個秀外慧中的女人。
我把我的問題快速寫在了紙上給她看,她看了一眼拿過筆在紙上寫道“這是樑爽,我們以前是文工團的同事,也是好朋友。”。靜雅大姐的字跡很漂亮,娟秀又幹淨。都說字如其人,這麼看果然是沒錯。我跟靜雅大家用紙筆開始了交談,肖然她們三個看我們倆寫來寫去的很無聊,就回到客廳去跟王醫生聊天了。她們此行的目的跟我不一樣,特別是心氣高的李萌萌,她是衝着能留在醫院纔來拜訪王醫生的,肯定要去跟王醫生套近乎,而不是王醫生這個不會說話的啞巴老婆。李詩雅看我跟靜雅大姐聊的很投機,也不想打擾我們就下樓去其他地方轉轉看看了。
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直接把我想問的都一一寫給靜雅大姐看,她好像跟我很投緣很喜歡跟我交談,所以看過我的問題後也都一一回答了我。
“你不是聾啞人嗎?怎麼還在文工團工作?不好意思恕我唐突了。“
“是的,我是聾啞人可是我從小就喜歡看京劇。雖然聽不見但是很喜歡裡面的戲服,所以我就求爸爸託關係把我安排到市文工團去工作。我的具體工作就是幫演員們整理戲服,我和樑爽就是通過這樣熟悉起來的。她當年可是我們文工團的名角,很多優秀的男同志都追求她,只可惜、、、“
“可惜什麼?”
“她好像後來愛上了一個男人就辭職不幹了,以後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失去了聯繫。直到後來我丈夫有一次在街上偶遇她,說她得了間歇性精神病,所以我們就把她接到了我丈夫所在的中心醫院精神病科去長期治療了。”
“你是說樑爽在中心醫院的精神病房樓裡住着?”
“是的,一開始我還去看過她幾次。就在四號病房樓,後來我丈夫說精神病病房裡會有很多有攻擊性的病人,怕他們萬一犯病傷害到我,所以就不讓我去了。”寫到這裡靜雅大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我能感覺出來靜雅大姐跟樑爽有很深的友情。
這個樑爽就是我們見到的保潔阿姨,而且就是在四號病房樓遇到的她。她現在到底是個精神病患者呢?還是個女鬼呢?
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我從拖把頭裡拆出來的那個檀木首飾盒。我趕緊拿出來給靜雅大姐看,靜雅大姐接過首飾盒看了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看她就不認識這個檀木盒子。
既然求我把這盒子帶到王醫生家裡來,王醫生妻子不認識這個盒子,那能認識這個盒子的就只有王醫生一個人了。
對!我忽然想起首飾盒底部寫着的那幾個字“王樑一夢,永結同心”王?樑?王志平!樑爽!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這王醫生肯定跟樑爽有問題,單從字面意思來看就不難看出那枚戒指是個定情信物!這個王醫生肯定揹着靜雅大姐跟樑爽有一腿!那既然兩個人那麼相愛,爲什麼每次保潔阿姨出現的時候都會出現王醫生血肉模糊的頭呢?這裡面絕對有很複雜的愛恨情仇!
我跟靜雅大姐交談完了就下了樓來到客廳裡。我故意在王醫生面前拿出那個檀木首飾盒來遞給了靜雅大姐,邊說邊注意着王醫生的表情。
“真是沒想到,我跟靜雅大姐這麼投緣呢!真想認她做個乾姐姐呢!第一次見面我也沒有準備見面禮,這是我今天早晨剛剛買的一枚戒指,就送給姐姐求姐姐收下我這個乾妹妹吧!”爲了演足了戲,我還上前故意鄭重其事的給靜雅大姐鞠了一躬,嚇得靜雅大姐“額額額啊啊啊”的趕緊把我扶了起來。
與此同時我看到王醫生的臉上瞬間由鐵青變成了蒼白,最後竟然變成了慘白。他盯着我手裡的盒子,嘴巴驚訝的半張着,兩顆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瞪出來了!他認識這個盒子,更認識那枚金戒指!
“小夏,你、、、你、、、這枚、、、戒指、、、是從哪、、、裡來的?”王醫生已經緊張的語無倫次了,額頭上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成一縷一縷的了。
“這個戒指數來也怪不好意思的。我這人吧有個愛好就愛去舊貨市場上淘一些古典的飾品,總覺得以前的東西做的比現在的有涵養。這個是我今天早晨剛從舊貨市場上淘來的。怎麼,姐夫你嫌棄啊?”我故意去挑唆王醫生。
“小青,你也真是的。認靜雅做姐姐志平兄就算是看着我的薄面也會同意的。只不過你也太小氣了吧?拿個舊貨市場上淘來的東西做禮物送給靜雅,也難怪志平會生氣。”章越大哥看着王醫生臉色不對,以爲他生氣了呢。趕緊假裝批評我,讓我把盒子收起來。
我也是覺得我按照紙條上的暗示把這個盒子拿到王醫生家了,可是也沒有發生我所期待的什麼變化。於是我很失望的準備要把盒子放回包裡拿回去。
“我不嫌棄,我很喜歡這個戒指呢!”忽然之間靜雅大姐竟然說話了!她不是個聾啞人嗎?怎麼忽然間開口說話了?
嚇得大家都緊張的站了起來!整個房間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一樣。王醫生更是嚇得站起來沒站穩一屁股蹲在了沙發上,又努力支撐着顫抖的雙腿站了起來。只見他顫顫巍巍的走到靜雅大姐旁邊,雙手握住靜雅大姐的雙肩激動的說“靜雅,剛纔是你在說話嗎?你會說話了?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我一直都會說話啊!”靜雅大姐臉上卻是很平靜的笑容,一點都沒有被我們的驚訝嚇到。
倒是王醫生一聽到靜雅的聲音嚇得撒開手倒退了好幾步,不小心撞在了一個花架上,花瓶歪倒在地摔了個粉碎,王醫生也滑到在地上了。啞了將近四十年的老婆忽然之間會說話了,讓誰都會覺得很激動很驚喜,可是王醫生的表情和他一連串的動作根本不是驚喜是驚嚇!
“這聲音、、、這、、、靜雅、、、這是你的聲音嗎?”王醫生好像完全忽略了老婆會說話這個主題,反而對靜雅大姐的聲音很感興趣。他好像是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難道他曾經很熟悉這個聲音。不過說實話我也好像對這個聲音有點熟悉,這說話的的吐字和語調和平常人說話有點不一樣,格外的字正腔圓像是留下職業病的戲曲演員說話的感覺一樣。
戲曲演員?我忽然想起來了,這個聲音跟我在四號病房樓裡聽到了那個唱戲的保潔員阿姨的聲音好像啊!記得當時她還氣急敗壞的把我訓了一段,說我打擾了她練習唱戲。對,沒錯!就是那個保潔阿姨的聲音!
我回頭看了一眼李萌萌,李萌萌的臉上也浮起來一種很驚恐的表情。我知道她肯定也發現這件事了,因爲她說她在四號病房樓的時候保潔阿姨攔下她跟她聊天了。她對保潔阿姨的聲音肯定也有印象,特別是這麼特別的吐字和發音方式一般人聽一次都會記住的。
“李萌萌,你是不是聽出了什麼問題?”我上前去問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李萌萌。
“這個聲音怎麼跟我在四號病房樓裡遇到的保潔阿姨的聲音那麼像啊?”李萌萌確實跟我的判斷是一致的。
“四號病房樓?保潔員?你們去四號病房樓了?還遇見了保潔員?”王醫生一聽到我們提到四號樓還有保潔員這兩個詞,整個人像是中了*一樣的從地上彈了起來。
他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能用驚嚇來形容了,完全已經不是一個精神病科醫生的樣子了,反而他自己倒挺像個患有嚴重精神病的病人。
只見他撕扯着自己的頭髮,雙腿在地上機械性的摩擦着。忽然像犯病了一樣,跑到靜雅大姐面前就開始撕扯她。
嘴裡還在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折磨死了你才死心了!我死了你有什麼好處!你這個毒婦!”。王醫生罵完了竟然還伸出雙手死死的掐住了靜雅大姐的脖子,掐得她臉色青紫已經喘不上氣來了。
我門大家一看事情不妙,趕緊上前去把發瘋的王醫生給制度了,這纔算是把靜雅大姐從王醫生的魔爪下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