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跳,正欲用力掙脫,他卻冷喝道:“不準亂動!你腿上全是傷知不知道!”
她一驚,低頭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兩條小腿竟然七零八落地插着大大小小不下十塊尖銳的玻璃片。
有腥紅醒目的血液正汩汩地順着玻璃往下滴着,她方纔站立的草地,那鮮嫩翠綠的草尖上正掛着晶亮的血滴,彷彿綻開的花朵,既詭異又瑰麗。
暈啊!她竟然被插了這麼多玻璃,竟然還在一直流血?
怪不得總覺得頭有些暈,流了這麼多血不暈纔怪呢!
正愣愣地想着,突然身子一矮,人竟然已經窩在了他的懷裡,*也*坐在了他的膝蓋之上。
而早有他的跟班阿強遞上了醫療箱!
呃。她可不可以認爲,他這樣急匆匆地醫藥箱跑來,只是因爲擔心她呢?
如果是真的,那麼她可不可以認爲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她夏小昕已經在他的心裡住下了呢?
呵呵。墨子簫,你的小心臟要不保了哦!
想到這裡不禁很有些得意洋洋,但得意僅僅只是剎那間,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看着他的手伸向她的小腿,她害怕地一縮,叫道:“你想做什麼?你不是想就這樣生生地把這些玻璃片從我的肉裡拔出來吧?我不要!我要去看醫生!儘管我是奴隸,但是我也至少也有看醫生的權利吧?”
有沒有搞錯?!她夏小昕的命很值錢的啊!怎麼可以任他隨意踐踏?
“別吵!”他低吼,一張臉冰冷似鐵,薄脣緊抿着,幾乎成了一條直線,那緊蹙的眉頭在向所有人宣示着他墨少的心情很差,知趣的別上找沒趣。
“這是我的腿,我有權利選擇誰來醫治啊!”她地據理力爭,絕不肯輕易地將自己的血肉之軀交給這樣一個看起來像要宰人的冷麪修羅的手裡。
“墨少是哈佛大學醫學院畢業的,再加上多年的實戰經驗,像這種小兒科,根本不在話下。”旁邊的阿強看她臉色蒼白像要赴斷頭臺一般的表情不禁爲自己BOSS大感委屈。
“什麼實戰經驗啊?在你們動過刀,取過槍子嗎?”她咬牙瞪向阿強,完全不相信他的話。
哈佛大學醫學院畢業的?爲什麼不去做醫生,偏要做這種見不得光的黑道生意啊?
她雖然沒有在國外過,可看過不少美劇好不好!
在美劇裡,那些醫生可相當有地位,而且死賺錢,用得着像現在這樣拿着命來賺錢嗎?
鬼才相信!
可是話音未落,雙腿已經死死地給墨子簫按住了,緊接着一陣巨痛傳來,她尖叫一聲,原本一直扶着他背部的雙手十個銳利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了他的肉裡。
這個強盜!竟然搞突然襲擊!
眼睛卻是已經閉上,根本不敢去看自己的腿是不是更加慘不忍睹了。
唯一清楚的是,小腿是越來越痛了,自己的指甲也似乎快要斷了似的痛。
什麼叫十指連心的痛,今天此番這纔算弄了個清楚明白。
“姐姐!你吧?”沈貝兒看她臉色蒼白,出了一頭的汗禁不住萬分地擔心,拿了紙巾不住地替她擦着額拖不住滾滾而落的汗水。
她痛得不行,完全沒有聽到,只顧着拼命地掐他背上那堅硬如鐵的肌肉。
壞蛋!敢害她痛,她也會讓他痛的!
雖然她讓他痛的方法同樣讓自己痛得生不如死!
墨子簫一臉的從容不迫,動作嫺熟,不過三五下,已經是將她的小腿上的玻璃全都給弄了出來。
幸虧玻璃刺得並不深,也並沒有太大的玻璃塊,所以基本上都不用縫針,只需要清理創口後灑上止血的藥,然後貼上OK繃便算了事了。
夏小昕因爲疼痛難忍,所以覺得時間每一秒都如一年般的漫長,其實真正的*作時間不過二十分鐘。
弄好之後,墨子簫淡淡地拍了拍她的大腿,“已經可以了!起來吧!像座山一樣坐在我身上差點把我都快壓垮了!”
此話一出,其它人都有些忍俊不住,但顧忌到他的身份,所以一起都齊齊別過了頭強忍着。
夏小昕這才睜開了眼,看着貼滿了OK繃的小腿痛得直吸氣,雖然不喜歡他說話的腔調,但從方纔他對她的這態度來看,他似乎並沒有她想像般的壞,所以扶着沈貝兒的手顫微微地站了起來,低聲說道:“謝了!”
“你這副模樣,先暫時去JASON屋裡歇着吧!這裡的情況未明,暫時不宜住人。”他皺着眉頭仍然是一副嫌棄萬分地看着她。
“也行!”她點點頭,拖着沈貝兒就想走。
但還未跨步,卻聽到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卻見JASON帶着方纔衝進去的那一隊人馬已經撤了回來,。
他們的神情已經不似方纔如臨大敵一般,而是個個臉上帶着一抹奇怪的笑意,一雙雙眼睛更是時不時地向她掃來。
她心一驚,想該不會被他們發現了什麼端倪吧?
墨子簫匆匆地迎了上去,問道:“怎麼沒抓到人?”
JASON揮了揮手令所有的人都散了,繼續各司其職。
等人都散去後,這才閒閒地看了一眼一直不安地偷瞄他的夏小昕,然後笑着輕聲對墨子簫說:“根本沒有人進去過。是我們多慮了!”
墨子簫皺眉,“沒人進去過?”
心裡已經明白了一切,不禁回頭瞪了夏小昕一眼。
夏小昕不明所以,便也回瞪了他一眼。
JASON輕笑起來,擺了擺手說:“我已經令人重新裝玻璃了,這裡就留給你吧!”
說着便拔腿就走。
“哎!JASON少爺,我們跟你一起走吧!方纔墨少讓我們暫時先到您那借住。”夏小昕不想在這個時候單獨面對墨子簫,因爲她隱約感覺到似乎他們已經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纔不會這麼傻留在這裡挨他的斥責呢!
“隨我來吧!”JASON笑着點頭。
“太感謝了!”她急忙一拖沈貝兒,就欲隨在JASON的身後趕緊開溜。
“哪裡走?!”墨子簫眼疾手快,已經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被抓得生痛,嘴角疼得禁不住直抽搐,“不是你說要我去JASON少爺那裡暫住嗎?”
“方纔是方纔,現在是現在!”墨子簫冷哼,拖着她就往回走。
同時向手下使了一個眼色,阿強心領神會,立即帶着幾個男人撲了上來,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已經將沈貝兒奪了。
“姐姐救我!我不去我不去!”沈貝兒嚇得失聲尖叫,因爲太過恐懼,眼淚一下就流了個滿面。
夏小昕急忙不再掙扎,反而抱緊了墨子簫的手臂,儘量卑微地笑道:“墨少,你不要把她送走!她年紀小,吃不了多少的,只要你將她留下來,我保證她會通過自己的勞力賺到飯吃的!”
墨子簫看着她驟然變得溫馴卑下的臉,心裡有股子怒火悄悄升起。
這個可惡的女人!
變臉如翻般的快!
爲了一個沈貝兒,不惜砸碎玻璃窗,不顧自己腳受傷也要拼死跑出來只是爲了保護沈貝兒!
若不是爲了沈貝兒,若不是爲了她自己,像她這種莫名清高的女人一定不屑與他這種身份的人在一起!
她倒真的能忍辱負重地委曲求全,別看她現今如此卑微溫馴,一旦她真的把握住了他的心,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棄他而去,甚至在臨去之前,還會拿一把利刃深深地捅進他的心臟。
就像那個女子一般!
想到這,原本已經有微微暖意的心瞬間冰冷無情,因爲驕傲因爲要自衛,他冷冷地說:“我答應你將她一起買下來,卻不曾答應過讓她留下。”說完就下巴一揚,示意阿強等人將正掙扎的沈貝兒拖走。
而他的手也漸漸用力,大力地拖拽着她往小洋樓走。
沈貝兒嚇得鬼哭狼嚎,像瘋了一般對拖拽她的男人拳打腳踢,甚至嘶咬。
一個男人被踢中了*,不由懊惱異常,揚起手就給了沈貝兒狠狠一個巴掌。
沈貝兒被打得頭暈目眩,站立不穩,一下在地,就此伏在地上哇哇大哭。
那幾個男人便將她拽了起來,就欲將她拖上一旁早已久候的車。
“放開她放開她!她哪兒也不去!”夏小昕看得心膽俱裂,再也顧不得許多,用力掙扎着想向沈貝兒撲去。
墨子簫如此無情如此冷漠如此地視女人如牲畜,今日沈貝兒的下場就將是她的下場!
什麼一年之約,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而已!
一旦他戲耍夠了她,他一定會棄之敝履般地拋棄她!
她的下場,甚至有可能比沈貝兒還要慘上千倍萬倍!
試想一個已經失去清白的女子還能指望接手她的下一個男子可能會寵她愛她嗎?
又哪裡能夠指望有機會回到父母身邊守護父母啊!
一時之間,又絕望又悲傷又羞惱,用盡一切全力想要向沈貝兒撲去。
可是墨子簫的手就如鐵箝緊緊地箝着她,讓她根本就掙脫得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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