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沐見他這般豪爽,心中也生了幾分好感:“公子雖然現在身子好轉了,但還是要注意休息,留下來觀察幾日。若是公子不嫌棄,大可住在在下這萬春堂,好歹有個照應。”
百里羽書本就承蒙蘇沐沐撿回了一條命,哪還好意思留下來叨擾:“這太破費了,我哪裡敢當?”
“公子這般推辭,莫不是嫌在下的萬春堂條件太差麼?”蘇沐沐和顏悅色得道。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百里羽書慌忙的搖頭。
蘇沐沐笑了:“既然不是,那就住下吧,若有什麼需要只管知會蓉兒便好。”
盛意拳拳不好推辭,百里羽書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對了,還不知道兄臺高姓大名?”
名字?自己現在穿的可是男裝,自然要把本來的名字改一改。“我姓蘇,單名一個牧字。”
“蘇牧?”百里羽書呢喃一句,像是要記住一般,還不忘將自己的名字也告訴蘇沐沐,“在下姓陌,名羽書。”
陌羽書,是他來到南祈之後所用的名字。
他的真實姓氏百里,其實是北旌的國姓,而他的真實身份,也絕對不能暴露出來!
“那羽書兄,你且就在這好好歇着,在下就不打擾了。”蘇沐沐倒是沒做懷疑。
蘇沐沐站起身,無意間露出腰間的玉佩,百里羽書只看了一眼,臉色忽的變了:“且慢!”
“羽書兄,還有何事麼?”蘇沐沐疑惑的轉過頭。
百里羽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蘇沐沐腰間的玉佩,眸光復雜難辨:“牧兄腰間的玉佩,是從何而來?”
蘇沐沐低頭看向腰間,這塊雙魚玉佩,她自從蘇家離開之後,就一直帶着。而除了南慕辰,這是第一次有人問起玉佩的事情。
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這個想法讓蘇沐沐有些喜出望外。
但她又不敢確定,看他的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而這身體的原主也因爲身世的問題問過蘇老太爺,可得到的答案卻是模凌兩可的,根本沒什麼價值。
щшш▲ тtkan▲ ¢ o
連蘇老太爺都不知道,他又能知道什麼呢?
還是決定保險一點,只道:“這是在下的一位故友交給在下的,在下看這玉佩特別,所以就帶在身邊。”
“故友?是男是女?可否爲我引薦?”百里羽書的神情很是熱切,看着蘇沐沐的眼神多了幾分懇求。
“額……”蘇沐沐這下倒是犯了難,“在下這位故友,這幾日正好不在南都,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本身就是她胡謅的人物,回得來纔怪!
“如此,真是太可惜了……”百里羽書語氣透着濃濃的失落,眸中的精光褪盡。
他前後表情的落差甚大,倒是讓蘇沐沐好奇了起來:“看羽書兄的表情,莫非是知道這塊玉佩背後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百里羽書無力的笑笑:“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所以難免有些傷懷罷了~”
百里羽書不願多提,蘇沐沐也不好多問:“羽書兄還是好生歇着吧,在下先告辭了,若是有我那故友的消息,在下一定會告訴羽書兄的。”
蘇沐沐走後,廂房重新陷入安靜,往事一波接一波的在他腦海中閃過,百里羽書的心情亦猶如波濤翻滾,久久不能平靜——
“羽兒,娘就要不行了你答應娘,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找到,找到萱兒!”
記憶中的那張慈愛又溫柔的臉已經變得模糊,但那脆弱不捨的聲音,卻是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娘~您不要死啊娘,羽兒以後一定會聽您的話!娘,您不要離開羽兒!”
“羽兒乖,娘會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你,一定要找到,找到萱兒,要,好好保護,她……”
……
“萱兒,你究竟在哪……”
“阿嚏~”蘇沐沐坐在晴蕪院,猝不及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揉了有些發癢的鼻子,“奇怪,怎麼好好的打起噴嚏來了,該不會是有誰在背後罵我吧?”
“王妃,我看您是受風了,還是喝點薑茶吧~”連翹適時的端了一杯暖暖的薑茶過來,不涼不燙的溫度握在手裡很舒服。
蘇沐沐捧着茶盞,笑的沒心沒肺:“連翹你好貼心啊~南慕辰把你讓給我,真是虧大發了!”
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估計也只有她說的出口了。
“這薑茶,就是王爺剛纔吩咐,讓奴婢特意爲您準備的。”
“他?”蘇沐沐一愣,她纔不信南慕辰真有這麼好心。
此時,碧禾從外面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福了福身子,喘着粗氣道:“王妃,宮裡,宮裡又來人了!王爺,王爺讓您到前廳接旨呢!”
又來?蘇沐沐蹙緊柳眉:“又是常公公?”
“不是不是,這次是季嬤嬤。”碧禾搖頭。
季嬤嬤?那不就是徐太后的人麼?
這一個接一個的,煩不煩啊~
蘇沐沐有點不耐煩的吩咐道:“連翹,去把我臺子上的那個如意簪子拿來,鑲着紅珊瑚的那個。”
連翹聽命取了來,蘇沐沐隨意的插在頭上,這才讓連翹和碧禾跟着,去前廳接旨。
“王妃娘娘好大的派頭啊~竟然讓老奴和王爺等着,自己卻姍姍來遲?”季嬤嬤冷臉看着蘇沐沐,毫不留情的就數落起來。
季嬤嬤跟在徐太后的身邊最久,可以說徐太后那些陰毒的小招式,背地裡都有季嬤嬤的一部分功勞。
連翹心中不說,但對季嬤嬤的樣子,看着就覺得噁心。
她跟在南慕辰身邊多年,自然知道徐太后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連同她身邊伺候的這些嬤嬤,也一併很討厭!
碧禾倒是心思單純,沒想那麼多,只是看到季嬤嬤對自家王妃的態度,本能的不喜歡她。
“知道季嬤嬤來了,本想立刻過來見禮,可無奈本宮剛剛沐浴完,也不好衣衫不整來接旨不是?”蘇沐沐說完,故做驚訝的掩住了嘴脣,“難道王爺剛剛沒有告訴你麼?”
這一句話,倒是巧妙的把問題推給了南慕辰。
季嬤嬤的地位再怎麼得到徐太后的賞識,終究也只不過是個奴才,難道還能大的過一國王爺?
徐太后不管背地裡再如何,明面兒上對南慕辰可是寶貝的很,若是季嬤嬤今天非要較這個勁兒,難道還要連着數落南慕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