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睿明將鑰匙收了回去,看着那密碼鎖不語。
祁溪還真沒用過這麼高級的電子設備,看了半晌只道:“你姑姑生日多少,不如先試一試?”
厲睿明促狹的看了她一眼,很明顯是在嘲笑她主意老套,祁溪紅了紅臉催促:“哎呀,不管怎麼着先試試,說不定就真成功了呢。”
厲睿明聞言也沒再看她,笑了笑伸手在上面試了一串數字,然而很明顯,密碼是錯的,而且僅有三次機會,現在被浪費了一次。
祁溪頓時有些尷尬的將目光往別處瞟了瞟,這可不怪她,他們又不知道真實密碼是什麼,只能這麼胡亂猜了。
“不如你再想想你姑姑還有沒有比較喜歡的數字,比如她的幸運數字是多少?她喜歡的人生日是多少?”
厲睿明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姑姑很多年前就搬來了巴黎,我對她也並不是很瞭解。”
不瞭解,這可怎麼辦?進不去公寓等於說白跑了一趟,早知道他們就直接去孟買出海找人了,何至於繞這麼老遠來找線索。
“那你知不知道,她一生中最在乎的東西是什麼?女人的記性很差,既然是門鎖密碼,那定然是跟她想忘也忘不了的事情有關,你想一想有沒有?”
厲睿明聞言皺了皺眉,倒是真想起來一件事,但他看了祁溪一眼,似是不知該怎麼說。
祁溪見他目光有些奇怪的盯着自己,便有些詫異的問道:“看我幹什麼?難不成跟我還有關係?”
“姑姑當初搬到巴黎不是偶然的事情,確切來說她是爲了一個男人。”
“男人?”祁溪愣了愣,不知爲何腦子裡突然閃現了安東尼老師臨走前那一日,厲萱來拜訪的場景,她頓時心中一震,似乎將某些看似沒有關聯的事情給聯繫到了一起。
“你是說爲了我老師安東尼?”
那這樣說來,一切倒是有解釋了,厲萱一直喜歡自己的師公,併爲了他不顧家人反對,從A市不遠萬里遷居巴黎,甚至十數年如一日來安東尼老師這裡獻殷勤。
她猜也許正是當年在戴秋師母遭遇海難時,她是唯一的倖存者,也許是因爲愧疚,起先她做這些只是爲了彌補,後來經過接觸之後漸漸被老師的人格魅力吸引,這才漸漸起了心思。
想到這裡她突然又想起來那次在何家酒會外的薔薇林裡,她偷聽到的厲萱對老師的對話。
“師公,老師已經走了很多年了,你爲什麼就是不能朝前看呢?”
她心裡應該是有怨恨的吧,她默默陪伴了安東尼老師這麼多年,卻始終未能替代戴秋師母在老師心目中的位置,這麼多年老師依然相信戴秋師母還活着,那天在戴秋老師還活着的信息傳來時, 她的心情一定異常複雜。
所以在安東尼老師出海尋人時, 她也耐不住跟了上去?
祁溪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左思右想又想不出問題所在,便只對厲睿明道:“不然試一試安東尼老師的生日?”
厲睿明未言語,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祁溪乾笑了一聲,“我知道這主意可能有點爛,但你不也不知道密碼是什麼麼對不對?”說着她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道,“當名人還是有這麼點好處的,起碼出生年月日很好查。”
厲睿明聞言挑了挑眉,掃了手機屏幕上的那一串數字一眼,便伸手在密碼鎖上按了下去,然而,還是錯的,機會只剩下一次,不然就只能本人指紋重設密碼。
祁溪迎着某人輕飄飄的的目光尷尬的笑了笑。
厲睿明無奈的搖搖頭,“我去叫開鎖公司來。”
“不,再讓我試一次。”祁溪踱着步子仔細想了想,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關於心愛男人的什麼事情是最難以忘記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一亮,立即拿起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不一會手機便被接通了,正是羅伯特大師。
“小溪?有什麼事?是不是你老師的事情需要我幫忙?”
祁溪沒時間跟他多做解釋,直接切入主題道:“羅伯特大師,現在確實有件事情需要您幫忙, 我想問您認不認識厲萱這個人?”
“認識,當然認識,她是你師母的門生,在珠寶界還有點名氣,怎麼了?你問她幹什麼?”
祁溪看了厲睿明一眼,將厲萱失蹤和密碼鎖的事情也告訴了羅伯特,羅伯特聞言也是一驚,但他好似對密碼鎖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少驚訝,他驚訝的是厲萱居然也跟好友同一時間失蹤在海上。
“羅伯特大師,你不奇怪這件事?”
羅伯特嘆了口氣道:“我早就看出來她對老師的心思了,說實話但凡看見她看你老師的目光的人,大概都看得出來她藏着什麼樣的心思,這世上也就只要你老師還以爲她是因爲愧疚。”
祁溪聞言立即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兩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這件事情太久遠了,我需要想一想。”羅伯特想了想,許久才道,“哦,我想起來了,那是在戴秋的生日宴會上,她邀請了很多朋友和門生做客,其中就包括厲萱,因爲那天是安東尼向戴秋求婚的日子,所以我還記得比較清楚。”
生日宴會?求婚?這個日期會是密碼?
算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想着祁溪便對羅伯特道:“羅伯特大師,那您還記不記得那一天的日期?”
祁溪掛了電話,衝着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男人報了串數字,“就這個了,聽天由命吧。”
厲睿明挑了挑眉,伸手輸入密碼,然後只聽一聲短促的清脆音樂聲響起,門開了。
祁溪:“……”
居然真的是這個日期?難道從厲萱第一次見到安東尼的時候就對他一見鍾情了?可是如果按照時間來算,當年她初次見到安東尼老師的時候, 她的丈夫纔去世不久,怎麼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最重要的還是她明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名花有主。
祁溪先前只覺得厲萱最多隻是個刻薄的長輩,但真正接觸到她,才覺得她好似十分神秘,就連厲睿明好像對她也不甚瞭解。
兩人走進門,只看見大廳裡一片漆黑,窗戶被厚實的窗簾遮蓋的嚴絲合縫,幾乎不透一絲光線進來。
“啪嗒”一聲厲睿明打開燈,大廳裡這才稍顯亮堂,然而裡面的場景卻叫她一驚。